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罗绮者已非养蚕人(1 / 2)
如今罗绮者已非养蚕人
他们进入鬼狱前落下的广场就在罗酆山脚下,罗酆山在结界内,人不能见。
北府罗酆山上参碧落,下入风泉,四面环海,海面黑郁之气盘桓覆盖,海下镇鬼狱,山上落阴景,即鬼帝府司阴景天宫,主殿为长极殿。
阴景天宫,依山阔洞,廊庑沿山壁而建,金瓦黑漆,仰不见顶,宫殿主体在山内。
天歌与宁五直接落在廊庑内,俯瞰幽黑不见底,平视青霭浮眼前,一位白脸黑冠的鬼差见是天歌,忙笑脸请安让后去殿内通报,少时将两人请入殿内。
长极殿高四百尺方六百尺,地覆黑石,梁挂金帷,三十六根黑石盘龙柱直耸入端,八十一阶地台上黑漆描金龙舞罗酆通顶巨型屏风,罩金髹木雕龙椅,前置黑金桌案。
让宁五没想到的是殿内没有一点儿鬼气反倒是香气浓厚,灯烛无数,和他想象中的绿光红光交裹阴森恐怖的样子截然相反,整个大殿灯火通明,威严肃穆。
宁五低头跟在天歌身后呼吸几乎停滞,直到天歌停步在地台前,宁五一头撞在天歌后背上,忙一手抚着天歌的后背道歉一手抚着自己的额头止痛。
天歌示意他站到身侧。
此时龙座上空空如也。
天歌面色轻松,静声站在原处,突然宁五身前闪出个人形,他被惊吓出一声惨叫,忙用双手趴扶着天歌的后肩躲藏,此时一双“浓眉大眼”正追着宁五死盯着他看。
“莫要吓他。”天歌将宁五引到另一侧,宁五紧紧抓着天歌的衣袖,脸色吓的蜡黄。
对面直身双手负后拿眼角票了一眼宁五:“这个就是玉帝让你直接收走的‘中元节子时’?”
天歌点头只轻咳一声,未搭话。
又面向宁五:“我有那么可怕?”
宁五将头低的死低不敢开口。
“你,擡头看我一下,咱俩可是打过几十次的交到了。”
宁五不懂为啥是几十次交到,他就死过这么一次还被天歌劫走了。宁五偷偷侧目看向天歌,天歌向他点头示意。
宁五试探着将头擡起看向对面,挺正常一人,浓眉大眼天庭饱满长相周正,腰背直挺,比天歌略高半头,也略壮略黑些,头戴小冠身穿紫色束袖圆领袍衫,腰间黑带配黄金兽头犀比
。如果说天歌是松柏覆雪,那眼前这个就是胡杨历沙。
宁五心里的恐惧立马打消了,责怪天歌:“你骗我!”
“他是不是说我长相狰狞恐怖?”
“嗯嗯!”
鬼帝叹气:“弟弟啊,你到何时才能不黑我?”说完上下打量了一翻天歌:“玉帝卸了你的金链子了?”
天歌:“成册当日,玉帝召见,之后便卸了。”
鬼帝拍着天歌肩膀:“总算熬够了,今日找我何事?”
天歌后退半步鬼帝眼中一惊,天歌躬身擡手揖礼:“有事劳烦兄长。”
鬼帝忙一把握住天歌施礼的手“别别别,别叫兄长,你这一躬身一声兄长,可太要命……”
天歌将手撤出:“是正经事。”
鬼帝苦着脸:“我也说正经的,上次叫兄长的事我可是历历在目,瑟瑟发抖……”
上次天歌如此恭敬的喊他兄长,是告知他,私自为一个七岁孩童开了黄泉路启魂灯。
天歌正肃:“我想借地府生死簿一用。”
鬼帝蹙眉警惕:“干嘛用?”
“查一人。”
“就只是查一人?这么简单?”鬼帝将信将疑
“对,就只查一人。”
“查谁?”
“六百年前壅舟国京都人士李之恒父亲李蒿。”
“不行不行!”鬼帝摆手摇头拒绝“我就知道你找我没好事,你是不是想查雨师元君副使,但又不好去借南斗生死簿,然后找到我这?”
“兄长聪慧。”
“和你比我可太不聪慧了,往后我称你兄长。”说着鬼帝躬身给天歌揖了个礼。
“要是雨师知道我私自助你查他座下心头肉,不得来砸我的长极殿,他们雷霆都司可不是好惹的。”
“我会保密。”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鬼帝扶额调整一下语气声音温和“弟弟,真不是兄长不支持你,你要查个其他无关紧要的我还能不让你看,要不这样,你跟我说你查他干嘛,我自己揣摩揣摩轻重。”
宁五见鬼帝这模样,觉得他不似个阴间鬼帝,似个阳光憨憨。
天歌:“此事存疑不可妄言。”
鬼帝负手来回踱步“我还不知你,你这话的意思一看就不是小事。”
天歌淡然的看着鬼帝在跟前踱步:“没事,如不方便,小弟便不勉强。”
鬼帝一听大喜停步双手覆在天歌肩膀上:“还是弟弟知道心疼人啊!”
“我此次去鬼狱竟六百年未拨款修葺,鬼狱现下颓如废墟,守神虔娘出逃六百年竟未追捕,通灵群中日日滥发售房通告……”天歌一字字背出来。
鬼帝脸色由白到红,由红到青。握拳抿嘴咬牙:“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有本事你就去玉帝跟前揭发,我堂堂北方鬼帝不是被吓到这个位置的!”
“兄长放心,自然不会,只不过……小弟在这罗酆山购的数笔房产……”天歌擡眼扫过鬼帝青红的脸继续说:“小弟着实住不着。”
鬼帝一听真慌了,刚刚的气焰消的一点不剩,忙转脸笑:“你看生分了不是,我也没说不给,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如此甚伤感情啊。弟弟莫急,让兄长……揣摩揣摩……”说着鬼帝回身往龙座上去。
“我并非威胁兄长,如在你这里查不到,我便去往别处,但查是一定要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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