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2 / 2）

“我第一次见他，便是你大哥给我的地址，我直接寻了去，就在这不起眼的小茶肆。坐了没多久季延便出来了。后来我问他，他说这茶肆就是他开的，然后胡说八道一通什么他在传州也经营茶肆，但还是在帝都开茶肆挣的银钱多，同样的小点，帝都卖得比传州贵一大截。听得我云里雾里。”秦素素回想起第一次在帝都见季延，他光茶肆的生意经就先啰里啰唆地讲了一盏茶的时间。

季左听后一下笑出声来，“五门主在传州开了一个茶肆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其店内小点口味怪异而一直门可罗雀，大有难以为继之势。”

“你这小姑娘，东家都走到身后了，还旁若无人地取笑我店小点口味不佳。”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季左一惊立即起身，欲擡手行礼，可肩伤未愈一牵扯反而动了伤处，动作一滞。秦素素见状立即站起来扶住她，同时眼神带刀的盯住季延。后者笑眯眯地讨饶道：“抱歉抱歉，店内小点味道确实不佳，还望两位客官海涵。”

季左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季延点头，轻呼了一声“五门主”。秦素素拉着她坐了下来，顺势也挨着她坐下，有些鄙夷地看着对面地季延道：“五门主好手段，一把大火图个省事儿了。”

“秦姑娘阴阳怪气的称赞，季某竟然还有些受用，哈哈。仓库里上等的绸缎和布匹可都还好好的呢。不信，等会儿领二位去瞧瞧，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挑一些回去做几身新衣裳。在这帝都城里可有一位手艺了不得的裁缝，到时候我……”见季延又要开始东拉西扯，秦素素皱着眉头打断道：“我俩衣裳就不劳五门主费心了，仇家的东西烧干净才解气。”

“以前是仇家的，现在已经是我季某的了，秦姑娘但拿无妨。”季延还是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看得秦素素无名之火渐渐冒了出来。见着她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季延笑了笑接着道：“翰昂阁已经不存在了，它的东西嘛现在确实归在下所有。倒不是瞧上了这破店的仨瓜俩枣，只是暂时还用得着。”然后停下来看了看一直安安静静的季左，才继续说：“我说了，伤了我的人，就不会有好果子吃。本打算弄个阁主玩玩，但一下失了兴趣，便一把火烧了了事。不过那把火是放给翰昂阁背后主子看的，提醒一下他，不要欺人太甚。”

秦素素抱着双臂盯着季延道：“呵，她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季延听后一边摇头一边大笑，“失言了，不过嘛她现在也不是你的人，天闲山可不那么容易全身而退哟。”

“那是我俩的事，五门主还是好好经营自己的茶肆吧。”秦素素其实对翰昂阁里的谜团还有些担忧，想跟季延问个清楚，但今日见他用一个“失了兴趣”便搪塞过其中细节，估计要明着问了，他也不会如实相告。既然这样，也不想在此耽误时间，准备起身告辞了。谁知季左却悄悄拉住她的手，示意稍安。

只听季左问到：“素素此去天闲山，请问五门主可有什么建议？能保她平安归来。”季延听后眯了眯眼，正色道：“进山之后不要强求，更不要逞能，大概能活着出来吧。羊皮卷上的东西城主那里一大堆落满了灰，想要哪个，我偷给你便是。”

听到季延又开始说不着边际的话，秦素素和季左都有点哭笑不得。从茶肆出来之后，秦素素撇着嘴道：“季延这厮，论辈分算我们长辈了，但满嘴假话，不知道是敌是友。”

“说到是敌是友，你到可以放心。大哥说过季延并非我们的敌人，虽然这些年与他没什么交集，但他毕竟与我们母亲的旧交深厚。”

“我当时从演州出发去救安言的时候，前半段路是与他同行，记得他提过一次,与你们母亲是师兄妹，但并非你母亲临终托孤之人。”

季左点了点头，开口道：“五门主与我母亲同出一门，但因为母亲执意退出业城而产生了罅隙，后来母亲又回到业城，他二人关系才又缓和。不过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我和大哥也不太清楚其中纠葛。只听说母亲病重后，五门主常来看望她，各种珍奇药草送过来不少，但无奈命数难改。”

秦素素挽着季左的手紧了紧，算是一种安慰，“你母亲去世后，你和你哥在城中是谁照顾长大的？”

“母亲临终前将我们托付给了当时还是大小姐的城主，三年后她才来从老城主手里接管了业城。在那之后事务非常繁忙，我印象里几个月半年都见不着她一面。”

两人一边聊着些旧事一边往王府方向而去，这趟没从季延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她俩也很少有机会这么悠闲的逛街喝茶，所以也并非是毫无收获。季左想起季延玩笑着说要去城主书房偷东西，这样的话季流风也说过，忽然心里一暖。再看看走在身边的人，正好有阳光洒在她本就明媚的脸上，更显迷人。季左低头抿嘴笑了笑，顺势攀上了秦素素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