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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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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以为他利用了谢央,却不知谢央也正利用他。

四皇子不平那些都不如他的兄弟被皇帝拟定为太子,想要夺这天下,这是他的念,也是谢央抓住了他的气脉。

谢央将四皇子扶持起来,以知己的身份,向他透露皇帝曾说过的一些话,一些喜好,让他知道皇帝更喜欢他们这些儿子做什么。

由此,皇帝眼中渐渐多了这个本不宠爱的皇子,而他也借着四皇子不断得宠、借着皇帝本就动摇的心,大刀阔斧推行科举改革。

“可陛下还是最爱护六皇子,也没想过立四皇子为太子,所以四皇子对六皇子动了手。”

燕娇有些奇怪,问他道:“那二皇子、八皇子他们也是他下的手吗?”

裴寂摇摇头,只道:“并非,所以臣才让殿下您提防太傅。”

燕娇眉头一紧,裴寂怀疑那些死的死、残的残的皇子是谢央动的手?

“臣曾救下过四皇子身边的护卫,听他说,在陛下调查六皇子腿残一事时,四皇子曾入过谢府。”

皇帝迟迟未立太子,四皇子害怕皇帝还会将太子之位给残了腿的老六,便起兵谋反了,可他在谋反之前竟入过谢府!

燕娇不免想到谢央,他如仙人一般出世,可总让人觉得似虚似幻,捉摸不透。

四皇子那护卫曾说,四皇子那日进谢府,等了许久,都没见到谢央,倒是听到有几个下人凑在一起谈话。

一人说:“这六皇子一残,四皇子不就要成太子了?”

“可陛下不喜欢四皇子啊,若四皇子能成为太子,咱们大人不是风头更盛?可惜,陛下不喜欢四皇子,那他就当不了太子。”

又一人道:“那可不尽然,就算陛下不愿意四皇子当太子,四皇子也大可越过太子,直接当皇帝。”

这人刚说完,就被人捂住嘴,“祖宗,你可别胡言乱语。”

这人往四下看了看,没见到什么人,才松开他的嘴,那人嘴上一松,不由嗤道:“怕什么?帝王之家,如此行事实在正常不过,辰时宫中防守最弱,若我是四皇子,我就趁此……”

不待他说完,那两人就捂住他的嘴,将他拖走,他嘴里还含糊呜呜说着话。

这些话正落在四皇子耳中,也因此,他心下渐渐有了主意,在谢央劝谏皇帝立太子,皇帝迟迟未定时,四皇子动了手。

“但可惜,四皇子手下的人并不都以为他做的是对的,待臣知道后,本想阻止,却是谢太傅先一步进了宫中,向陛下告罪,陛下知道此事,便要将计就计,命臣擒拿四皇子,而太傅则被罚禁足。”

燕娇怔然,又听裴寂道:“陛下的皇子一个接一个没了或是残了,他是不想杀四皇子的,可没想到四皇子犯了傻,谋反不成,被幽闭府中之前,买通宫女,毒杀陛下。”

皇帝自然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放过要自己命的人,也就下令毒杀四皇子,为试探谢央,让他亲自为四皇子送毒酒。

“臣同殿下说这许多,就是想告诉殿下,殿下在民间声誉愈佳,回到京中就越对殿下不利,太傅狼子野心久矣。”

他二十三岁入仕,那时他见到帝王身旁,荣宠一身的太傅,那人比他小上两岁,一袭蓝色道袍,面如冠玉,一双眸子懒散慵懒中又带着几分犀利。

那时的他便知,他在仕途上这人便是他一生的政敌!

他是最卑贱的人,无父无母,如野狗一般游荡,为了活命吃过老鼠肉,与野狗抢一碗全是水的稀粥。

那时的他想爬到最高的位置,以为爬到那样高的位置,就可以不让世人像他那样卑微地活着。

可他没读过什么书,只有一身蛮力,却偏偏哪里都不需要他,后来他走过许多地方,听过很多故事,成了一个最会讲故事的人。

他也不再做一个众人眼中的良善人,因为一个好人,是最不容易爬到那么高位置的。

他成了稗官,博得了皇帝的宠信,天下人都说他不学无术,只靠一张嘴,又说他只凭借他毒辣的手段,杀了很多人,成了怀安王。

可他本就不是那纯白纸,他知世间污糟事,自然也做不了那无暇人。

所以,哪怕任万人唾骂,为世人不解,他也要拔出狼子野心之人,想护着陛下与殿下。

裴寂擡眸:“所以,殿下,臣不希望你有事。”

他的神色认真,那双眼比寻常时候更有温度,本是刚毅的面容,在此刻,愈发显得柔和。

燕娇轻轻一笑,她认识的裴寂,真的与他人认识的不同,裴寂他手段狠辣,心肠却柔。

“好,多谢怀安。”

裴寂缓缓勾起唇角,二人相视一笑,然后一起拿起勺子,将快要凉了的粥喝完。

裴寂赞道:“壶珠姑姑真是好手艺。”

似想到什么,裴寂擡头看向门边,正见壶珠端着粥碗出来,要给魏北安他们拿过去。

裴寂笑道:“听说壶珠姑姑做的酿螃蟹也极为好吃,也不知明年秋,在下有无口福……”

不待他说完,燕娇呛了一口,怎么谁都惦记她的酿螃蟹?

壶珠听裴寂的话,面上一红,又见燕娇咳起来,不由急得跳脚,“公子,你怎么样啊?”

她手中端着两个碗,也无法为燕娇舒背,急得差点儿把碗里的粥洒了。

燕娇摆摆手,示意她不必担心,刚要开口,又咳了几声,就见裴寂大步上前,道了一声:“殿下,得罪了。”

裴寂的手轻拍在她背上,燕娇身子一僵,闷闷地咳了几声,就红着脸,慢慢从他手下挪开。

裴寂翻看着自己的手,只觉这位殿下太瘦弱了。

因着这一打岔,裴寂也就忘了酿螃蟹的事,燕娇扬声喊着魏北安他们来吃腊八粥,一群人一起热热闹闹过了一个腊八节。

腊八一过,益州事务也多妥当,留下季子主持修建淮水渠、帝王祠事宜后,众人便启程回京。

不知怎么回事,燕娇的眼皮一直跳,不免又想到她从太平府回京时,似乎心中也是这般沉沉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掀开车帘,往外望去,已过豫州,过了豫州便出了广宁府,她故作轻松地托着下巴,看着外面雪景。

今年广宁府的雪下得大一些,都说瑞雪兆丰年,明年广宁府的百姓,该会过得更好了吧。

她这样想着,乐滋滋地伸出手接着大片雪花。

咻咻咻——

箭矢声响起,黑压压的箭矢袭来。

魏北安将她一把抓回马车中,“小心!”

亏得裴寂早有准备,从太平府和广宁府都借了兵,见此皆亮出刀剑,拦着不断射过来的箭矢。

“何人放肆?”裴寂勒住缰绳,扬声喝问。

又一波箭矢袭来,燕一他们也现出身影,护在燕娇马车旁,魏北安也出去一起拦截箭矢。

不过多时,箭矢渐停,远处涌来一群黑衣人。

裴寂眉头一紧,这些人一直埋伏在暗处,广宁府应不会有漏网之鱼,也不会有人能训练出这样一批动作狠辣的杀手。

裴寂回身,扬声道:“世子,你护着殿下离开。”

魏北安见这些人身后又有一波人,握紧了手中的剑,看向裴寂道:“好,怀安王小心。”

说罢,他同安桥一起架着马车往小道而去,可他们刚一离开,那群黑衣人就朝他们袭来。

燕娇心里一紧,这些人是奔着她来的,有人要杀她!

会是当初在太平府的那伙人吗?

一个黑衣人上前,一刀将马车劈开,魏北安连忙将燕娇她们护在身后,“殿下,躲在我身后。”

燕娇点点头,护着壶珠和怀春,“北安小心。”

魏北安扬起剑,刀剑相抵,剑影如霜。

一刹那,雪下得更大了。

又有黑衣人奔向她们,怀春拿下腰间的罗盘扔过去,那黑衣人一刀劈开,朝她亮刀。

燕娇将她推到一旁,将刚攥好的雪球“砰”地砸过去,只听见那黑衣人嗤了一声,提刀扬起。

怀春刚被推开,不禁回头望去,大喊:“殿下!”

壶珠也拿过地上掉落的剑胡乱刺着涌来的黑衣人,听到怀春的喊声,心中一惊,手中剑一松,黑衣人刺来。

“咻!”

“唰!”

“呲!”

燕娇只见身前这黑衣人额上被刺穿一箭,而他手中的刀则被另一把刀击落在地。

燕娇回过望去,只见那人站在高处,笼在淡淡的日光中,银色狐裘加身,墨发之上落了细细碎碎的雪花。

那人——是谢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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