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坑(2 / 2)
“东隅,鹤律……他是人还是妖啊?”
夫诸擡手,拨开了在眼前飘逸摇晃的柳枝,露出了清爽俊美的面庞
“反正不是人就是妖啊!”
狐丘卷起了那画嫌弃到
“你这答案还真是万无一失,就跟不是男就是女一样,到是不会错。”
夫诸不以为然,伸手扯着柳条摆弄
“本来就是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狐丘卷好了画放在一旁,许是多年来挤压在心里的郁结得以倾诉,竟觉得心里松快了不少,
“当时,我们还做出来一种很大胆的猜测,那就是鹤律有可能是半妖。”
夫诸点头,
“你这猜测有道理,所以,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之后的第二天,鹤律消失了!”
“消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
狐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全是,那夜大家本都在正常休息,可奇怪的是,这一觉我和东隅竟硬生生的睡到翌日午后才苏醒,醒来就发现鹤律不见了,我们把周山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一点儿踪迹,要知道,即便是我再贪睡也不可能在那种状况下睡的安心,而且,连东隅也一起出现了同样的状况那就只能说明一点。”
“什么?”
“我们一定是中招了,对方实力远在我和东隅之上,身份不明,来路不晓,目的何在,我们一无所知,他只是劫走了鹤律是加害,是保护,也都无法求证。”
“会不会是劫走祝樱的那帮人?”
狐丘摇了摇头
“不会的,如果是他们不可能不动我和东隅。”
夫诸搓撚着手里的柳枝,皱着眉细细琢磨着,
“那这就奇怪了!你们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吗?”
狐丘又摇了摇头
“没有,在那之后我就和他一起踏上了寻找鹤律,祝樱,和那群人的旅途了,刚开始还是心存希望的,可是找着找着就不行了,那些虚耗着的时日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可对鹤律来说却不同,如果他真的只是凡人就很可能已经过完这一生了,这么些年的一无所获不仅让人疲惫,更加的让人觉得受挫和无力。
我知道,祝姨将鹤律托付于东隅是想让他护鹤律周全,可他既没有找到那群人又把鹤律弄丢了,心里肯定是愧疚不已,眼见希望渺茫他变的越来越沉默,最后只专心于修炼。”
“如此,那他又是如何沉睡的,他不应该和你一般修成正果吗?”
狐丘点头,
“嗯,他原本应该是同我一起圆满的,可她并没有,他就如同现在的你一般没有丝毫反应,到是我必须得先回家族里闭关了,我们辗转回到了当初鹤律走丢的山洞,约定好了等我出关之后来在这里寻他,那个时候正好是春天……”
春天,真的是一个很热闹的季节,上蹿下跳的动物,争相竞艳的山花,生机勃勃又充满希望,狐丘拉着东隅的手臂泪眼婆娑,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等我!”
东隅轻轻抹掉狐丘眼角的泪水,温柔一笑
“当然!”
很久都没有见过东隅的笑脸了,这,应该是在替自己高兴吧,狐丘是这样想的,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和东隅分开心里就只剩下了万般不舍,她低下头来小声呢喃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东隅长出了口气,擡头环视着漫山的花开
“大概……也会是这样一个季节吧!”
一阵山风穿梭,卷起无数花瓣,梨花,桃花,樱花,山茶……
在山谷里飘荡旋转又转瞬落下,狐丘擡头,花瓣擦过脸颊,混合着热泪一起跌落尘埃。
狐丘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着笑意,仿佛那日风景还在眼前,可是回过神来后依然留有淡淡的忧伤。
“等我料理完一切之后,凡间已经过了十年了,也不是那个花开的季节,当我再回到那山洞之后……”
狐丘有些说不下去了,眼神震动的厉害,好像回忆起了可怕的往事,夫诸上前轻抚着狐丘的后背她才缓缓开口
“看见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妖丹欲碎,周边大片干掉的血迹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就连肋骨都戳出了胸腔,身上的骨头碎的没有一块儿完整的,但那伤口似乎并不久远。
其实,若按照那地上的血迹和身上的伤口来看他多半已经没希望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令人惊喜的是他虽虚弱的很可终究挺过来了,但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醒来,我尝试过很多种方法,没一样管用的。”
狐丘低头看着手中的月珏
“而这块玉,当时就在他身边不远处静静地躺着,像是谁丢弃的一般,所以我也不能确定这个东西是否和他有关!”
夫诸听完了后长出了口气
“原来如此,那……那个女孩为什么会让你想起鹤律呢?”
狐丘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只是看着她觉得无比熟悉、亲切,第一眼的感觉仿佛她就是鹤律一般,不自觉的就将两人联系到了一起。”
夫诸若有所思
“有没有另一种可能,那女孩子就是鹤律的转世?”
狐丘有些惊讶,
“啊?转世成女孩子吗?”
夫诸认真的点了点头,可狐丘似乎不大能接受,
“呵呵,不会吧,其实以我的观察两人差距还是很大的,就连性别都不一样。”
夫诸点了点头,从狐丘手里拿起玉石对着阳光瞅着,眼下不知为何又恢复了之前的沉寂,不再鲜活,她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阵,忽的转头面向狐丘
“我有一个想法!”
夫诸将玉举至脸前
“这块玉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那个女孩一定和它什么关联,东隅沉睡的太离奇了,说不定我们一开始就弄错方向了,万一能唤醒他的并不是什么高阶术法而是某个人呢,解铃还需系铃人嘛。”
狐丘点头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会是她吗?”
“交给我吧,看来我得去人堆里游一糟了。”
说罢转身就想走,狐丘却急了
“诶?你站住,你就准备这样去?”
夫诸低头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摊手道
“有什么问题吗?”
狐丘无奈,顺手从头顶折了根柳枝轻轻一捋,一根两指宽的淡绿色发带便出现在了手中,复擡手将发带束在了夫诸额前遮住那鲜红花印,再施法隐去发带,额前的纹路便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你头上的花印太过招摇,好歹也遮挡一下,这东西你隐藏不起来吗?”
“不是隐藏不起来是懒得隐藏,它也算是我身份的象征了,是受点化时留下的。”
狐丘重新打量了一番点头道
“嗯!这样看起来正常多了,以后出门就带着吧。谢谢你。”
夫诸摇头,
“你也别谢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现在心乱如麻,唯有这月珏可以帮我,或许待在那姑娘身边才能让我好受些罢了。”
转身,青丝舀起清风,铺散开障目的过去,或许,唯有向前,才能走出这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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