敲定（1 / 2）

敲定

等两人双双瘫在地上，罗氏模样的秦素素才从林子里出来，笑嘻嘻地蹲下来，安言也是嘴角带笑地睁开眼睛把手递给秦素素，后者扶着她起了身，还帮着把披风上的尘土拍了拍。

“师姐，怎么来帝都了？”分开数月重逢，二人都很高兴。安言拉着秦素素的手不肯放。

“我得简单点说，你的救兵很快就要来了。我与季远慈做了个交易，得从天闲山中取出一物交给她方能换回小左的自由。所以我此行帝都的目的就是加入某支试炼队进山取物。但你也知道试炼对于正主整个家族而言，太重要了。要混进去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须有队伍能主动来找我。南青越那边之前在草原折了一个若墨，据我所知她承担试炼护卫的医师一职，所以南青越那边现在可能用的是后备人选或者医师一职还空缺着。这需要你帮我搞清楚，然后找机会推荐我入队。”秦素素一口气说了此行目的。

安言有些吃惊，之前她也在想南青越的队伍里如果有师姐随行，可定能事半功倍，但试炼又危机重重，她即担心南青越又担心秦素素。现在听到这些，更是矛盾。如果秦素素能去，那南青越的胜算会高一些，但明显秦素素此行是有自己目的的，如果两个目标冲突了，那该如何是好？安言陷入沉思，秦素素见她这般模样开口道：“我知你在想什么。如果我进了试炼队，首要任务肯定是保南青越，交换小左自由的之物，天闲山外也不是没有。”

安言听后擡头看向秦素素，眼中是说不出的惊讶。秦素素笑了笑道：“我知南青越于你是特殊的。”这一句传到安言耳中，仿佛一下把她拉回南青越表露心迹的那日，瞬间羞红了脸。见到这一幕，秦素素心下一动，还是笑着说：“我们木下谷的人，向来随心随性，你且往前走走看吧。”

安言不言，点了点头。秦素素轻轻地抱了抱她，“时间不多了，说回正事，我现在以罗氏的身份进过王府了，给你的几支长角均已涂毒。你回去后再发现此问题。然后以此为借口向南青越举荐我入队。此次把你和南青越的人骗到这荒郊野外也是其中一环，除天闲山本身以外的敌人越多，我这使毒能手的位置就越稳。等会儿只能委屈你，我再把你迷晕，之后我会跟南青越派来的援兵过上几招。”说完，侧耳听了听，又冲着安言示意了一下，一擡手安言便瘫倒下去，秦素素接住她轻柔地放在了地上。然后故作在翻弄安言衣衫找东西的模样，援兵一来她便作势要逃，又假意缠斗几个回合后溜之大吉。

等到安言醒来，她已经躺在王府内柔软的卧榻上，眼神有些恍惚看见南青越坐在榻边小凳上。南青越见她醒来，立即起身上前询问：“安言，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安言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开口道：“这是哪里？”说完欲起身。南青越立即把她按回去，道：“别动别动，你和若书去了城外找卖药的老妪，然后中了迷药。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那贼妇正要对你下杀手。太险了！你以后不准不带护卫出门了！”

安言一愣，屋里还有好些人呢，南青越这话说出口屋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楚。这又让安言有些窘，连忙岔开话题道：“若书呢？她怎么样了？”

“放心吧，她醒了几个时辰了，你一直不醒，真急人！”南青越还是有些生气，“她护卫不力，我罚让她禁足思过去了。”

安言心有不忍，缓缓撑着准备起身，南青越再靠近扶住她，让她靠在床头。“公主，私自出城是我逼着若书，求公主不要责罚她。”

“禁足而已，你别操心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说完便招呼小琴把备好的食物送到榻边，安言见状想要起身。南青越却示意她别动。“公主，在卧榻用膳，不太好吧。”安言又有羞涩。南青越却无所谓“病人在卧榻用膳不是正常之举吗？”好在房间内伺候的几位侍女在布好食物之后均退了出去，留下南青越和安言单独在屋内。

安言小口的吃着东西，一边思考怎么跟南青越开口。忽然灵光一现，道：“公主，从见那罗氏开始，便有异样的感觉。所以今天才请若书陪我去了一趟万和药行。只是药行从山民猎户手中收药很常见，并不会过多追问药材来源，所以药行掌柜也不知道货主具体的信息。这才有了我们出城一事，现在想来似乎整件事都是针对王府的。”

“你说的没错，你还在昏睡时，我们已经复盘过此事了。他们可能把你当作我试炼护卫之一了。外人知道你是王府医师，而且你是王府唯一的女医师，但并不知你是否会功夫。我也是女儿身，试炼护卫中有一名女医师也是再合理不过的了。”南青越还是坐在安言卧榻边。

“公主，您这次试炼护卫中是否并无女医师随行？”安言是真的关心，她希望南青越此行队伍一定是最强的。

“嗯，墨死了，备选人员却没有成长起来，现在人选中确无合适的。”

“公主，您觉得我师姐，可以吗？”

南青越错愕地看着安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不是没想过，秦素素的医术不在安言之下，用毒解毒之术更是在王府人选中无人能及，而且她还有一身上好的功夫。可问题就在秦素素并非王府中人，她不是自己的死士，如果进了天闲山真遇到险境，她很可能独自逃命。那这样的护卫就是再优秀也只能弃用。南青越开口道：“秦素素的条件确实非常优秀，但如果在山中遇到危险，你是想她舍命保我，还是她独自逃命？”

安言语塞只能低头，南青越知道她在想这道无解之题的答案，也就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安言开口道：“我从小体弱，师门内所有师兄师姐除了医术，都苦练功夫，唯独我是例外。现在只恨自己没能力随您入山，如果是师姐跟着您，我会安心许多。”

南青越听后也沉默了，实情是墨和另外一名侍女都是试炼队伍医师一角的人选，一直跟着玄妙道长练武和学医，墨是首选 ，另外那名侍女是备选。没料到的是备选人员在一年前就因为执行任务身故了。试炼护卫现有的人选里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安言，你给秦素素送个信吧，邀她来帝都。后面的事，待我与她面谈后再说。”

安言应下来，但心情十分复杂。

秦素素假装从传州赶来已经是十天之后了，正大光明地从王府正门进来时，安言和刘管家正站在门内等着她。秦素素见到安言走上前去，轻轻地抱了抱她，假装好久不见的样子。在刘管家的带路下安秦二人一起去见了南青越。

南青越屏退了除秦素素外的所有人，仅留下秦素素在书房。二人坐定后，秦素素先开口了：“公主，安言都跟我说了，您肯定信不过我，我呢确实也不敢发誓，生死关头会舍命护主。”

“好你个秦素素，听闻你有些桀骜，没想到这般直接。到也是我喜欢的性子，安言向我举荐你，理由是有你在，她会安心许多。不知道她听见你这句话，还能不能安心。”几乎没人敢这么直接了当地跟南青越讲话，她觉得有些恼，一是对方态度冰冷，二是她说的也是实情。

“不过天闲山所处位置偏北，想必现在山上雪还没化完。照我经验，这样的山瘴气肯定是没有的了，毒物喜湿热所以山上有毒的东西也不多。危险的可能是险峻的地势和一模一样的针林。猛兽反而不可怕，林中猛兽多独行，对付起来也不难。”秦素素把自己从季右那里了解来的天闲山情况加上自己的一些推断，分析给南青越听。

南青越听后有些吃惊，秦素素的分析跟玄妙道长多年收集的信息基本一致，于是开口问到：“那什么样的素质在天闲山中最能保命？”

秦素素思考了一会儿：“说到底这场试炼是为天家各宗室子弟准备的，既是宗室子弟又怎么可能熟悉群山峻岭的生存法则呢。就算各宗室从若干年前就为了进山做准备，真正进到丛林雾境中摸爬滚打的又有几多？宗室门客也多是纸上谈兵，像镇干王府这样身处边疆，从一场一场残酷的战斗中走出来的人，可谓凤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