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十章(1 / 2)
一百零一十章
秋儿前脚刚到茶馆,刘云后脚就到了。见秋儿正收拾行礼,笑眯眯地上前摁住她的手道:“秋儿姑娘这是要去哪里?”秋儿这里反倒不生气了,笑笑说道:“一个地方呆久了,总会生厌的,多四处走走开拓视野,亦不是什么坏事,你说呢,王爷?”“那倒是。”刘云忙不叠的接口,“我新得了一匹宝马,刚驯熟练,正想遛遛,秋儿姑娘可否有兴趣一同前往?”要么说,聪明人打蛇打七寸,刘云知道秋儿马术不精,正想找机会多加锻炼,而自己正好送上这么个机会。秋儿一时就有些犹豫了,看这刘云也无什么恶意,似是十分勉强地说道:“那好吧,我去换身衣服就来。”“那倒不必,前些时候王府正好订做了几套女式骑服,让侍卫取来便是。”说着话,回头与随行的暗卫打一招呼,那人答应一声闪身离开。说起骑马,不禁让秋儿重又想起与欧阳羽相遇的日子,心里涌起了一丝久违的甜意,一个声音在心底对她说:傻丫头,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人家了,中毒还不轻哩!想到欧阳羽,她心痛的几乎要栽倒在地,为掩饰自己的狼狈,找了个借口,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双手捂着脸颊,当伤痛如电流般闪过全身后,她提起桌上的笔,写了一首小诗:
爱情
爱情,象一根刺深扎我的心脏
一旦触及啊,便会使血液倒流
我只能蜷缩着身子
在无辉的黑夜中
暗暗的啜泣
忽然有一日啊
那些啜泣过的痕迹
幻做了满天的雪
冰冰的濡着我心脏的每一处地方
此时,我才发现啊
被冻僵的不只是我的心脏我的血
我全部的身体,在这一刻
亦无法弹回原来的模样
我此时啊
便只有继续蜷缩着单薄的禸体
在黑夜的暗流中
等待你为我剪来
三春的阳光三春的风
为我涂抹痛伤
写完这首现代小诗,秋儿的眸子里涌满了晶莹的液体。忽然感觉浑身象是被抽完了力气般,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忽然听得刘云在外边敲门的声音,侍卫取来刘云为秋儿定做的衣服后,迟迟不见她下楼来,自己便亲自送了上来。秋儿闭了闭眼,强忍了一下心里的酸楚,打**门,看到那套象春天一般鲜艳的绿色骑服后,心里就明白了**分。接过衣服,合上闺房,自顾自的换上了衣服,嘿,这衣服做的,无论款式还是颜色都让秋儿十分满意,真正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呢!想到刘云与欧阳剑羽却不是一样的人物时,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戒备。按理说欧阳剑羽并不是那种在人背后下刀子的主,从过往的经历来看,以欧阳羽的脾性,若想拿自己与东蒙和亲,何需费这许多周折?还需要先用感情做辅垫,然后再下黑手吗?似乎有那里有些不合乎情理!每每想起这些的时候,就有些迷糊,想不通就不去想了,何必让自己难过呢?换好了衣服,秋儿快步下楼。
刘云正与杨先生闲话喝茶,见秋儿下得楼来,杨先生眼睛大了一圈得意地说道:“瞅我家丫头,随便换件衣服都能迷死人。”从秋儿出得门来,刘云那双眯着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视线,那如凝脂般的雪色肌肤在绿色绸衣的映趁下,越发白嫩,一头如墨的秀发上用一只白玉簪随意的束服着,耳朵上戴一对白玉珠,随着走路的节奏,轻轻敲打着秋儿的粉腮。不得不说,这清尘脱俗的感觉甚至赛过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荷,有人赠诗四句:美人笑迎春,艳菊垂颈开。莲荷输三分,冬梅自徘徊。
不得不说,刘云虽年长欧阳剑羽几岁却比他更懂女人心,考虑问题也更周全。他不仅悄没声息的替秋儿准备了骑服,还为她备了一匹性格温驯的白马,极适合新手骑玩那种类型的。刘云自己在一旁看着,选了几名好手教导秋儿骑射,刚一开始还不算适应,临近中午的时候,秋儿终于摸出了些门道,做起事来也得心应手了。
杨先生看他们走后,乐呵呵地摇了摇头,走进秋儿的屋子中替她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残卷。这丫头什么都好,但唯有一样不好,就是喜欢把书卷摆放的到处都是,那个年代的书籍有许多手抄本,即便不是手抄本对一般人家藏书也是件不易的事情,那可是杨先生的宝贝。在收拾桌上的书籍的时候,杨先生在末端发现了秋儿压在一侧的那首小诗。心里不免一动,看来这丫头是有心事的,不怪乎有时候对人冷冰冰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害得我家秋儿如何伤心,知道了我这老人家定要将其揍扁。想到跟刘云一起出去的秋儿,杨先生有些迷糊了。看来这刘云对秋儿有些意思,只是刘云家有悍妇,秋儿进门注定会受委屈的,到时候即便是秋儿不说什么,自己这个做爷爷的也不能做视不管啊?但如今的静王妃家世了得,她哥哥是驻边大将军,父亲又是当朝的丞相。不是一般人可以攀比的,纳个小妾,怕会委屈了自己家秋儿。思来想去,嫁与皇家没什么好处,还是找个普通的人家平平安安过一生的好,这是老人家一辈子的经验,回来一定要与秋儿说个明白。杨老先生边胡思乱想着,边收拾起了秋儿刚才新写的小诗。
。
137
也不知道刘云是刻意安排的,还是今天也纯属无聊,他兴致勃勃的陪秋儿玩了一天。于别人来说,骑马射箭,那是休闲是娱乐,秋儿却当成了功课,一天下来虽也小有成就,但一身的灰土弄弄得满身满脸都是,临了的时候,刘云笑着说她是个小泥猴了。
晚上躺在床上,连屁屁感觉都是疼疼的。望着窗外射进的月光,秋儿无聊的打了个呵欠,一抹淡淡的忧愁袭上心头:这个时候羽哥哥又在做什么呢?从最初一刻的憎恨过后,她忽然感觉羽哥哥也许有什么误会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甚至还为自己当初为何不拉住他的手问个明白而后悔。算了,过去了的事就不必再想了,也许这以后再见就是陌生人,也许这一生一世永远也不会再见面了。想到以后想到永远,秋儿脸上滚动出晶莹的珠泪,在薄凉的月光下闪烁游走。想来自己明天应该打点行装去北番国各地游历一番了,既然在这里已经无所事事,倒不如出去游玩,兴许如此还会给自己带来好运气。想到未来不可预见的好运气,秋儿象阿Q一般浑身充满的斗志,抹一把脸上的泪水,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秋儿还沉在甜梦中的时候,便有王府的人来传话,说皇妃请陆大夫到王府便院看诊。秋儿翻一个身,对前来传话的茶馆中的婢女小雪说道:“告诉来人,就说本姑娘今天不看诊,并且今天下午会去云游四海,让他们别再来了。”小雪胆小,怎敢如此对王府中的人请如此一番话?嘴里嗫喏半天,还是不敢出去,再看秋儿那边早又去梦周公听啦!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那王府的下人自也是狗眼看人低的主,但如今这茶馆是杨先生开的,杨先生又是静王的老师,按理说本应该尊敬几分,但那下人却是王妃从娘家带来的侍卫,狗仗人势惯了,这左等不见人来右等不见踪影,可就急了。心想临行前,王妃再三交待说一定要把人给请来,银子咱们家王爷有的是,只要把她带来什么事儿都好说,若带不回来,提你的狗头来见我!这侍卫就想,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吗,仗着有几分姿色,颇讨王爷喜欢,就在这里可劲的摆架子,真是蹬鼻子上脸,今天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上天了呢!
秋儿正值青春期,昨天累了一天,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况且昨天她与王妃说的话并非意气用事,可劲地想也应该知道:我一不贪你的钱,二不贪你的权,三与你身上无有短处。至于交情嘛,也只是一般般。我一个江湖之人,无国籍,无身份证,无家人,凭什么受你们的威胁?所以,今天早上迷迷糊糊听小雪说了那么两句,也没放在心上,又呼呼大睡了。待等到那家奴急不可待的硬闯进门时,杵在一旁的小雪方吓得慌了手脚,小雪胆小,心眼少,但也是个粗使的丫头,自小嗓门就大。看这人来者不善,可劲的扯开了喉咙大喊:“老爷,快来啊,出大事啦!”那杨老先生有早起的习惯,正在后院的池塘边,弄食喂鱼,冷不丁听小雪这么一乍呼,还真吓了一大跳。要说这人老了勤加锻炼必定不是什么坏事,杨先生身子骨好,也有点身手,三两下就出现在了出事地点。看到小雪正护在一脸迷惑的秋儿面前,而秋儿一身单薄的睡衣,似是还没起床的样子。这气可就大发了,自打随静王来到这座平州城以来,还没人敢在他杨某人的地盘上惹过事儿,现如今不仅有人前来滋事,来人还公然跑到了秋儿的闺房。
更可巧的是,这家奴虽是王妃的亲信,但王妃嫁过来亦不过两年的时间,平时他也只是守护王妃左右,并不曾出得门来,所以他不认得杨先生也是理所当然的。那家奴本来还是极有耐心的在院子中等着的,可等了有半个时辰的光景,别说有大夫下楼来了,就连刚才那小丫头也不见了踪影,所以他一时气急,心道:即便是你们想耍弄于人,也得看看对象吧!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就给窜绣楼来了,以他的猪脑子猜测,估计这叫做陆韵秋的大夫,这会儿八成正一幅气定神闲的边喝茶边让自己出丑呢。所以话也没放一个就直接闯进绣楼来了,等他真正进来了以后,才傻了眼,敢情那主还没起床呢!但见绣帐高挑,里边躺着一位二八佳人,身上半搭着一床粉色的薄被,半边脸侧对外边,一头的青丝如瀑布般散在鸳鸯绣花枕上,长长的睫毛如团扇般半覆了眼睑,高鼻梁,粉嫩嫩的鸭蛋脸,小巧的耳垂半隐在乌发之中,嘟着樱桃小口,一只水葱样的小手半搭在床边,活脱脱一幅美人春睡图。想这侍卫本是二九年龄,正值青春旺盛期,乍见此景,口鼻顿时溢出血来,即便是眼睛里亦是血红一片。本来被吓呆的小雪,一看如此光景,护在秋儿身前大叫起来。听小雪一声大叫,秋儿睁开了那双黑葡萄一般的眸子,那侍卫一看,大叫一声,当场就昏倒了。
等杨先生赶到时,看到的即时如此一番场景。听说是王府的侍卫,杨先生那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昨天就听说了秋儿在王府的遭遇,今天又受到王府下人的如此无理取闹,当下不拨了墙上的青峰剑,说要取下那家奴的狗头。可巧听到一阵足底踏在楼梯上的蹬蹬声,杨先生倾耳一听,知道是哪个来了,忙转头对放下秋儿的帘帐。门忽拉一声就被推开了,进来之人正是静王刘云,用早膳的时候,他那个叫婉儿的王妃就半是谄媚半是讨好的对他说:“王爷,昨个的事儿是臣妾的不对,臣妾知错了,一会就去给秋儿姑娘陪个不是,让她来给母妃看病,爷看可好?”刘云一听这话,心里想:结婚两年多了,这王妃可算是说了句本王爱吃的话。当时也没表态,只是习惯性的笑了笑。那王妃看他不说话,还以为他依旧在生着气,过了一会儿便又说道:“臣妾过来用早膳的时候,就已经派了侍卫王四去请秋儿姑娘了!”她这话不说还好,刚一出口,刘云嘴里正要下咽的一口粥差点没进肺管,众人看他咳成一片,脸也被呛的通红,一时间端水的端水,拍打后背的拍打后背,忙了个不亦乐乎。
等刘云气喘匀了以后,狠狠瞪了他的王妃一眼,心想: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想那王四是什么人?王四的姨母是这肖婉儿王妃的奶妈,自小也算是在肖婉儿家长大的孩子,肖家待他不错,无形中他也成了半个主子,身份比他低的下人颇得怨言,即便是随肖婉儿进了王府,亦是如此,即便连王府的大管家都对这个不懂礼数的家奴恼怒三分,静王平日里亦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自小锦衣玉食的肖婉儿自是不知王四的这些不入眼的行径,因为他对自己忠心,平时亦是十分信任的。若得这王四去请尚在气头上的秋儿,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所以,静王刘云连早饭也没用完就急急的到了茶馆,还没进院就听到了小雪那声略显凄唳的惨叫声,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等他到得秋儿的闺房时,看到那王四满脸是血,那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被杨先生挡在身后的秋儿的闺床,心里全明白了。又看到一脸惊慌的小雪,心里那个气啊!静王刘云平时对下人是极其温和无害的,但这并不表明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看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杨先生,刘云走近王四照着脸上就是几巴掌,那王四打了个嗝,这下终于完全醒过来了,看到一脸愠怒的刘云,腿一软就跪下了:“爷,不是奴才硬闯的,是奴才在楼下等了半天不见这位姑娘下楼才想上来看看的。”他不说话还行,这话一出刘云那气更不打一处来:“哦,人家不下楼你就硬闯,难不成你不知道人家还是一位未出阁的少女?按北番国的法律,私闯闺房偷窥,该当何罪?”王四一听这话吓得打了个激灵,闷着头道:“剜却双眼。”“那还等什么?需要本王亲自动手吗?”秋儿现如今终于算是清醒过来了,也是从这一刻起,秋儿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算个好人,具体来说是听到刘云要剜了王四眼睛的那一刻,她真正的意识到了自己真不是好人,要么怎么自己在云周国的医馆内见到那帮贼人象萝卜一样被切时,自己居然无有恶寒与怜悯呢?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真不是好人。那王四听得刘云这话一出,立时涕泣交流:“王爷,看在王妃的面上饶了奴才吧?”刘云一脸冷然的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往日里你在王府胡做非为,本王亦就忍了,现如今竟敢在本王恩师的家中擅闯秋儿小姐的闺房,不断你个死罪已属便宜,如何还谈得上饶过不饶过?”王四这下真傻了,心里那个怨啊,王妃啊,你早点告诉我说这是王爷恩师家,就是让奴才在这里站上一天亦不敢私闯小姐的绣房啊,这罪过剜眼已属轻罚,闹不好连这条小命也要搭进去了。
隔着帘帐,秋儿露出半个小脑袋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惨剧,揉揉眼睛问道:“真要剜眼晴啊?”杨先生沉着一张老脸,闷声说道:“莫说是剜他的眼睛,就是杀了他,杨某都不解气。这撒野也不看看地方,虽说这是茶馆,但也不打听一下杨某的名号,放眼整个北番国,谁人不给杨某一个薄面,岂容这肖小之辈在此胡做非为,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睛呢!”说话间把秋儿的小脑袋重新按进了绣帐之中,秋儿在帐内吐了吐舌头,隔着帘子说道:“你们若取他性命我不同情,我只是可惜了他的那双好好的眼睛。”听她话里有话,刘云不禁问道:“秋儿,此话何意?”“皇妃的眼睛是被外力击撞所致的视网膜脱落,当年若救治及时是有希望的,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当年皇妃受伤后无人照应,方落下最后的残疾。如今若要救治,已经是回天无力,唯一的办法就是,”话说到一半,她停了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活人的眼睛移植,是不是?”刘云紧盯着帘帐问道。“王爷真是个聪明人!”秋儿半是赞赏的说道。“早听一些御医说过,若想治愈母妃的眼睛,只能用此术,但这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假设,并无先例,秋儿可有把握?”“百分之六十吧!”秋儿说完就想再把自己塞进被子中补觉,刘云心中那个感叹啊,这样都能睡着,真服了她了。隔着帘子就想把她提起来,嘴里还一边说道:“还等什么,把这狗奴才的眼睛剔下来与我母妃换上,也算他功德一件。”秋儿窝在被子内大喊:“让我睡足了觉好不好?”“睡足了觉把握几成?”“百分之七十。”
——。
138
距离秋儿的医馆发生火灾已经七天了,欧阳剑羽白天蒙头大睡,晚上的时候,方先生依然前来禀告最近一段时间的调查结果。根据现有的十五年前的记录,这云州城内是发生过一起命案,大致情况与胡先生说的一致,按当时的情况弄了个防卫过当,说是无赖当时想刺死雪儿的父亲,但那老爷子躲闪及时,后边的一处坚硬地方正好击中了扑空的无赖,当时无赖前胸受伤,气都没喘上来一口就气绝身亡了。上边也有几个证人的签名,但据属下所查,那都是莫虚有的人名,并不存在。而通过大量的调查取证,无赖确实被雪儿爹所杀,因为当时是白天,许多人都看到了,当时雪儿爹也是梗着脖子说,我就是要杀了这无赖,我就是死也不会让雪儿嫁给这种人的。后来,赖家人不依,意欲上诉,这事情过了也没个三天五天的,赖家人所住的济世堂就发生了人命案,据说当时死状奇惨,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激烈挣扎的。凶手下手极其残忍,不但没留下活口,就连医馆都一把火烧了,事后有风声说是曾家十兄弟做下的命案,可此事一直没有继续查下去,倒弄了个无头案。而那曾家十兄弟,当年确实投奔了陆将军,这点杨副将都有印象,因为这十兄弟会一身还算不错的武艺,当时派驻到了益县,可事后没多久,也不晓得为的什么,这十兄弟带了一原人竟然去占王为王了,对过往客商多的掠劫。
“陆少白也不管吗?”龙大在一旁问道。“倒不是不管,只是这地方属益县管辖,按理说曾家十兄弟反出军营,祝宝山就应该追查些事,他非但没管,还听之任之。一开始这十兄弟撸掠乡人,后来不知为什么,这些年开始安于山寨,倒听不到太大动静了!”“那他们在山里居住,连上家属,好几百口子人,吃什么呢?”龙二亦插嘴道。“这正是问题的症结所在,荒山贫瘠,本不适合人耕种,何来的口粮?并且在益县的驻军名册中,令人称奇的是,竟还有这曾家十兄弟的名号,你们说这奇是不奇?”欧阳剑羽听罢,并不答话,却调转了话题:“萧老候爷离开帝京多久了?”“听探马来报,说再有五日便可抵达云州城。”“洛云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方先生回道:“洛云看到官府的人象见了仇人似的,说话都是一幅恨恨的语气,真不知道我们是哪里得罪了她呢!倒是那姓苏的秀才,透露了一点情报。”“他讲什么?”欧阳剑羽急急地问道。“他言讲,那天晚上,本来他们一家都已经休息了,约三更时分,洛云来敲的大门,苏先生当时开了门后,往洛云来的医馆方向看了看,还隐约看到秋儿姑娘站在医馆门外望呢!随后便关了大门,待拆开秋儿姑娘让洛云转交的信后,方才明白,秋儿姑娘信里的意思是说她要外出一些时候,带洛家姐弟不方便,托苏周代为照顾一段时间。并附上了二千两银票。并再三叮嘱说晚上无论如何也不要让洛云回医馆了。所以,苏周在看完了秋儿的信后,才又回去重新插上大门,往外探头时,看到秋儿姑娘正转身回医馆。”“是不是秋儿姑娘早就知道了会有祸事发生,所以才转移了洛家姨弟?可又是什么事让秋儿姑娘连夜出走呢?”龙二细心地问道。“不管是什么事,秋儿姑娘肯定是预见到了危险才会连夜让洛云去苏家的。”欧阳剑羽痛心的一把揪住头发:“她为什么什么也不我说?难不成她认为我不值得她告诉我这些秘密吗?亦或是说是我危害到了她?”听他这话说完,众人均是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这位爷。
过了一会儿,欧阳剑羽问道:“我要的东西可备好了?”“爷,你真认为秋儿姑娘会惨遭不幸吗?”龙大问道。“我自是不认为她会死去,但她是个天生爱财之人,她在世的时候,我无有送过什么物什给她,设若她真的不在了,难不成还让她在另一个世界忍饥挨饿不成?”欧阳剑羽强掩着眼底的悲痛,沉声说道。“爷,那今晚还是要去那边吗?”一旁的龙二小心的问道。“自然要问,我怕秋儿一个人会感觉寂寞。她生的时候,我无有陪伴过她,难不成她不在了,还要孤伶伶一个人吗?”
这是一个无光的夜晚,欧阳剑羽依如往常一样来到那座尚被官府封闭着的院落,昔日的嬉闹声犹在,而那个娇美的人儿却不知了去处。事情已经过去七天了,如果秋儿尚在人世,又会在哪里呢?回家了吗?她的家又在哪里?她只说自己是个弃儿,如此美妙的人儿,父母如何会弃她于不顾呢?何样的父母,生的何样的心肠,才会下如此狠手?这十五年来,她又是在何处成长的?以前她不说,他亦不想勾起她的不快,所以也不问。到如今他方觉得,他对她的一切竟是一片空白。不管她的父母如何侍她,她不是同样长大了吗?并且还多才多艺,何样的家庭给了她如此好的教育,却又让她伤心落泪?他同样不知道。那次她说那只价值连城的白玉簪是她二哥哥送的,他那时只知道吃醋了,竟没有追问她二哥哥是哪一个,如今想来自己真正是傻掉了呢!能送得起如此物什的主人,断不会是平常之人。想自己在三年前于野狼山初遇她时,她象是一个山里的精灵一般,浑身透着灵秀之气,她当时为自己治了蛇毒之症,还送了自己丸药,而事后自己竟还对她生疑,不仅是对她的丸药,对她出现的方式亦是有颇多疑惑。他当时对她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她亦不在乎,想都没想就跑开了。竟从来都无有想过要他回报些什么,如此样的人儿又如何会引火烧身呢?想来这罪恶的根源还在于自己,是自己害了她。从认识她到现在,最令自己惭愧的是他竟无有送过她一件真正值得收藏的东西。因为妒忌她二哥哥送的白玉簪,自己心里吃醋,便随便买了一个强行让她换下了那支价值不菲的首饰。其实也只有他的秋儿才配得上那支白玉簪,而自己那只倒显逊色了不少,如今在清理杂物的时候,自己送的那支已然断碎。他于她身上再也无有留下什么可值得纪念的东西了!如此样的一个美人儿,因为生活困顿,却穿了那样一身粗衣糙衫,他当时笑她不懂得好好爱惜自己,谁能料到她的生活竟然真的十分困顿。一千两银子于自己来说也只能相当于一顿饭的花费,而她却得精打细算的支付各项生活费用。想到这些,欧阳剑羽的眼泪已经流满了腮。而这些她却从不与他提起,用她自己的话讲,她只是拿到自己应得的那一份。她基本上不与人争什么,亦从无看到过她与别人相争些什么,有了心事亦只会蹙了眉头锁在心里,自己竟然粗心到从不去提问。如今已经是人去楼空,往日种种,她的笑,她的美,她的眼泪,竟是如此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他发现自己竟然一时也离不得她了。一旁的龙大龙二陆续点燃了香纸,听着他们在一边默然的念叨着,好象秋儿真的不在了一般,欧阳剑羽禁不住怒火中烧:“我就知道,你们每一个都恨不得她去死,自己却不曾留了心,让她在本王眼前生生的消失了去!”众人听他火大,任谁都不敢再吱一声。这一声一出似中惊动了远处一窝乌鸦,它们呱呱叫着飞上了天空。这间医馆地理位置按理说是比较偏僻的,地处郊外,真不知秋儿当时是什么眼光,纵是行个医,也得找个地理位置优越的所在不是吗?她什么都懂,为什么就没想到这一点?是了,不是她粗心,是她自己常说的身上没钱万事皆难啊!看众人依然在一声不吭地梦烧着香纸,欧阳剑羽从怀里掏出一个绣了蝴蝶的小小手帕。秋儿走了,如今留给自己的也只有当年她赠给自己丸药时的小手帕,自己一直带在身上。这样的发现一产生,欧阳剑羽立马清醒过来了,他一直爱着这个三年前笑的如春花般灿烂,三年后如玫瑰般香醇的少女,只是不知道爱的竟如此之深!怕火光映出自己脸颜的悲伤,他把头深埋进衣袖中,又怕脏了那块小手帕,急急的重又塞回进怀里。
—— 。
139
距离秋儿的医馆发生火灾已经七天了,欧阳剑羽白天蒙头大睡,晚上的时候,方先生依然前来禀告最近一段时间的调查结果。根据现有的十五年前的记录,这云州城内是发生过一起命案,大致情况与胡先生说的一致,按当时的情况弄了个防卫过当,说是无赖当时想刺死雪儿的父亲,但那老爷子躲闪及时,后边的一处坚硬地方正好击中了扑空的无赖,当时无赖前胸受伤,气都没喘上来一口就气绝身亡了。上边也有几个证人的签名,但据属下所查,那都是莫虚有的人名,并不存在。而通过大量的调查取证,无赖确实被雪儿爹所杀,因为当时是白天,许多人都看到了,当时雪儿爹也是梗着脖子说,我就是要杀了这无赖,我就是死也不会让雪儿嫁给这种人的。后来,赖家人不依,意欲上诉,这事情过了也没个三天五天的,赖家人所住的济世堂就发生了人命案,据说当时死状奇惨,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激烈挣扎的。凶手下手极其残忍,不但没留下活口,就连医馆都一把火烧了,事后有风声说是曾家十兄弟做下的命案,可此事一直没有继续查下去,倒弄了个无头案。而那曾家十兄弟,当年确实投奔了陆将军,这点杨副将都有印象,因为这十兄弟会一身还算不错的武艺,当时派驻到了益县,可事后没多久,也不晓得为的什么,这十兄弟带了一原人竟然去占王为王了,对过往客商多的掠劫。
“陆少白也不管吗?”龙大在一旁问道。“倒不是不管,只是这地方属益县管辖,按理说曾家十兄弟反出军营,祝宝山就应该追查些事,他非但没管,还听之任之。一开始这十兄弟撸掠乡人,后来不知为什么,这些年开始安于山寨,倒听不到太大动静了!”“那他们在山里居住,连上家属,好几百口子人,吃什么呢?”龙二亦插嘴道。“这正是问题的症结所在,荒山贫瘠,本不适合人耕种,何来的口粮?并且在益县的驻军名册中,令人称奇的是,竟还有这曾家十兄弟的名号,你们说这奇是不奇?”欧阳剑羽听罢,并不答话,却调转了话题:“萧老候爷离开帝京多久了?”“听探马来报,说再有五日便可抵达云州城。”“洛云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方先生回道:“洛云看到官府的人象见了仇人似的,说话都是一幅恨恨的语气,真不知道我们是哪里得罪了她呢!倒是那姓苏的秀才,透露了一点情报。”“他讲什么?”欧阳剑羽急急地问道。“他言讲,那天晚上,本来他们一家都已经休息了,约三更时分,洛云来敲的大门,苏先生当时开了门后,往洛云来的医馆方向看了看,还隐约看到秋儿姑娘站在医馆门外望呢!随后便关了大门,待拆开秋儿姑娘让洛云转交的信后,方才明白,秋儿姑娘信里的意思是说她要外出一些时候,带洛家姐弟不方便,托苏周代为照顾一段时间。并附上了二千两银票。并再三叮嘱说晚上无论如何也不要让洛云回医馆了。所以,苏周在看完了秋儿的信后,才又回去重新插上大门,往外探头时,看到秋儿姑娘正转身回医馆。”“是不是秋儿姑娘早就知道了会有祸事发生,所以才转移了洛家姨弟?可又是什么事让秋儿姑娘连夜出走呢?”龙二细心地问道。“不管是什么事,秋儿姑娘肯定是预见到了危险才会连夜让洛云去苏家的。”欧阳剑羽痛心的一把揪住头发:“她为什么什么也不我说?难不成她认为我不值得她告诉我这些秘密吗?亦或是说是我危害到了她?”听他这话说完,众人均是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这位爷。
过了一会儿,欧阳剑羽问道:“我要的东西可备好了?”“爷,你真认为秋儿姑娘会惨遭不幸吗?”龙大问道。“我自是不认为她会死去,但她是个天生爱财之人,她在世的时候,我无有送过什么物什给她,设若她真的不在了,难不成还让她在另一个世界忍饥挨饿不成?”欧阳剑羽强掩着眼底的悲痛,沉声说道。“爷,那今晚还是要去那边吗?”一旁的龙二小心的问道。“自然要问,我怕秋儿一个人会感觉寂寞。她生的时候,我无有陪伴过她,难不成她不在了,还要孤伶伶一个人吗?”
这是一个无光的夜晚,欧阳剑羽依如往常一样来到那座尚被官府封闭着的院落,昔日的嬉闹声犹在,而那个娇美的人儿却不知了去处。事情已经过去七天了,如果秋儿尚在人世,又会在哪里呢?回家了吗?她的家又在哪里?她只说自己是个弃儿,如此美妙的人儿,父母如何会弃她于不顾呢?何样的父母,生的何样的心肠,才会下如此狠手?这十五年来,她又是在何处成长的?以前她不说,他亦不想勾起她的不快,所以也不问。到如今他方觉得,他对她的一切竟是一片空白。不管她的父母如何侍她,她不是同样长大了吗?并且还多才多艺,何样的家庭给了她如此好的教育,却又让她伤心落泪?他同样不知道。那次她说那只价值连城的白玉簪是她二哥哥送的,他那时只知道吃醋了,竟没有追问她二哥哥是哪一个,如今想来自己真正是傻掉了呢!能送得起如此物什的主人,断不会是平常之人。想自己在三年前于野狼山初遇她时,她象是一个山里的精灵一般,浑身透着灵秀之气,她当时为自己治了蛇毒之症,还送了自己丸药,而事后自己竟还对她生疑,不仅是对她的丸药,对她出现的方式亦是有颇多疑惑。他当时对她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她亦不在乎,想都没想就跑开了。竟从来都无有想过要他回报些什么,如此样的人儿又如何会引火烧身呢?想来这罪恶的根源还在于自己,是自己害了她。从认识她到现在,最令自己惭愧的是他竟无有送过她一件真正值得收藏的东西。因为妒忌她二哥哥送的白玉簪,自己心里吃醋,便随便买了一个强行让她换下了那支价值不菲的首饰。其实也只有他的秋儿才配得上那支白玉簪,而自己那只倒显逊色了不少,如今在清理杂物的时候,自己送的那支已然断碎。他于她身上再也无有留下什么可值得纪念的东西了!如此样的一个美人儿,因为生活困顿,却穿了那样一身粗衣糙衫,他当时笑她不懂得好好爱惜自己,谁能料到她的生活竟然真的十分困顿。一千两银子于自己来说也只能相当于一顿饭的花费,而她却得精打细算的支付各项生活费用。想到这些,欧阳剑羽的眼泪已经流满了腮。而这些她却从不与他提起,用她自己的话讲,她只是拿到自己应得的那一份。她基本上不与人争什么,亦从无看到过她与别人相争些什么,有了心事亦只会蹙了眉头锁在心里,自己竟然粗心到从不去提问。如今已经是人去楼空,往日种种,她的笑,她的美,她的眼泪,竟是如此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他发现自己竟然一时也离不得她了。一旁的龙大龙二陆续点燃了香纸,听着他们在一边默然的念叨着,好象秋儿真的不在了一般,欧阳剑羽禁不住怒火中烧:“我就知道,你们每一个都恨不得她去死,自己却不曾留了心,让她在本王眼前生生的消失了去!”众人听他火大,任谁都不敢再吱一声。这一声一出似中惊动了远处一窝乌鸦,它们呱呱叫着飞上了天空。这间医馆地理位置按理说是比较偏僻的,地处郊外,真不知秋儿当时是什么眼光,纵是行个医,也得找个地理位置优越的所在不是吗?她什么都懂,为什么就没想到这一点?是了,不是她粗心,是她自己常说的身上没钱万事皆难啊!看众人依然在一声不吭地梦烧着香纸,欧阳剑羽从怀里掏出一个绣了蝴蝶的小小手帕。秋儿走了,如今留给自己的也只有当年她赠给自己丸药时的小手帕,自己一直带在身上。这样的发现一产生,欧阳剑羽立马清醒过来了,他一直爱着这个三年前笑的如春花般灿烂,三年后如玫瑰般香醇的少女,只是不知道爱的竟如此之深!怕火光映出自己脸颜的悲伤,他把头深埋进衣袖中,又怕脏了那块小手帕,急急的重又塞回进怀里。
。
140
遥远的巷子里传来四声梆鼓,龙家四兄弟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不知何处,突地飞过一只黑影,难听的声音证明是一只猫头鹰。欧阳剑羽擡起头来,看一眼无星无月的天空,问道:“是不是应该找月儿问点什么?毕竟月儿与她相处过一段时间呢!”一旁的龙三有些惊慌地回道:“爷,只是那月儿也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儿?”这下欧阳剑羽更吃惊了,这所有与秋儿沾上边的人怎么都出事了?“就是新婚那天。”龙大回道。“我那天记得把月儿留在新房监视新娘子了,如何又会失踪呢?一切不是按计划行事的吗?”“爷,是倒是,只是月儿姑娘在临近夜晚的时候,出门了,当时我还与她说了话,她只是低着头,没理我们。”龙大说道。“不过,不过那天我看月儿的神色似有些不对,对啦,我就说哪里有些不对嘛,那身衣服是月儿从来没穿过的。”龙二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道。“这月儿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家的,平时穿个什么衣服还要与你龙二做个汇报吗?”龙大颇有些不满的说道。“那倒不是,只是那衣服的料子非一般人家所能拥有的,那料子在帝京都极少见,秋儿姑娘初来陆府时,我倒是见她穿过。”龙二一幅认真的说。“那不兴是秋儿姑娘赏给月儿的衣服吗?”龙大梗着个脖了继续斗气的说道。“这种可能性极小,一来因为秋儿姑娘后来似是极不喜欢月儿,平常月儿也时常与她斗嘴,秋儿姑娘并不理她。二来,二来秋儿姑娘好象自己身上也无有多余的衣服可穿,如何送人?三来,月儿身量较秋儿姑娘整个小了一圈,若是她穿秋儿姑娘的衣服肯定会肥大异常的,而那天你看那个月儿走的时候盈盈细步,哪里有不合体的感觉?”这番平素自己不在意的琐事,竟然能让自己的属下看在眼里,而自己却浑然不觉,秋儿身上无有多余的衣服穿,而自己还可笑的笑她贪财,与萧夫人治病花费她许多精力,连最珍贵珠冰莲都用上了,而自己又何曾给过她多余的钱财?想不到,那个在表面上恭谨顺从的月儿平时竟是如此伺候秋儿的,不怪秋儿宁愿自己做事也不使唤这个白送的丫环。(笔者曰:秋儿那时不察,感觉好看,穿的是从神姬洞中拿出来的衣服,自然与一千五百年后云周国的衣服有所差别了,至于是什么料子,经千年不腐,看样子是相当特殊的。)
“白府现在还有些什么人在把守?”欧阳剑羽问道。“自从大婚过后,白家人全搬走了,这座宅院本是狼王送与公主的陪嫁,少候爷怕出事端,不好与狼王交待,现在接管了此处。”“去白府看看去。”欧阳剑羽话音刚落人就飞出了一丈远。
几人到得白府的时候,夜静更深,鼓交四更。只见折府大门紧闭,只有门口的那两头石狼吐着森森冷气。知道这里守备稀松,几人也不进前门,从后院翻身跃放,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进到当日的洞房所在。大红的喜色尚在,只是里边已经没了温度。有人取出火折子点亮了一旁的红烛,那段红烛在夜风的映趁下,便又开始摇摇曳曳的讲述一段故事。
不得不说,鉴于人们对狼的崇拜,又由于萧敬的及时照管,除了床上已经无有了被褥之外,其他一切都保持了原貌。几个人分头行事,欧阳剑羽打开新娘子的梳妆台,里边是一些女人用的金银玉首饰,并无其他异常,用手在里一探,竟摸到了一段滑润的物什,取来细看,大吃一惊,这,这不是秋儿那支不离身的白玉簪吗?这,这东西如何会出现在了新娘子的首饰盒里?难道是?不,这怎么可能呢?他凉凉地一笑,在心里否定了这一猜测。“爷,你快来看。”随着龙三的一声呼喝,众人走上前去细瞧。原是两件女子的衣服,但这衣服,龙大抻出来瞪大了眼睛,“爷,这不是当日那天你买来送给秋儿姑娘的衣服吗?”欧阳剑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衣服,高大的身形晃了两晃。其他人再不敢声张,只是轻扶了欧阳剑羽。欧阳剑羽两手抓过衣服,借着不停闪烁的烛光细细的把看着,继而又把那似乎还带着秋儿体温的确衣服放在了脸上,反复的摩娑着。众人看得心惊,一个答案马上不要呼之欲出,只是谁都不肯说出来,更或许是不愿意说出来。“怎么可能,不是,不是,不会是的。”欧阳剑羽不停地对自己说着。
“谁?谁在外边偷听?”突然龙大大喝一声。随着一声喊,一个苍老的身体从门外跌坐进来。来者何人?正是秋儿的老奶娘。实指望秋儿能有个好归宿,初听公主大婚,老奶娘激动的什么似的,一心一意的替公主做嫁妆,好让这个从小没人疼的孩子能够风风光光的嫁人。新郎她也看到了,是一表人才,俊朗非凡的皇家四子,林王,看着他们拜堂,老奶娘眼里都溢出了泪花,自己的孩子终于嫁人了,这是好事,自己不能哭,哭不吉利,她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可到进了洞房后,她才发现,新郎从里边出来后,房门都被把守起来了,他们这些喜娘根本不让进去,还说这是皇家的规律。老奶娘虽犹不甘,但还是没敢声张,她怕给秋儿惹下麻烦啊!当天晚上,因为惦念着秋儿,她一个晚上也没有睡好,四更时候起来小解,看到洞房这边灯火通明的样子,因为担心秋儿这个没娘的孩子,她想来这边看看,但这边皇气太旺(估计是亲王蒙格尔的王气震住了她的妖气。),所以没敢走近,只在一旁远远的驻足观望,她看到一个大汉抱了一床被褥,里边似是的蒙着一个人的样子,但她知道那人不是秋儿,因为那边没有秋儿的味道。不大一会儿,那帮人都走完了,她一个人走进空荡荡的洞房,只见红烛依然摇曳,但却没了进洞房的人,当时她的心就一阵揪痛,知道出事了,但此时二王子已经带着少夫人去了陆府,她纵有天大的胆子也无能耐闯陆府。随着时间的变迁,她知道出事了,但她不清楚具体出了什么大事,这些日子以来她只有小心的守护着秋儿的洞房,她相信有朝一日秋儿会回来的,她的秋儿又怎么会不回来呢?
而今天她看到这边灯火摇曳,但依是皇气逼人,她顾不得魂飞魄散的危险,只身闯了进来,看到的正是那个当日的林王。先前看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看,现在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她必竟是一个法力浅薄的小妖,这几日独身在这里,阳气太盛,已然耗费了不少体力,现在也亏得是欧阳剑羽体力正弱的时候,不然哪还有他说话的余地?这老奶娘正想揪打欧阳剑羽,但见一股白光从他体内射出,自己倒先晕了过去。
龙四对这些事比较熟悉,知道是欧阳剑羽的王气冲散了她的灵魂,忙把老奶娘抱去别屋。
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41
日子过的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侍萍腹内的胎儿已经十四周了,三个多月的身子却较平常孕妇大了一圈,她现在已经不再接客,听说林王那边最近情况不佳,亦无有再见到过他。见不见不重要,到时候自己送他一个大胖小子就成了,想到秋儿她不禁冷笑一声,小丫头片子想跟我斗?还嫩了点,老娘自小什么没经历过,不斗死你我管你叫娘。想到秋儿如今怕已经成为蒙格尔的猎物,不禁得意的哼笑了两声。那声音听在一旁丫环耳中,不禁哆嗦了两下。以前老鸨对她是不咸不淡的,虽然一直是在笑,却不达眼底,而自从知道自己怀了王爷的身孕后,对自己那是好到了极致,想到老鸨的势力,侍萍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不屑的眨了眨眼。
而正在此时,老鸨的声音传了过来,真是想到谁谁就来了。“唉哟,何大夫,你可来了,我家女儿正等着你呢?快去吧!”说话间进来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者,自从秋儿以后,一直是这位大夫替自己看诊,其间也颇多不适,而这大夫一直安慰她说:“孩子很好,你安心养胎吧!”侍萍怕孩子有事,还让老鸨请来过其他几位别家的大夫,都未表示异议,也便只固定了这一位何大夫。何大夫依是号了脉,开了些不明所以的苦涩药物,然后取了老鸨递上来的银两,便告辞出门了,看老鸨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了,便回过头来颇具深意的对侍萍说道:“老朽行医多年,却不曾看过你这般象吹气一般鼓起的肚子,今日老朽将回转老家,再不踏进这云州城半步,姑娘若有不适,请另请高明吧!”侍萍正要问个仔细,便听得底下老鸨尖着嗓音喊道:“何大夫,茹姑娘在屋里等着你给瞧病呢,快来看看啊!”何大夫听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
侍萍本是个心思极为机敏的女子,听何大夫话里有话,但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便开始打鼓,想到这些日子自己这身子出奇的不适,想到老鸨对自己的不同态度,终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是个聪明女子不假,但她没有怀过孕,之前的种种不适,只是以为是怀孕应该的表现。想了一出,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感觉头沉沉的,喝了一碗丫环端来的粥,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朦胧中,她似看到秋儿满身是血的向她扑了过来,那两只手上忽然长出了尖尖的利甲,嘴里眼里全喷出了血,声嘶力竭地冲她喊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说,你为什么?我如何对你不好啦,你要害我?”侍萍正自挣扎着无法清醒的时候,忽听一旁侍女急急地唤她:“小姐,醒醒,可是让梦给魇住了?”侍萍从婢女的摇晃中清醒过来时,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喝了一盏婢女递过来的茶,方稳住了心神。
稳了稳神,问一旁的侍女道:“林王这几日可还好吗?”“听说自从那家医馆被大火焚烧后,整个人象傻了一般,整日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呢!”婢女低着头,低低的声音回道。侍萍心里狂跳一声,看来这位爷对那位秋儿姑娘还真是动了心思呢,只是若让他知晓了自己在这中间起的作用,会不会——。她不敢想下去,还是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再说吧,难不成他要先杀了自己亲生儿子的娘亲不成?即便是他不在乎,到时候萧皇妃也会为自己说句话的。想到这里,她的心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看天色已经是晚上了,外边又热闹了起来。侍萍叹一口气,真不知道何时方能结束这般生活?唤婢女端来了饭菜,只吃了几口便无有了胃口,也许是怀孕闹的,她这样安慰自己。婢女边点上灯,边又端来了安胎药。侍萍强忍着那股难闻的气息,一口一口喝了下去。唉,想不到做人家的娘亲这么难啊!心里一边感叹着一边把药碗递给了一旁的婢女。“可有月儿的消息?”一旁的婢女接过药碗,摇了摇头说道:“自那日唤她去白府请爷来,就再无她的消息了。”“难不成蒙格尔连月儿也看上了,一并带去东蒙了?”侍萍薄笑一声说道。那婢女也乐了:“听说那秋儿姑娘是位世间少有的倾城的美人,月儿虽也有几分样貌,但若与秋儿姑娘相比怕是蒙格尔还看不上哩!”侍萍低笑一声道:“那倒是。秋儿姑娘确实是只有天上有的人物,只可惜红颜多劫运吧!”她不敢把话说的太直白,所以只能虚说了一句,想着自己的手段,心里依是十分得意。
侍萍无聊与慕名前来的客人下了几盘棋,渐感体力不支,下腹肿胀的痛,似有什么东西要破腹而出的样子。她心里紧张,忙唤了婢女去请何大夫,婢女去了半天回来说道:“何大夫的诊所关门了,半天也没找到人。”侍萍方想起何大夫先前离去时所说的一番话,不禁有些慌张。连忙又让婢女去找老鸨过来,亦是去了半天,那老鸨方扑着粉子,一走三扭腰的颤着肥肉的身板走了进来,一脸假笑的问道:“我的儿,可有哪里不舒服?”“痛,下腹象是要裂开般的痛,妈妈救我!”“唉哟,我的儿啊,哪个做娘的没经历过如此痛楚,你就忍忍吧!”“劳烦妈妈再替孩儿请一位大夫来,可好?”老鸨一甩手不满的说道:“这大夫可是刚走的,你就多事了,也不想想这一大家子全值望着谁,你一个人不挣钱,妈妈与不让姐妹们乱说话,养着你。可不能三番五次的折腾老身啊!再说了,安胎药都给你喝着呢,你还想如何?”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侍萍知她势力,亦知道现在春月楼正是上客人的时候,断抽不出人手来替自己寻大夫,便是那贴身的侍婢,此时都出去帮忙了。兴许怀孕都是这般难受,想想安胎药也喝着呢,自己又没做什么剧烈运动,许是自己多虑了吧!忍着巨痛,她重新躺在床上。
她依着半个身子,在床上迷迷糊糊竟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是被下腹那阵尖锐的揪痛惊醒的,就着扑闪迷离的烛光,她半坐起身子,一股粘乎乎的热流从下体流出,侍萍伸手一摸,竟是粘稠的黑血,这下她方紧张起来,大声拍着床板喊着婢女的名字。她这声嘶力竭的喊叫声,竟象湮没在了这无尽的夜色中一般,无有半点回音,侍萍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起身踉跄至门口,门竟从外边锁上了。此时,她方有了种被算计的感觉,正欲拍打门子的时候,门忽然从外边开了,老鸨阴着一张老脸,象鬼煞般走了进来,看到脚底下脸色惨白的侍萍,尖尖的笑了起来:“姑娘,怎么不跟妈妈斗了?”“妈妈,千错万错都是侍萍一个人的错,我不应该夺了你在云州城内头号间谍的生意,不该让爷只听我一人的,以后我侍萍愿做妈妈的属下,只要妈妈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就是做牛做马亦甘之如饴。”却原来啊,欧阳剑羽在云州城设的情报机构的一号人物是这位年近半百的老鸨,她一直做的也不错,但自从三年前侍萍来了之后,便变想夺了她头号人物的交椅。一方面侍萍是这春月楼的花魁,另一方面她是林王一手带大的女人,林王对她倒颇为特殊,所以这老鸨也就强忍着吞咽了这口恶气。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计不如人吧!本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有出头之日了,想不到侍萍无意中得知侍萍怀孕了,而且怀的还是林王的孩子,这老鸨心里那个悲催啊,无有别的想法了,还是主动巴结着这位未来的王妃吧。主动请来了大夫给她看诊,想着法子的哄她开心,不料这位大夫当面没说什么,背后却说怕不是什么好现象,看样子倒象是鬼胎,但那位大夫却并不敢十公把握。一直到,侍萍请来的秋儿看诊。想这老鸨本也是这云州城内的消息灵通人士,秋儿替人剖腹接生的故事,替萧夫人治眼病这样的经典故事,她早就听说过了。那天她本来是想趁这个机会,让秋儿替她看一看她的青光眼的,不想竟遇到了林王,还闹了个大抢脸。
事后,她便打点了侍萍房内的婢女,让她仔细秋儿与侍萍的一举一动。果如她所料,第二天侍萍又去请了秋儿,但没请来。后来侍萍亲自去亲的,她专门找了个有些功夫的婢子一路跟随,侍萍虽然聪明,但并不会武功套路,所以并没觉察。那婢子看她们二人窝在房里嘀嘀咕咕半天,便也探了半个头去倾听结果。秋儿处事磊落,不存私心,本着个人隐私才单独与侍萍谈起的,至于门外有无有人偷听,那时候正是药房人多的时候,她自己并无暇理会,所以并不是知道有人偷听这码子事儿。那婢子听的仔细,回头一五一十的与老鸨做了详细汇报。那老鸨闻言,手里的一颗珠子都捏碎了,恨恨地咬着牙说道:“真是天助我也!看我不做死你个小蹄子,想仗着王爷来压我,我让你压个够。”
。
142
所以从那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就上了心了,暗暗吩咐了婢子关注侍萍的动静,又派人请来了大夫,她自己亲自教导了大夫一席胎儿平安的话,那何大夫本来不愿意做这般违心事,但老鸨岂又是那省油菜的灯?一番威胁利诱外加多方引导,何大夫终于违心的妥协了。想那何大夫虽然上了些年纪,以前竟是这老鸨的旧情人,不管是念及旧情还是迫于她的淫威,终归是按着她的吩咐做了。合着也是应该出事儿,侍萍自己也请过大夫,那大夫是未经过老鸨手的,没得过任何实惠,想必应该说实话吧?可那大夫竟然是个半吊子,只是看侍萍的身材,自己嘀咕着是怀孕了,号了半天的脉,把侍萍水葱样的小手都给号紫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按照平常大夫的语调开了方子,那些诊断竟与何大夫的不谋而合,这侍萍想起秋儿的诊断自是恨的牙关咬碎。
自此,便再不生其他疑惑,只是按时请了何大夫来看诊,安安心心的做着王妃梦。
今天,那何大夫告诉老鸨说:“你交待的事我也做了,再不想沾惹麻烦了,什么保胎不保胎的药也不用开了。我看侍萍小姐今儿的情形不大好,怕是要破体了,到时候恐又是一条人命,把那些先前许下的银子赏与我吧,我这就带着一家老少离开云州城。”老鸨闻听此话,又仔细打量了侍萍日渐憔悴的容颜,心里喜欢,便应了何大夫的请求。
晚上时候,便听说了侍萍身上不好,心里更是得意万分,故意的支开了她身边的婢女,自己其实一直站在她房门外把守着。现见侍萍亲下了床榻来敲门,知道是应了何大夫的那席话,不禁得意的笔着说道:“如今怕是大罗神仙亦救不得你了,当初秋儿姑娘好心劝你堕胎,你却生了龌龊的想法,怕人家害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自己也是做王妃的命吗?”侍萍强忍着下体的巨痛,扭曲着一张俏脸,颤声问道:“你是说,你是说-----”老鸨低俯下身子,在侍萍耳边低语道:“秋儿姑娘是一神医,如何会断错诊呢?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你这祸事也做下了,即使是保住了性命,又有何面目出现在王爷面前?”侍萍怪叫一声,顿时昏了过去,这可真应了那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这老鸨是故意让自己养大了肚子,到时候无药可医的时候,再来作弄自己。是啊,即便是真有被救了过来,有朝一日王爷得知了这些情况,自己死的岂不是会更惨?老鸨拍一拍手,唤了一边的婢女过来:“扶侍萍姑娘回房,好生伺候着!”说罢,屁股一扭一扭的离开了。侍萍的婢女本就是她的下属,是直属于她管辖的,其他的下属是分层管理的,虽在这春月楼中也有几个,但平时无事彼此并不照面,所以走动的也极少。
那正在一旁忙碌的婢子终是不放心侍萍,过了一会儿,就悄悄地回来看她了,眼见的房内一片漆黑,一股血腥味直冲口鼻,心里便着了慌。取出火折子,点了一旁的蜡烛,看到侍萍脸上哪里还有血色?被褥亦是被不断下流的血水浸湿。顿时慌了手脚,正欲出门的时候,门被人自外向里推开了,欧阳剑羽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婢子看到来了救星,急的跪倒在地:“爷,快救我家小姐啊,她可还怀着你的孩子呢!”最近让人震惊的事本就不少,但这句话让欧阳剑羽惊得竟然石化了。即便连得一旁的龙氏兄弟亦是变了脸色,这侍萍如何又怀里爷的孩子啦?当看到那一床的血时,龙大再顾不得考虑其他,飞身出外寻大夫去了。
时间不长,龙大揪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大夫回来了。看那意思,想是从被窝里逮出来的。那大夫看着一身鲜血的侍萍,也是吓了一跳,急急把了脉,听了半天摇摇头道:“晚了,准备后事吧!”龙大圆睁了一双大眼睛,虎虎的盯着大夫喝道:“你一定要救活她,她死了,你得给她陪葬。”先前一身抖的大夫,这里反倒不再害怕了,甩开了龙大的手道:“这位小姐怀的是鬼胎,若早一个月救治,怕还有希望,起码人不会死去,但如今这肚子里的恶心也养多了,已经无法根除,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法救治于她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外。徒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的爷们儿。床上的人儿似乎有了些生气,用极其低弱的声音说道:“不要难为那位大夫了,龙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从小到大,你对我最好的。只是,这个世上唯一能救治我这病的人已经走了,我这是自做孽,怨不得别人!”龙大红着眼圈走上前握住侍萍的手说道:“妹子快别说话了,我再去抓个大夫来给你看病,一定会治好的。”侍萍无力的闭了闭眼睛,虚弱地看着欧阳剑羽说道:“爷若不嫌脏,可否过来听我说句话?”欧阳剑羽想起以前与侍萍的点点滴滴,又看到此时的情景,心里亦不好受。他虽不爱她,但无论如何说她也与自己也有过恩爱,有过夫妻之实,如此场景如何让人不泪下?看欧阳剑羽走近,侍萍咧了咧唇瓣,从牙缝里挤出来地声音:“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秋儿姑娘。”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刚一传出唇舌便在空气中融化了。欧阳剑羽离的近,自是听得真切,稍远一点的龙大都未听全。“爷,侍萍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但看在侍萍从小伺候爷的份上,能不能原谅侍萍。”欧阳剑羽伸出大手复住她那冰凉的小手,温声说道:“侍萍一直听爷的话,爷又从未生过侍萍的气,又何来的原谅不原谅?”“侍萍若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呢?”侍萍象是下了大决心一样略拨高了嗓音。欧阳剑羽还未答话,忽然从外间传来一声冷笑。
“你假公济私,秋儿姑娘遭你算计,此时生死未卜,你这贱人有何面目妄求王爷原谅?”门外走进来一脸冷沉的老鸨。听着老鸨那析刺耳的声音,侍萍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你,你——”几个你字出口,竟再也说不下去了。“你什么?”老鸨继续冷着脸。欧阳剑羽方才一门心思在侍萍的问题上纠结,听老鸨扯出了秋儿的事情,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本就是问关于秋儿的事情。见老鸨似是非常了解其中的悬念,便冷了面孔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本王详细招来?”那老鸨本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听林王问及,便把当初侍萍如何怀孕,如何请秋儿姑娘看诊,秋儿姑娘的诊断结果,以及侍萍的怀恨在心,如何隐瞒了秋儿是狼王之妇的事实,如何假说了秋儿的一切消息,如何与蒙格尔狼狈为奸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是她把自己找大夫的事给遗漏了。一席话把在场的一帮人听得是目瞪口呆,那龙家四兄弟是与侍萍从小长大的主,此时再看侍萍竟象是看魔鬼一般,眼里透着惊恐。想不到这个令王爷痛不欲生的结果,竟是他一手提拨的得力助手所为,想不到这个美丽温和的少女竟比美人蛇尚毒辣几分。所有这一切如何不让人扼腕长叹?
欧阳剑羽在看到了秋儿的衣服的时候,又看到老奶娘从眼里射出的憎恨他的眸光,以及洛云对他的厌恶,就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哪里呢?老奶娘经不起强盛的人气,晕倒后再没醒来,龙四把她放到了一处安静的孤院里让她自疗。思前想后,如果真出问题的话,就只能出在侍萍的信息上,便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切竟是侍萍一手安排的。原因竟是因为秋儿替她把诊的时候,说她怀的是鬼胎,而自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秋儿当时说的话是:“若现在不堕胎,怕日后恐有生命之危,届时,若本姑娘在此摘掉子宫能保你一命,若本姑娘不在此,怕小姐会性命不保!”想起秋儿那句话,侍萍忽的一声狂笑:“我害了秋儿姑娘,我亦害了自己的这条命啊,若秋儿姑娘在此,怕是阎罗王都不会收我的,现只怕是那地狱的小鬼都向我来索命了!”此话象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的,一刹时下体血流如注,侍萍圆睁着一双眼睛再也没了声息。
欧阳剑羽圆睁着一双眼睛,双拳紧握,看到侍萍死去,象是终于从睡梦中沫醒过来一般,一拳猛砸在门上,那房门立时就碎裂一地,看得一旁的老鸨扑腾一声就瘫软了。看了一眼小心谨慎地看着他的龙大,恨然出声道:“抛尸野狼山!”此话一出,象是泄尽了浑身的力气,嘴一张一大口鲜血吐出,整个人象堵墙一般直直的摔倒在地。
——。
143
事后,方先生又详细查问了侍萍的婢女,那婢子本时也是仰仗着侍萍,如今看大势已去,自是不敢隐瞒。遂一五一十把当初如何编造谎言欺骗王爷,如何隐瞒了秋儿姑娘的身份,蒙格尔如何三番五次的来与侍萍密谋,这些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去。按理说方先生是直接管辖这帮人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亦是让人汗颜。但让人无法透解的是,虽然秋儿姑娘的身世浮出了水面,但却依然无有月儿的消息。看到这次欧阳剑羽是真正病倒了,连续的高烧胡话,嘴里起了一层的水泡,这两天来一直水米不肯沾牙,怕是伤了肝肺了。把萧夫人和萧敬都急的直转圈圈,其他人亦是束手无策。
最后还是方先生想出了主意,他趁欧阳剑羽清醒的时候,悄声问道:“王爷,莫不是不想寻秋儿姑娘了?任其在外自生自灭不成?”这话点中了欧阳剑羽的心事,顿时幡然悔悟过来。是啊,如果秋儿还活着,难不成就让她再受别人的任意欺凌不成?如果秋儿已经不在了,难不成还要让人沉冤海底不成?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无有替她做过什么,难不成现如今还要让她即便是死都无法瞑目?想到这这里,他勉强坐起来,方先生唤人端来了粥饭,欧阳剑羽勉强吃了一碗粥,感觉浑身不再是沉沉的无有生气了。稳了一会儿心神,调整了思绪斜靠着床对方先生说道:“虽然当时蒙格尔带了一个女人回了东蒙,但依苏周先生的话来看,秋儿象是已经回了医馆,但从医馆的现场来看,秋儿并不象已经被火焚了的样子,如此一来这案子便有了新的疑点,蒙格尔带走的是何人?秋儿又是如何脱身的?这两点只要得到洛云的配合便能清楚。”方先生直盯着欧阳剑羽的眼睛问道:“爷既然知道秋儿姑娘没被带去东蒙,如何还会一病不起?”欧阳剑羽闻言,酸涩的一笑道:“当初爷拉她的手拜天地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熟悉的气味,但爷当时太自负,没想那么些。到了洞房后,爷竟然卑鄙的点了她几处大xue,因听侍萍当时说恐她有些妖术,所以只是想让她无法动弹。爷只是如今都想不通,若是旁人去的东蒙,那么秋儿是如何脱离的身,看她武功造诣并没多高。当时洞房里再无旁人,怕是月儿做的她的替身,但龙大说月儿已经出得洞房。”说完这话,他敲了敲自己的头道:“难不成秋儿会制做传说中的人皮面具?”方先生也怔了一下,“若是如此,那问题解释起来就方便多了,贩是这位颇具神秘色彩的狼族公主有许多本领是我们所不了解的呢!”方先生拍了拍自己的头。
恰在此时,龙四进来禀道:“王爷,那只老狼苏醒了,她哭着说自己是秋儿姑娘的奶娘,自小把她奶大的。秋儿姑娘结婚的时候,她就一直在远处观望,因洞房这边阳气太盛,而她的法力有太有限,明知道自己不能接近这种大婚的场景,却还是不放心秋儿,所以就一直在远处观望,据她所讲,蒙格尔所带走的那个女人不是秋儿,她说自己没闻到秋儿的味道。”“她还说了什么?”欧阳剑羽哑着嗓音问道。“她还说,当初白洛克看你与秋儿双双对对的样子很是恩爱,便问秋儿愿不愿意嫁与林王为妻,秋儿当时红着脸默认了,于是白洛克就开始请求狼王周全此事,不想——”“不想,却把秋儿推进了火坑是吧?”欧阳剑羽毫不避讳地接口道。“爷,别听她胡言乱语。”“她没有胡言乱语,是爷害了她。另外,她说没说前些时候秋儿身上的伤是如何来的?”“狼族追杀时,大长老砍的。”龙四一言既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于是龙四就反从老奶娘嘴里说出的当年狼族被蛇王追杀,秋儿如何坠崖,白洛克如何派人寻找,后来又是如何拒婚,狼后如何派人追杀一事,详详细细的讲说一遍。把在场的人听得都呆住了,想不到那个一脸阳光的女孩子虽然平时说自己是弃儿,也并不提及自己的养父母,竟有如此一段悲伤住事。欧阳剑羽竟感觉心象被刺穿了一般疼痛,想着自己不仅没保护好她,还要被人利用得得算计与她,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待他重新醒过来的时候,正看到方先生与萧敬他们焦急的看着他。欧阳剑羽微微擡起头来,说道:“没关系的,还死不了。”回头问龙四道:“秋儿的奶妈呢?”“老人家说狼族都已经回了野狼山,这里阳气太盛,而自己法术有限,怕不能长呆,所以离去了。不过,在她了解了当时的情况后,看王爷对秋儿小姐用情至深,只是长叹了一声,最后倒也不怪王爷了,临走时留下了这幅画像。”欧阳剑羽抖抖索索的接过那卷画幅,借着外边的光线凝神细看,只见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女,身着粉色的纱裙,高举着一只飞鸟状的风筝,边笑边在原野上奔跑,后边还跟着一只率性十足的小猴子。风儿吹起她的长发,飘飘的甩在被风鼓起的荷色衣衫上,越发趁的那凝脂样的肌肤粉嫩润泽,一双眸子如星子般一闪一闪的,从弯开的嘴角处,依然能看出嘴里豁开的一个小洞,许是牙还未换齐的时候。一旁题了一首小诗:吾家有妹初长成,剪碎烟花落梧桐。最爱云深春雨色,青梅小杏挂风筝。最后署名是白洛克。
那个时候想必就是第一次遇到秋儿的年龄,那时候她也豁了半个牙齿,一笑起来露出一个浅浅的不洞洞,想起她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弯笑。一旁的几人,看到他许久未曾流露出的笑意,均相视一笑。方先生又与细心的龙三耳语了一番,龙三点头走了出去。天将傍晚的时候,龙三回来了,带来了一则确定的说不上好亦说不上坏的消息。那就是,确实如他们所料的,秋儿还精通做人皮面具,她事先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欧阳剑羽要把她卖与蒙格尔,只是她自己不相信,才会有了洞房内与月儿互换身份的那一幕。那天她也确实是从白府逃了出来,但回到医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当时她们一起说好了,说要一起出走,但后来秋儿又把她摇醒让她去苏家,她当时迷迷糊糊的有些弄不清楚状况就真的去了,苏周在看过秋儿的信后就再也不让她回去了。并且,当时苏周说听秋儿姑娘吹了一首曲子,那曲子的名称叫春江花月夜,曲调极美,但吹出来的却有些忧伤。秋儿临回的时候,却并未关闭房门,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洛云不晓得他应该等何人。以后的事情就的大家所看到的,他们知道了医馆出事后,邻居们早就扑灭了火势。
“论理说,秋儿没有随东蒙的蒙格尔去东蒙,但她又去了哪里呢?她与狼后关系不太交好,白洛克与许林儿现在正处于调养阶段,肯定无法顾及秋儿。以她现有的人际关系,会去哪里呢?”龙二分析着。大家沉默片刻后,方先生突然一拍脑门说道:“瞧我这破记性,那天我去医馆的时候,碰上了蒙格尔在欺诈秋儿,听人讲,先前静王刘云也到过医馆,似乎与秋儿还相谈甚欢。并且刘云的母妃亦患有眼疾,会不会?”欧阳剑羽一听蒙格尔曾去找过秋儿,气一下又大发了,怒声道:“么大的事情,如何也不与我说上一声?若你早些说,兴许还不会惹出这许多麻烦事呢!”方先生无奈的笑笑,心想,你当时一味的只想着如何把狼族公主处理掉,哪还有心思关心这些事情?我倒是想说来着,只是你没时间听啊!
正当一行人讨论的时候,忽听有人来报:“报告王爷,老候爷来了,正在前厅呢!”
—— 。
144
萧老候爷年愈七十,大女儿嫁了当初还是王爷的勤王,也就是现在的皇上,二女人也是自己最宝贝的亲生女儿嫁的是当初自己的部下,现任北疆的一品驻军大帅陆少白,而自己膝下现在有过继来继承候爷之位的外孙萧敬,亦便是连皇家的外孙欧阳剑羽亦是常来与他下棋聊天。人一上了岁数啊,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的,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告老了,在京城平时亦只是偶尔与教训场上的兵士们一起活动活动身子,从而收拾一下对往事的回忆。早多少年前就知道小女儿身子不好,心里虽然挂念,但不相守身边,亦只是堵在心里,每每想起起便只有暗然落泪的份。这两年在帝京闲暇无事,本想在替萧敬完婚后,就去云州城看望一下那个十多年未曾见面的小女儿,但这臭小子与欧阳剑羽一个德性,说找不到意中人断不会轻易结婚,还说什么宁缺勿滥,逼得急了就拿他们的外婆来说事儿,弄得老爷子偌大的年纪了连个重外孙也没抱上过。并且当今皇上至今亦未立太子,这两年皇上的身体亦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萧皇妃一直担心皇位旁落,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在他看来,自己的小外孙才是做皇帝的最佳人选,而那边的老贼木林却一直虎视耽耽的伺机反扑,所以他还没到真正退休的时候。最近两个外孙都去了云州城,他这颗心似也被带去了一般,时时悬在心里替他们担心,这两个孩子自小就在一处,跟自己关系好的不用说,但谁知道自己不在身边会出什么事呢?
这一日他终于又等到了云州的家信,是欧阳剑羽写来的,据说还给他父皇也写了一封。老人还未拆信先笑了,以前来信都是报平安让他勿念的,这次据说是八百里加紧,还一次投来了两封,没准这臭小子又惹什么祸事了呢!想到这里,嘴角上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待得他仔细看完这封位以后,差点儿没晕过去。信写的很简略,大致将萧夫人这些年的情况给描述了一下,并且还把枫儿并未萧夫人亲生女儿的事一并抖落出来了,其间把陆少白与祝家的关系一一做了说明。萧老爷子虽然知道陆少白做事有时候容易公私不分,但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如此地步。更何况,自己的女儿这些年来竟然受着如此的痛苦,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想当然的吃得饱睡的香,而自己的外孙女至今仍下落不明,上边最后请求外公过来云州主持公道,一并查出十五年前的失踪案。
看完这封信,老爷子连觉也不睡了,唤左右更衣就想进宫,管家劝戒他说:“此时天色已晚,怕万岁爷已在后宫安寝了呢,这个时候去恐不太合适吧?”老爷子听樵楼之上已经敲了二更,心晨窝着火,如何还能安睡下去?
第二天天还未亮,就进了内殿面圣。而此时皇上还没上早朝,正在殿内喝茶,听说老候爷来见,忙吩咐左右请。不用问他也知道这老爷子许是收到了儿子的信了,儿子在信里对他详细言明了云州城的实际情况,他看了禁不住也皱了眉头,如此看来还真得这位老岳父亲自跑一趟了,但他若大的年纪,早已经不再上朝理事,若是推辞起来,即便是他这个做皇帝的亦无能为力。如今殿前听他前来,心里便笑了,自己这个儿子啊,做事沉稳,走一子观全局,怕他为难可能事先给他外公下了套了。
萧老候爷刚入得内殿,正要见礼,早听高位上的帝王高声叫道:“唉呀呀,什么风把老候爷给吹来了,左右快给朕的老爱卿备坐。”这萧老候爷是行武出身,比不得文将的磨叽,才一见面便开门见山的说道:“陛下,臣听六云州城方向战事将起,老臣愿意前往同陆将军一起保家卫国。”皇上听罢此语,心里那个乐啊,林王与萧敬两人去云州城时基本上是单枪匹马,除了随行的亲信外,未有任何实权,本想借助陆少白的力量行事,但不想陆少白亦不觉中介入了这场漩涡的争风中,若不派个精明强干之人前去,林王那边断难行事,而这人必须是德高望重之人,否则以陆少白的禀性断难听从命令,想全朝文武,能行此事者,亦唯有萧老候爷了。既然林王已经替自己说服了萧老爷子,自己这个做人父的亦只有顺水推舟了。当即便拍板道:“如此一来,倒辛苦萧老候爷了。来人啊,替朕拟一道圣旨,萧老候爷带一万精兵前往云州城,全权负责云州方面的军政要务,如有违抗者定斩不饶,另赐尚方宝剑!”得,这一下子,萧老候爷权利大了,不仅是军权,连政权亦归他管了。也就是说不仅陆少白又重新成了他的属下,即便连云州城内那一众大大小小的文职官员都得听他调遣,有人不服?可以,斩无赦,这不连尚方宝剑都下来了。
当日,萧老候爷也顾不得择日了,点了一万精兵,浩浩荡荡的直奔云州城。而此事行事仓促,不仅连陆少白,即便是那在京城的木林老贼都未得到及时的信息。一天下来,待从朝堂回到丞相府,方有人禀告说:“启禀相爷,萧老候爷今晨一大早带一万人马浩浩荡荡往云州城方向去了。”“他去那里做什么?”木林一听这话,立时愣住了,怎么他安排在皇上身边的人早没给他送来信息呢?这么大的事,一天的时间都过去了,怕是全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了,而自己这个堂堂的相爷才知道,想必是那位庙堂上的皇上有意隐瞒了自己。想到这里,手里的茶盏被他狠狠的一捏,倾刻破碎。回话那人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木林稳稳心神说道:“可否知晓,他去云州城何事?”“尚未得到确切消息,奴才亦是随着众人去看热闹的时候,得知的。”木林听罢冷笑一声道:“罢了,也难为你了,去管家那里领二十两银子的奖赏去吧!”挥手屏退了左右的仆人,一个人坐在桌旁危险的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看来,今年很不平静啊!”
单说萧老候爷,虽然点了一万精兵,但他本人却并不在军中,只是委派了自己的得意北子萧洋带领大军按部就班的往前行军,而自己则点了五名亲随,甩开大队人马,马不停蹄的,快马加鞭直抵云州城。使原本十二日到达的时间缩短到了八日,这一日黄昏时候终于到得云州城,他早年间一直在此地驻守,故地重游自有一般亲切感,他亦不急着去陆府,择了一处茶馆边饮茶边想听听这几日云州城新近发生的重要新闻。他知道,若想得到真实的情报,单从下属那里得来的消息并不可靠。而这次来茶馆却也并未辜负于他,他听到了一些花边新闻。一位身着墨色长衫的秀才正在那边口舌喷沫的说道嘴里的故事,一旁转了一大圈人听的津津有味。只听那墨衣人说道:“这陆府的萧夫人啊,眼睛盲了十五年了,中间不知道请了多少名人异士,也不知道花费了陆府几多银两均无奏效。”萧老候爷暗点了点头,跟他听说的一个样子。那墨衣人喝口一边小二递上来的茶继续说道:“只是这一日啊,萧夫人的侄子去山上打猎,路遇了一位美貌姑娘,那位公子本也是位行为潇洒的风流少年,初见这一姑娘便动了爱慕之情,便想带她回陆府。”萧老爷子不敢茍同这句话,如果那小子真的内流成性,真的见一个爱一个,怕他现在早就抱重外孙了,还至于象现在一样,七十的人了连个生外孙的毛都没见着?“但带回府总得有个称呼吧,便对萧夫人说这姑娘会医术,许是怕露了马脚,那姑娘真替萧夫人把眼睛就给治好了,据说啊”那人神秘的停顿一下,要不说这说书的会吊人胃口嘛,这下连萧老候爷也来了兴致了。那人看众人被他吊的七荤八素的,然后才继续说道:“据说她把自己的内丹给萧夫人哭吃下了,那颗内丹可是这女人修行了千年的狐丹,给萧夫人吃下,如何会不见效果?”众人听他又在胡扯,轰笑着一拍两散。那人看大家都走开了,扯着嗓子叫道:“如果不是这样,那萧夫人都盲了十五年了,如何会让这位秋儿姑娘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治好?即便是从她在娘胎里就开始修习医术,也不会神到如此地步吧?”他这话一出便有人接口道:“你这话倒说到了点子上,不过这位秋儿姑娘可是大大的好人,她不但给没钱的穷苦人治病,甚至还给他们生活费,你说这等好人何处去寻,怕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吧?”另一人接口道:“说的是啊,只不过好人没好报啊,听说秋儿姑娘在陆将军的寿宴上才艺惊天,真是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如此倾国倾城的妙人竟就这样去了!”那墨衣人插嘴道:“你们懂什么?听说过凤凰涅槃无有?听说医馆火起的那天晚上,里边传来了阵阵箫声,便有一只凤凰冲天而飞了。”“真的啊?”其他人又都睁大了眼睛开始关注这墨衣人的说辞,见有人又开始关注自己,那墨衣人得意的继续说道:“若非如此,官府如何找不出秋儿姑娘的尸体?若非如此,为何那夜去的匪徒,连产首的曾家老六都葬身了火海?”众人听他如此一说,便纷纷点头附合着:“就说嘛,秋儿姑娘神仙样的人儿,如何会这样就去了,俺老娘的病还是她给看好的呢!”“对,俺媳妇和俺娃的病都是她替看好的,如果真死了,俺得去她坟前多烧几炷香才是。”另有一些其他的随声附合着。
听着这些杂七杂八的街头新闻,萧老候爷笑了,看来这位秋儿姑娘在云州城真是影响颇大啊!想到这里,便带随从出了茶馆,若得真相同,还是得从欧阳剑羽这里得知,但心里就对秋儿充满了好奇。
陆少白也只是在两天接到了岳父将被派来云州城打理云州城的军正要务,当时不以为意的笑笑,心道:“还不是思念女儿和外孙了,才找个借口来的?幸好婉茹的眼睛已经大好了,自己亦不必提心吊胆的躲着他了,所以也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萧老候爷直奔陆府而来
。
145
萧老候爷到得陆府的时候,正是用晚膳的时间。他这一进来,气还未喘均,便听方先生简略的说了近些日子来发生的状况,并且还说欧阳剑羽已经卧床不起十好几天了,萧老候爷一听就急了,这孩子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壮的跟个牛犊子似的,极少生个病闹个灾的,一来云州就病了,还一下子躺了十好几天,这若是给他那个皇帝老爹听到了还不得急死?把一个好好的林王爷照顾成了如此样子,真不知道陆少白是做什么吃的。所以,他也顾不得等陆少白出来迎接了,自己先就闯进了欧阳剑羽的屋子。
这欧阳剑羽虽说当帅的时候主领三军,做王的时候入主庙堂,可终归是个才只有十九岁的大男孩子,兼之自小在萧老候爷身边长大,父皇母妃管教甚严,平时也只有在这个外表看起来严厉,内心却极温软的外公面前撒撒娇了。外公一来,其他众人均退了下去,这欧阳剑羽一把抱住外公,眼泪差点掉下来。萧老爷子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好好的一个孩子,出帝京分别送行的时候,还虎虎生生的,如今见了,却是形容憔悴,面色青白,眼白充血,就连那颌下的胡子茬都显了出来。做长辈的见些情形,如何不伤心?但老爷子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也只是拉了欧阳剑羽的手,淡淡地说道:“孩子,外公来了,外公会帮你找回秋儿姑娘的!”欧阳剑羽,把头枕了萧老候爷的大腿,气息哽咽地叫了声:“外公,我不苦,只是秋儿一个孤女在外漂伶,指不定会吃多少苦呢!“想到秋儿一个人在外无依无靠的样子,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萧老候爷抚着他的头问道:“何样的女子竟让我这外孙子伤心成了如此模样?”欧阳剑羽不说话,只是小心奕奕的从枕侧取来秋儿小时候的画像,萧老候爷借助着摇曳的烛光,仔细打量,但见一个小女孩子如山中的精灵一般快乐的白云深处在放风筝,心里就别的猛跳了一下,他又仔细擦了擦眼睛,重新打量一番,这眉眼这脸型,以及这笑都与婉茹小时候非常相象。萧老候爷心里想的,脸上并不能表露,又擦了擦眼睛仔细瞅了瞅,那女孩子比婉茹小时还要漂亮,小小年纪已经是个小美人了,而婉茹与萧妃当年曾在帝京被雀为绝世美女,但当年若有此女在眼前一站,便是她们两个亦会失了颜色了,这乍一看啊,真让自己重又回到了当年初与妻子相见的时候,怎么会这般相象呢?欧阳剑羽看老人出神的样子,便叫了一声:“外公。”萧老候爷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过来,一脸温和的笑道:“真是个好姑娘,她是否在陆府住过一段时间?”“是的,是她为萧姨娘治好的眼睛。”说起秋儿,欧阳剑羽就来了精神。萧老候爷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可有人说起过这姑娘与什么人长的相似,比如陆少白有无说起过什么?”欧阳剑羽闻听此言哧噗一笑道:“我把她从野狼山遇到她的时候,她美丽的象个妖精,可自打病愈下山以后总喜欢把自己打扮的不伦不类的,有时候男装,女装的时候还总用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把自己包裹的只露了一双眼睛,谁会留意她呢?”闻听此言,萧老候爷也乐了,只是回说了一句:“这孩子,当真与众不同!”
正在闲话的爷俩,忽听得门外有杂踏的脚步声传来,一身官服的陆少白急急的赶了过来,一并前来的还有与他在一起的二夫人祝宝儿及萧夫人,这祝宝儿前来只是想来查实一下欧阳剑羽的情况,之前她一个人不敢来,而最近萧夫人似乎在为某些事情伤神,亦极少过来,因为她每次过来的时候,欧阳剑羽便称病装睡,一幅赌气的样子,她自觉无趣,便也只是请了大夫时时看顾。其实祝宝儿本没多少好意,她所关心的亦只是枫儿的婚事,如今一听说萧老候爷来了,她便忘记了自己与枫儿容貌相像的事实,即便连陆少白也忽略了。萧老候爷看到二人如此恩爱,并没有平空燃起无名火,人老了许多事情得想明白了再说。老人只是宽容的笑着说道:“圣上英明,怜惜老人,看本候爷在帝京一个人闷的慌,便随便寻了个差使派了过来!”把个陆少白听得嘴角抽搐,这随便一个差使便汇集了云州城内的所有军政要务,真不愧是当今皇上的老丈人,说起话来底气就是壮!
萧老候爷看到女儿一切安好,亦没多说亲近的话。随了一行人说着话到得前厅用膳,萧老候爷端坐正位,左右看了一眼笑问道:“如何就只有这几个人?”见祝宝儿只是守规守矩的站立一旁,便温和的一笑道:“祝夫人,这些侍候人的差事是下人做的,二夫人还是坐于一旁,如此老夫这饭吃的才算舒心!”陆少白闻言,感谢地看了一眼萧老候爷。祝宝儿诚慌诚恐地坐在了陆枫儿的下手,萧老候爷又看了看陆少白道:“听说少白纳了冬儿做三夫人,这孩子亦是从小在候府长大的,如何不见了她的踪影?”陆少白恭谨的作答:“岳父大人有所不知,自从宁儿出事后,她便在后院里吃斋侍神,极少外出。”“哦,这样啊,那冬儿生的那个孩子呢?叫什么?宁儿?”萧老候爷似有所悟的继续问道。他这一问陆少白方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众人道:“是啊,如何不见宁儿啊?”里边一干人俱是大眼瞪小眼的,好象从没见过这个人似的。说话间,伺候陆宁的奴仆被带了上来,那家奴还没到门口腿就软了,吐出来的声音估计连他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楚了。大致意思是这位少爷自从陆少白寿宴过后,就再也没露过面。任谁都不晓得他去了哪里,以往也有这种情况,但不过三两日自己便回来了。此话一出,陆少白脸都变色了,大手一拍桌子:“狗奴才,要你等何用?少爷本就智利有残缺,你们还不好生照管,出了这样的事也不及时前来禀告,难不成养你们这些人是来吃白饭的不成?”那两个奴才吓得浑身似筛康一般,嘴里那还能吐出一句囫囵的话来?萧老候爷似是不经意间冷笑一声,心里有了八成的明白:不怪乎欧阳剑羽他们认为这个家庭里有许多猫腻呢。你看,那个说是萧夫人亲生女儿的陆枫儿一语不发,模样举止哪个不与祝宝儿相同?而自己所看到的据说是从小被人遗弃在野狼山上的秋儿倒与自己家女儿模样相似,难不成?并且这陆家少爷人都丢了一个月多月了,这做父亲的竟全然无所觉察,做母亲的又在借侍奉诸神之名清洗自己的罪孽,究竟有什么样的罪孽让她甘于如此沉沦呢?
一顿饭虽说是为老候爷接风洗尘,却吃的滋味各不相同。欧阳剑羽托病没出席家宴,只是一个人躲在床上,细细的品味着秋儿的音容笑貌。他从怀里掏出秋儿当年的那只小手帕,看两枝并蒂莲被她绣的歪歪扭扭的,就象个刚练习写字的小学生一般,丑陋至极,看在他的眼里却是极尽温馨。
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46
秋儿大话说了出口,要与刘云的母妃做换眼手术,这种手术在杨先生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便让小雪把她从床上提了起来,小雪是做劈柴烧火的粗使丫头,手上自是有几分蛮力。待她把秋儿从床上拎起来后,如此三番的折腾,即便是再想睡觉怕也会无眠可安了吧?如今的秋儿即是如此情况,她用一双好看的凤眼瞅着杨老先生,半是撒娇地问道:“爷爷,你不让我睡觉究竟要做什么?”杨先生端正了脸色道:“你若只是生气剜了王四的眼睛,谁人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这皇妃的眼睛可是随便动的吗?”秋儿细心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头说道:“这双手曾经替一只熊两只猴子做过换眼睛的手术,依你看你孙女算不算有经验的大夫呢?”杨先生略有些惊讶地注视秋儿一会,心道:这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啊?看秋儿一幅晕乎乎的表情亦不再多话,走出门的时候,方回头说了一句:“起床,用早膳。”秋儿冲门口扁了扁嘴,无奈的起床梳洗。
临近中午的时候,静王刘云回来了。他进门就一脸笑的问道:“杨先生,秋儿呢?”正在屋外读书的杨先生冲屋子呶了呶嘴,说道:“让她学习绣花呢!”刘云试探地问道:“可以进去唤秋儿小姐下楼吗?”杨先生唤一声小雪,小雪在跑到楼上去敲秋儿的房门,时候不大,小雪嘟着嘴出来了:“老爷,孙小姐睡的正香呢,这时怕是打雷都惊不到她呢!”“不用打雷就醒了,有事吗?”秋儿自房内走出,不雅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刘云眯眼笑看着这个憨态可掬的少女,眼里满是宠溺之色。
秋儿走下楼来,略欠了欠身子以示行礼。杨老先生吹胡子瞪眼的说道:“这丫头越来越没礼貌了!”刘云笑道:“本王认为本王自打认识秋儿小姐以来,最有礼貌的一次啦!”“王爷唤民女有何吩咐?”刘云依是一幅笑面虎的模样,“母妃同意做这手术,本王的王妃亦同意用王四的眼睛,说这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哦。”秋儿似有所悟的哦了一声,又没了下文。“秋儿姑娘什么时候准备动手术呢?”刘云一脸疑问的问道。“那得看王爷可否付得起手术费了。”一提银子,秋儿立即满脸堆满了笑。“难不成秋儿姑娘以为本王这个王是假的不成?”刘云现下是一脸的不满。“那倒不是,当初替萧夫人治病的时候,费劲八虎统共才给了五百两银子,连药费都不够呢,所以呢,本姑娘现在要先收费,后治病,没钱呢就算了。”杨老先生此时气的胡子都要撅起来了,真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有时候聪明善良的让人心疼,有时候又顽皮皮无赖的让人想抽她一顿。“那秋儿姑娘的诊金是多少?”“万两黄金!”杨老先生这下真气大发了,瞪着眼睛叫道:“丫头,怕你不是穷疯了吧?把咱这茶馆卖了都不及这十分之一的数。”“那王爷若认为这个手术不值,就当本姑娘什么也没说。”和儿转身欲走,刘云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治好了母妃的眼睛,本王给你两个万两黄金,这是一万两黄金的定金,秋姑娘先收下即可。”秋儿顿时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不错眼珠的瞅着那张价值不菲的银票。“劳烦王爷代步,告诉皇妃一声,明天上午秋儿准时拜访。”
秋儿瞅着那张黄灿灿的银票,眼里流露出绿色的光芒。看杨先生瞪她,还故做夸张的吻了吻那张纸。“爷爷,你也甭瞪我,你老人家可能没受过苦,不知道没钱的日子是多么难过。”杨先生闻听此言,心里一阵揪痛,那个无人触及的角落,似在被一条毒蛇蚕食般,钝钝的疼。老人坐上一旁的石凳,为掩饰眼里的难堪,闷闷的喝起水来。秋儿唤来小雪,把一张百两银子的银票寒在她的手里说道:“去那个花影楼把你妹妹赎回来吧!”小雪眼睛瞬时充满了泪水,抽噎着叫了声:“小姐。”“怎么?不够吗?”说话间又要从身上摸银子。小雪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小姐,够了,这还用不完呢,小姐如此待小雪,小雪日后即便是死也要报小姐的这份恩情。”秋儿以手指轻点了一下小雪的鼻尖,笑道:“小小年纪,净说些子傻话,什么死啊活啊的,你死了谁伺候你家小姐我啊?”小雪用袖子擦着眼里的泪水,顿时被逗笑了。杨先生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女,小雪的妹妹什么时候被卖到花月楼了?他这个做主人的如何不知道呢?
下午的时候,秋儿去街上买回来一件上好的貂皮大衣,喜滋滋地拿给杨先生看。杨先生用手摸了摸大衣,毛皮柔软舒服,软软的感觉立时即让人有了一种自内而外的温度。想自己活了这么大年纪,虽说也在朝中有过官职,可他做的是清职,没什么油水,即使是有油水的衙门,以他的性格亦不会利用这些职务之便捞取好处的,所以至今尚无有拥有过一件舒适温暖的貂皮大衣。“爷爷,是不是感觉特不一样呢?”秋儿在一边兴奋地问东问西。最后秋儿来了句总结性发言:“爷爷,有钱真好呢!”“呵呵,花了多少银子?”“不多,一万两吧!”这话听在杨先生耳中就是一阵恶寒,这茶楼这几年下来也没挣得一万两银子啊!“如何不为自己购置一件?”“我年轻,不怕冷。爷爷上了年纪,身体不好,穿上这衣服就会想起你宝贝孙女来,唉哟,女孩子真是贴身小棉袄啊!”杨先生摸了摸她的头,无奈的笑了笑。心想,这可真是个懂得体贴人关心人的好孩子。
秋儿看着老人一脸的感叹,心里默默地说道:“爷爷,给我这个机会吧,给我一个孝敬你的机会吧!前世我无有好好孝敬过唯一疼我爱我的外公,今世我已别无亲人,再无一个如你一般疼我怜我,在我孤苦无依的时候特意守护我的人,那么就给我一个机会吧。给我一个让我好好孝敬你,依恋你的机会吧!有你在,不论在何处,秋儿都会有一种被人惦念的温暖感,即便是被骂亦是开心的感觉。在陆府的时候,有多少次看枫儿被骂后一脸的委屈,那时候自己就在想,如果是自己的母亲如此骂自己该有多好,即便是被责罚一顿,无论对错,感觉都会是开心的,因为这世上终有一人是真正疼你的,是为自己好的。在自己懒床的时候,骂自己懒;生病的时候,替自己忧心;开心的时候,替自己分享快乐。如此,只是如此便足够了。可世上对业已得到的俱是不满足,夫去时方悔之晚矣!”
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147
第二天秋儿刚起床,小雪便带了她的妹妹颖儿来到她的绣楼下等着。起初秋儿并未放在心上,经过的时候那小丫头低了头,径直就跪下了,拉着秋儿的衣角哀求道:“求小姐收了奴才吧!”秋儿这才留意看,这颖儿虽与小雪一母同胞,但生的却是模样俊秀,年龄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身子骨还没长齐全,一件可能是小雪穿剩的衣服,挂在身上,空荡荡的。秋儿看她这幅模样,闲过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孩子这样的年纪应该在学堂上学,转念一笑,连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这个年代,读书的人本就极少,再加上她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孩子,饭都吃不饱,如何去得了学堂?看秋儿只笑不说话,小雪便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小姐,你就可怜可怜颖儿吧,若你不肯收留,说不定哪一天她又会被爹爹卖到了窑子里呢!”这话刚一出口,一旁等秋儿用早膳的杨先生便长叹了一口气,秋儿擡头看他时,他冲秋儿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说:“收下吧,怪可怜的,好歹在这地方能吃顿饱饭。”秋儿想了想,自己这里正好也得有人给捣个药啊,拎个箱子啊什么的,于是就笑着对颖儿说:“叫颖儿是吧,那你以为就跟着本姑娘吧!”颖儿听了此话,一双大眼睛里立时就贮满了泪水,只是一味的点着头。秋儿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穿着,颖儿其实也算是个大姑娘了,知道自己衣不得体,被秋儿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秋儿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说道:“小雪,一会儿本姑娘出门后,你带颖儿去做几身衣服,你们姐两个也好好打扮一番,不然这府里来了客人,会笑话爷爷你的哟!”说着话,就把头转向了杨先生。
刚用罢早膳,早有王府的马车前来接秋儿去看诊。平州城规模不大,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也就算个略大些的镇子,时间不长就抵达了王府别院。经过了先前的一场波折,肖婉儿看秋儿确不如旁人所讲的有与自己争夺王爷的心思,便大大地放了心,对秋儿的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按照常理,秋儿替皇妃先做术前准备工作,说如果一切稳妥的话,十日后可进行手术。皇妃以前说不想看病其实都是假的,人最害怕的往往是在充满了希望的时候,眼睁睁的看其破灭,任谁都会有这想法。皇妃也不例外,名义上她是听从了肖婉儿的从中挑拨,实际上还是害怕希望破产。此次,听秋儿的口气那般肯定,似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般,自己也便信心十足了起来。
按摩针灸用药花到了秋儿近两个时辰的时间,正打算歇息一下的时候,肖婉儿一脸讨好的凑了过来。她一面让下人送上早就准备好的小茶点,一面笑着说道:“陆大夫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替本王妃检察一下胎儿情况啊?以前有过一个孩子没有成,如今的情况,我和王爷都紧张的要命。”秋儿听罢微微一笑道:“想必王妃一直有专职的大夫定期看诊吧?”“是啊,王爷是请了一位大夫。”肖婉儿毫不隐瞒的回道。“这中医的医理均是一致的,既然有人看诊,本姑娘也不便横插一杠子。”看秋儿不想替自己看诊,肖婉儿扁着嘴一甩袍袖离开了。秋儿又与皇妃说了会子话,皇妃是朝鲜人,虽然来中土已经多年,但对汉语的表达水平一直欠妥。所以有时候才会沉默,有心事的时候亦只是窝在心里,听秋儿竟能讲一口流利的朝鲜话,皇妃当时就激动了,她拉了秋儿的手说无论如何也要留她用罢午膳再回。秋儿笑着说:“若娘娘非要留饭,秋儿亦不敢坐等,不如秋儿去厨房为娘娘做几道颇具朝鲜风味的小菜如何?”这位娘娘听罢更是激动不已。秋儿便下厨,根据记忆做了几道口味独特的朝鲜小菜,皇妃远离家乡,竟然还能吃到如此地道的朝鲜小菜,眼里竟溢出了泪花。恰此时,静王刘云走了进来,他先给母妃请过安问好。秋儿此时正欲起身给刘云请个礼节性的问安礼。皇妃一把拉住她的手道:“秋儿姑娘以后常来王府,见人就要行礼,那小腰岂不是也要断了不成?”这话把个刘云说的有些哭笑不得,看桌子上放了两幅碗筷,便吩咐下人替自己摆上一幅,听着母妃的一番絮叨品尝起了秋儿的手艺,边吃眼里还流露出赞许的眼神。
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坐在皇妃两侧,分别替这位李娘娘布菜。李娘娘眼看不到东西,只是凭感觉有滋有味的吃着他们二人布的菜,一脸的幸福。气氛是相当的和谐,静王刘云虽然把母妃接来一起住,但平时因为公务繁忙,极少陪母妃一起吃饭,更不要说三个人一起吃朝鲜菜了。朝鲜与日本是邻国,做为皇室的女子,这位皇妃姓李,她竟然知道日本国,并说自己差一点就嫁了过去。随后是一阵唏嘘,嗟叹弱国的皇室女子,非但不能嫁与自己心饴的女子,但是连选择与平常人一般的生活亦无可能。由此说到男人可能三妻四妾,自己所钟意的女子,虽然有些时候不能做主为妻,但做个妾亦是可以保全相互厮守的。不由自主的秋儿想到了欧阳剑羽,他与枫儿小姐的婚事以及与自己做为狼王之女的婚事可否是真心实意的呢?设若他不知道自己就是狼王女儿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原谅他呢?刘云办完公务后,寻问了一下母妃这边的情况,便有人禀告说:“回王爷,陆大夫在皇妃处,皇妃留饭,陆大夫正在厨房为皇妃做朝鲜菜呢!”刘云一听便来了兴趣,赶巧不巧的在刚开饭的时候凑了过来。
放眼看到三个人同围一桌,其乐融融的样子,极象是三口之家团炉而坐的家常场景。刘云的母妃自打朝鲜进奉来后,虽然长的美丽,因为语言不通,加上是附属国的皇室中女子,并不得宠。最让刘云愤恨的是,他母妃的眼睛竟是被当今皇帝亲下的掌掴之刑而致的,这令他这个为人之子的感觉羞愤异常。他是朝鲜皇族之女的后人,除了单凭自己的努力与父皇的赏识外,并无有格外耀眼的后台,为的能够给母妃和自己一个稳定的环境生存,他娶了当今权倾朝野的肖相之女肖婉儿。婚后的生活并不如他想象那般如意,这肖婉儿整个一被宠坏了的孩子,在娘家骄纵惯了的,嫁进王府,虽收敛不少,但依是有所依仗般的有些颐指气使,为压制她日益膨胀的气焰,他纳了好几房侧妃,都是当今权贵的女儿们,这肖婉儿气焰才有所下降。在皇室之中,有道是子凭母贵,母凭子宠,这话一点不假,自打肖婉儿怀孕,似乎是凭空感觉自己身价倍增的原因,气焰又开始高涨。那天秋儿来后,不冷不热的把她涮了一把,肖婉儿看无人替自己做主,人象矮了半截一般,整个软了下去,更有甚者,她最得宠的家奴因为犯了北番国的法律,又不得不行剜眼之刑,这一下肖婉儿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近几日竟温训的象是一只乖猫咪一般。想到这些,不禁意味深长的看了秋儿一眼,这一眼让秋儿看到了另外一种意味,不禁凭空打了个冷颤。
——。
148
隔日便是李娘娘在山上的天帝庙中还愿的日子,因为天气渐渐寒冷,又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为表人子的一番诚意,静王亲自前往天帝庙。庙里早就接了静王亲自还愿的消息,一大清早就净水洒街,因为刚下过一场,山滑路陡,游人本无有多少,香客亦不是特别多,为确保静王的人身安全,庙里还是做了必要的保卫工作。所以静王刘云带领一干随从便衣前往的时候,一路出奇的静,放眼所到之处只是一片白皑皑的晨雪在阳光的折射下泛起七彩色线般的光泽,刺目的光线一度晕眩着众人的视觉。
一行人步行上得山中部的一所规模中等的庙宇,老远就看到庙里主持正带领一干道士在大雄宝殿前站定了,迎接步行而至的静王。主持是一位八十开外年纪的老者,青色的冠巾包裹着早已斑白的头发,连带着胡子眉毛都白了,那个年代如此长寿之人并不多见,这人若是现身在庙殿里,让人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仙风道骨四个大字。老主持见了静王,上前打礼,静王是来还愿的自然不能拿出以往王者的气势,自是恭敬的与主持还礼。一行人到得里边的大雄宝殿,向天帝烧香还愿,以及把先前许诺的六牲之物,以及金银元宝一一摆放,老主持与一众道士在一旁默立,嘴里亦是念念有词。这种事做起来无聊且极为累人,唯只有心诚之人方得平心静气的参透此事。果如他的封号般静王静静的在一旁参拜,时间长了朦胧间只看到老主持那一张一合的唇瓣,周围的一切顿时一片模糊。
刘云只感觉自己到得山里一处所在,山势滑陡,依然有一层映在日光下泛着光泽的白雪。刘云一刹时有些恍然,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听得一旁有一小道士对他说道:“看施主不似此间人,莫不是施主迷了道路了?”正在不知所措的刘云忽然看到山凹里走出的小道士,心里禁不住一阵狂喜.。忙上前施礼道:“有劳小师傅指点迷津。”小道士看他说话客气便亦是一脸的温和道:“既然来了,就去洞府内饮上一杯茶吧,这可是师傅用新下的雪水烹的上好的花茶,奇香无比,想来施主却是个有口福的人。”刘云听小道士如此一说,走了大半天了,便亦觉得当真有些口干舌燥了。与小道士转过一个弯便看到一有一处洞府,门前有一棵丈余粗的老松,松树下有两位老者在品茶下棋,正至半酣,刘云本亦是个喜棋之人,便上前细瞧。观到兴致处,心里便禁不住喝彩。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但见其中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对另一个道姑说道:“客人都来了半天了,看来我们今天这棋依然无法决出胜负了!”道姑但笑不语,只是用一双眼睛细瞧了刘去。老道一挥手,一片飘来的云朵上送了一盏香茶,老道亲手取了递于一旁观棋的刘去道:“虽然是近邻,却一直未有机会相谈,如今难得一舒,静王请了。”刘云这一时竟也无有立时回转的打算了,只是随了两人站于松前,向山下远眺。
老道一挥手,刘云眼前立时出现了整座平州城的全貌。只是静王的行宫里有一团阴黑的妖气氤氲不断,与这所行宫相距不远的另一所府宅却是一片清明。老道再一挥手,整个缩小版的北番国均一团黑气的呈现眼前,尤其是越到皇城这团黑气越盛。那道姑不解地问道:“师兄,三年前贫尼来此与师兄下棋,倒还算清明的北番国如今为何为一团恶气所萦绕?”老道但笑不语,又一挥手,竟是云周国的帝都,但见宫苑所在处一团皇气,周围是一片紫气萦绕。这次竟连刘云都有些沉不住气了,急问道:“仙翁,弟子听闻但凡皇家之人必有一团皇气所拢,弟子看去周国皇宫内紫气相绕,却为何北番国竟是一团恶气?”老道手捋须冉,笑微微地说道:“王爷问的好!但凡授命于天的皇室均会有金甲战士相护,你细看那云周国,周围祥环绕,国内一片安祥。这就是典型的受命于天。但北番国却非未授命于天,若细细说来,又是一番故事了!”此时的刘云反有了许多耐心,一边喝着仙人递与的香茶,一边做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架式来。老道士看他颇有耐心,似是极其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把一切的过往缘渊细细的讲述一番:原来啊,当初战神与日神月神的一双儿女当时受难之后,真身受到了重创。战神的飞羽箭不是凡间之物,一箭相射只怕是三魂便也丢了一魂,又兼之战神亦是用的此箭自残的,是以,两人伤势极重,阴府不收,天堂难入,便在山间的一处洞府中招纳魂魄。本来,他们的原神有些弱,一时收集本就不易,幸得牧去仙子从中**,即便如此修复元神亦是用了一千多年的时间。待二人修养好后,却无法再寻到桂秋的下落。其实他二人修养多年自是不知,桂秋亦是被蛇王伤了魂魄,但蛇王毕竟是妖物,其法力自是比不得战神的天羽神箭,在她的魂魄沾落草地的时候,便被一直恋慕她的神界伺草仙子救下,用了百年的时间助她恢复了正身,自此便可以在天地间轮回。他们这三人此一番即便是天地诸神都无法预料的劫数,想当然的,他们的父**神母亲月神亦都不曾觉察。待得二人回到天上的府第时,三人的魂魄均不知所踪。于是,他二人在得到天帝的应允下,下得凡间寻找一双儿女。”说到这里的时候,刘云不禁想起那个流传了一千多年的神话传说:“仙翁所说的此段故事,莫不是流传至今的月神的一双儿女桂秋与月宁,以及战神的那个传说吗?”仙翁手捋须冉,微微一笑道:“静王果真好悟性,正是他们。”“弟子听闻,迫他三人受劫苦的是那蛇王夫妇,但也听闻蛇王夫妇当时已悉数被战神斩杀,只是听说在几人罹难后,自蛇腹中生出了蛇王的幼子,可有此事?”老道含笑颔首:“正是,那蛇王夫妇自知命不可何,临死前,将毕生的修行一并传与了腹中的小蛇,是以,此蛇在到人界不过百年的时间内便称王称霰。”“我北番国内的蛇王与此小蛇可有缘源?”“静王果真好悟性,北番国的蛇王就是当年那个死里逃生的孽障。虽得当初蛇王夫妇的真传,那小蛇初始的时候倒还不甚嚣张,到得北番后也做得许多好事。当时天帝怜其父母早亡,便生了仁慈之心,放任了它的这许多做为。你的先辈在此蛇的相辅下取得了王位,做了这北番国之王,天帝初看其并也算助得这一带百姓安居乐业,便没再追究。谁知道,此蛇看天地人神并未对它施以不满,便开始了进一步的报复计划。”“如果说有仇人的话,它的杀父仇人亦早已魂魄无所依,还何谈仇人?”“静王此话不假,但这小蛇自知道了父母被剔除仙骨永世不得为仙的事情后,便生出了与天地为敌的罪恶想法,它人这天地均不得安宁。正巧在它功力尚不足以造成毁灭的时候,你的先祖便有了一统中原的野心,若是一代帝王无论是否受命于天,有此想法本亦不足以为奇,但你的先人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借助这恶魔的力量,这一场战争让它有了增长自己力量的血腥感。”“可是一千五百年前的那场在中原大陆上使天地变色的战争?”“是了。那场战争受措的不只是中原的其他国家,亦更有北番国数百姓亦是冤魂无算。”静王听闻此语,颇为感慨的点了点头。老道继续说道:“那一场战争千里无鸡啼,尸骨遍野,乌鸟悬泣,令天地人神无不闻之色变。但当时天上的战神已经魂魄无依,再不能凭借飞天神羽射杀这头蛇王,唯一的可斩杀蛇王的神器当是月神之子月宁死前留下的赤虹剑,但赤虹剑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驾驭的。那时月神与日神为寻一双儿女已经下凡历劫,月神的化身便是当时无人不知的神姬,日神便是当时叱咤风云的龙羿。在上天的指引下,神姬一把赤虹剑砍伤了蛇王,但因为神姬并非赤虹的真正主人,并不能完全驾驭它,所以并不能真正斩杀蛇王,只是对它造成了重创,但这一重创便摧毁了蛇王千年的功力,它只能龟缩进洞府继续修炼。可蛇王生性狡诈,在龙羿认为终于一切太平的时候,一时不察竟中了蛇王的奸计。这蛇王虽入洞府修炼,但在它进云之前,便令尚有些法力的小妖,在龙羿身边小心埋伏。那狐妖本亦是千年修行所成的,虽尚无成仙,但其法力便是一般仙人都无法企及的。这狐妖虽然慑于龙羿的皇威,但她与蛇王交好多年,他们之间的恩情自是无法割舍。此时见蛇王被迫回洞府修行,自是痛恨难消,即便无人蛇王的吩咐,她这口恶气亦是要想办法发泄出来的。所以,她幻化成了一位绝美的女子,在龙羿出宫的时候做成偶然相遇状。龙羿虽爱神姬,但帝王的虚荣心使其有些忘乎所以,再加上神姬有孕在身,不在身边,便犯是一生中尤其不可饶恕的错误。若说这龙羿前世虽为太阳神,自是骄傲的厉害,虽然他创下了自己的帝业,但他来世上的唯一目的是为寻一双儿女,并无有做帝王的王相,至于一统大陆本也只是为的平定蛇王之乱,并不是上天真正派来做帝王的。所以他身上并无有皇气,静王,你看,这就是受命于天与自命为王的不同之处,若是有些功力的妖孽想为祸帝苑,无有受命于天的帝王自是无法逃过此劫。合着也是应该出事了,这龙羿因为打败了北番国,便有些飘飘然了,在野外路遇了如此美妙的女子,心想不怪人家都想做帝王,做帝王的好处便是得了江山亦有了美人了。对于狐精的投怀入报,自是来者不拒,便连那舍身助己的神姬亦抛置了脑后。自此后,这狐精便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想这狐精也是有些道术的,把个龙羿身子骨几乎抽空了。自此便是,君王日日不早朝。神姬因为有孕在身,去了一处偏远的所在静养,待得知这些消息时,正好生下了小女儿——秋儿。”静王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砰就动了一下。老道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想这狐精的目标并不在于龙羿一个人身上,她要的是毁了龙羿和神姬,连龙羿与神姬的女儿亦不能幸免。所以在神姬抱着女儿回皇宫的时候,她便下了幻术,想这神姬这一世是一仙人的徒弟,自小也飞得一些法术,这时候神姬刚产下女儿,体虚乏力,并未察觉这是一只千年狐精。只是感觉气氛有异,皇宫之中似是充斥着一团妖气,便对龙羿好言相劝。毕竟是情深意重的夫妻,龙羿初始倒还听得,只是时间长了便生了烦闷之气。加上那狐妖竟对尚未恢复法力的神姬下了幻术,竟让龙羿感觉神姬与人通奸,生的发亦是孽子,一时动了杀气。在一个雷电交加的晚上,他冲进了神姬的宫殿,当时神姬正抱着哭闹不休的女儿哄个不停。侍龙羿进入时,女儿竟然不哭了,好奇的盯着这个眼前似神人般的男子,神姬当时笑着说道,王,你看女儿刚才哭的厉害,一见到你便停止了哭泣,真是父女天性啊!这话本是好意,但听到龙羿耳中却象扎了根刺一般,他忽然取下神姬挂在帘帐旁驱邪的赤虹剑,朝女儿分身便刺。”静王听到此处,不禁打了个寒战:“赤虹伤人,即便立时不死,也会魂魄飞散。”“是的。”老道一脸痛心的继续说道:“当神姬清醒过来时,那剑气已然伤到了未足月的女儿,女儿象是中了魔一般大哭不止。神姬悲愤地看着龙羿缓缓说道:‘你我夫妻的情分,你可以不要,但秋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便置她死地也无妨,可你不应该令她魂飞魄散啊!’龙羿从酒醉的朦胧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看着那一张哭的不眉眼均皱到了一块的小女儿,心里不免咯噔一下子,虽然女儿如此模样,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孩子与自己有八分相象。看来自己真是被猪油蒙了眼睛,想起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龙羿手提赤虹冲进了雨中,正赶上那千年狐妖此时正在躲避雷公电母的追击,苍惶间撞进了龙羿的怀中,龙羿给了那狐妖当胸一剑,狐妖即便是灵力再高,又如何抵得住这赤虹一击,顿时现出了原形。唯此时,天地间才恢复了一片清朗。待龙羿后悔莫及的再次进入神姬的宫殿时,神姬背上背着一个行礼包,手里抱着脸色青紫的女儿,看到龙羿回来,话也懒得再说一句,抢过了他手中的赤虹剑,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以后的故事呢?”刘去一脸意兴未尽的表情。“听说神姬抱着女儿回了师傅的洞府替女儿治病,但在途中却遇到一位抱着孩子的中年妇人,她看神姬的女儿哭得惊天动地的,便对神姬说道:‘夫人,这孩子怕不是饿了吧?若不嫌弃,用我的乳汁喂她可好?’神志有些不太清醒的神姬听闻了妇人的话,有些感动的把女儿交给了妇人,虽然中了赤虹的剑气,因为身上尚有一些灵力,小秋儿还没完全消失生命特症。在饮完妇人的乳汁后,停止了声嘶力竭的哭闹,竟短时间内甜睡了过去。一旁的神姬看得惊奇,从颈下取出一条非金非银的项链戴于妇人的小女儿脖颈处,说道:‘夫人以乳伺我儿,无以为报,谨以此项链这赠,但只是这项链只能戴在女子脖颈之上,若此女生下女儿方可取下再戴于女儿脖颈,如此循环,可何女子平安。’说完这话后,就抱着女儿平空消失了。那妇人以为遇到了在罗神仙,抱着女儿倒头便拜,此这项链便在妇人的女儿间代代相传。而神姬带着女儿赶到师傅的洞府时,师傅已经回了天界,给她留的字条便是,若救秋儿,唯有以血相伺,否则此子便魂魄无存,永远消失于天地间。神姬哆嗦着唇看完了师傅的留言,再看一眼小女儿,此时的秋儿竟然已经气息微弱,魂魄将无。抱着女儿痛哭一场后,神姬割断了自己的腕脉,一股鲜血缓缓冲刷着小女儿的身体,她似乎看到了那个如精灵般的孩子在快乐的玩耍着。”
—— 。
149
听完道士的一番讲述,其余几人均是唏嘘不止。静止片刻后,刘云又问道:“莫不是龙羿觉悟后亦从此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中了?”“静王果真大智慧,龙羿遍寻神姬无果,便失云了踪影,如此才有了如今的云周。而北番中自从失了蛇王的庇护虽依是野心膨胀,但因处处小心行事,且云周国一直奉行龙羿死后留下的各国相安百姓无忧的政策,是以,北番国也一直相安无事。但近些年来,北番国皇上看蛇王复苏,又开始蠢蠢欲动。可他不知道,那蛇王只是依了他的力量行自己的方便,并非心系百姓,它复苏时的灵力便是以数万北番百姓的心脏为代价得来的,若果真凭蛇王的能力夺得王权,这天地间还有你刘姓皇族的立身之地吗?如今的蛇王羽翼已丰,再不是一千五百年前那个心智尚不健全的小小蛇精了。静王以为依蛇王的天性,会给刘氏五族一个安宁吗?”此时的刘云似被针扎了一下般,机灵打了个冷颤。如今的皇上单着木林在云周国的内情,想借助蛇王之力一统中原,依他个人来看,那蛇王断非善类。想到那蛇王,刘云只是把牙关紧咬,自己的母妃目盲,当初也是拜托了这蛇王的一目吧!
这不禁不让刘云想起了三年前的旧事,那时候,蛇王出关,举国欢庆。宫殿之上大摆宴席,虽然自己远在边关未曾参加,但亦是听说了的。当初蛇王与父皇并肩而坐,一干妃子均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宴前欢饮,他的母妃李娘娘是个胆小怕事的主,自打宴会上看了一眼后便一直低着头,不吃不喝不再言语。父皇平时虽不大宠母妃,但亦爱她进退不度,处事有礼。此时看她闷闷不乐,便拉过她的手悄声问道:“今日大宴,举国欢庆,爱妃有何心事?因何闷闷不乐?”李娘娘见皇上问及了自己,慌忙擡起了头,错乱的眼神无意中竟对视上了蛇王的眼睛,吓得她情不自己地说道:“臣妾看蛇王的眼神尤其恐惧,与传说中的神仙大相径庭。”此话如果只是说说,放在一般人耳里大家哈哈一笑也便作罢了。但这好似打中了蛇王的七寸一般,让它想起了被剔除了仙骨的父母,以及自己永世不得成仙的事实,便生了恶毒之意,它用一双极其可怕的眼神盯视着李娘娘,可怜的李娘娘此时吓得竟如筛糠一般,抖动着身子不能自己。皇上看蛇王眼里流露出的恶毒眼神,心里生了惧怕,不只李娘娘如此说,便是连他这个做皇上的也生了异念,感觉这蛇王并不如祖辈流传下来的那样良善。看蛇王将要有所举动的身手,皇上有些害怕了,他平时虽不喜欢李娘娘,到底是多年的夫妇,且这李娘娘自打入得皇宫以来,一直小心侍候,并无生过什么过错,如今亦只是因胆小心生了恐惧,自己又如何置她于死地?但看到蛇王眼里凶狠,想是无了办法,遂说道:“蛇王自是神仙道内,岂是你这肉眼凡胎所能看得清楚的?来人啊,打瞎她的双眼,打入冷宫。”侍卫们上来,朝着李娘娘的眼睛猛然攻击,不肖片记得便是一片血肉模糊,本是一片欢喜的殿堂,此时倒凝聚着一团阴云,众人不敢再高声欢唱,唯有低声叹息的声音。那蛇王见到血后,好象是突然兴奋起来,大笑着说道:“如此游戏甚好,皇上何不继续?”皇上一看蛇王不再动怒,心道这一关总算是过了,正待松口气的时候,猛听如此一句话,吓得浑身一阵颤抖,但他亦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所以此时强自镇定着,命人带来了几十名死囚犯,欲行掌掴坏眼的刑法。这蛇王一看又不些不乐意了,沉着脸道:“皇上让这些肮脏之人来是想污了本仙的眼睛吗?”皇上无奈,只得寻了三二十名宫女前来,一一处于掌掴,蛇王看她们一个个哭爹叫娘的捂着自己流血的双眼,竟然得意的哈哈大笑。事后,刘云把自己的母妃接回了平州城居住,但那些个无故受难的宫女呢?想到此,刘云不自觉间紧握了双拳。
老道看他情绪有些激动,遂伸手摊开了他的双掌道:“静王本有一颗仁人之心,想这世间万物,有生必有克。只是静王万不可助纣为孽,修得福份,好感受天恩。”那意思摆明了就是利诱,你静王如果能与他国一起灭了蛇王这个妖孽,这北番国再不受蛇王的**了,你们皇族修下的福祗,或许还能感受天恩呢,做个皇命受于天的帝王不是更好吗?刘云是个聪明人,知道道士此番定是前来教化自己的,若非如此,哪来的闲工夫与自己讲些不沾边的故事啊?想这故事里的人物虽不与自己相关,定会在这次灭蛇的行动中有所作为。想到此,他拱手说道:“愿听仙翁教化。”老道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老道哪有教化静王的资本啊?这些事情尚需静王自己从中思量。”静王听他未曾言明,有些着急,正欲再问。转眼间哪还有老道士的身影,正在迷糊的时候,听得耳边有人低声说道:“王爷想必是太累了,云内堂休息吧!”静王瞪眼一看,哪里有什么仙翁,自己分明还在大殿之中坐着呢。耳边依然是小道士们颂经的声音,一头白发的老主持正慈眉善目的站在自己面前。刘云一时有些尴尬,讪笑着告罪。老主持不再多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只要施主有意,神佛自在心中,无关乎形式。”
刘云替自己的母妃还过愿后,天色已经晚了。下山的路山,依是未完全消融的白雪,冷风一吹打在人的脸上如刀子一般,有人给他系了一件斗篷,刘云低着头,忽然想起有一天没见到秋儿了,心里就有些慌,猛然间触动的念头,便是连他都生了一毕怪异,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美丽精明的女子竟在自己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是从寿宴上的惊鸿一瞥?还是她与自己饮茶论道的时候?记不清楚了,只是自云周国回来后,他就在一心一意的盼着这样一个奇妙的女子从天而降。怕她出意外,他当时留下了自己最为得力的几个暗卫,那几人可是他自小一手调教大的,对自己的命令一直忠心无二,唯有留下他们自己才会放心。那几个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一番心意,以最快的时候把她带了回来。可看到她一身的伤痛,连带着自己的心象被切了一般的痛。她说自己的王府里有妖气,病人无法居住,他自是相信了,因为那个蛇王为的布阵,又因为是冬季不利蛇族出行,当时正窝在他的行宫中。他不知道如何处理这帮令人极其厌恶的软体动物,但还是把自己的母妃与怀孕的妻子进行了转移,按理说他应该感激秋儿,即便是他亦不曾知晓这蛇族对人类竟有如此的危害。今听了梦中道士的一番说词,如何不令他心生恨意?唯今之际,若想保全北番国,便只能与云周国的欧阳剑羽合作了,只有消灭了蛇王,这世界才会永保安宁。想起欧阳剑羽,他便有些不安起来,那是个人中的极品,当时他细心瞅得他看秋儿的眼神,那是充满爱恋与宠溺的爱人的眼神,难不成自己与他在战场中成为盟友,在情场上会成为情敌不成?想到秋儿,他又笑了,秋儿不是件物品,只是遵从她的个人选择,那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有一句话说得好:爱便是让她幸福,让她快乐!
。
150
论理说,为表虔诚之意,他应该在山上的庙宇中住上一夜,而他亦只是把所带来的大多数人留在了山中,理由当然自是为李娘娘祈福,私下里,他带了两个亲信趁着夜色下了山。
下山后,他直接到得杨先生的府坻,杨先生是云周国人。据说三十多年前,他在云周国内杀死了与小妾和与小妾私奔的仆人,按照当时云周国的法律,与人通奸论罪当诛,但杨先生是私自用的刑法,所以依是被判了流放之刑。当时的益县还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山村,杨先生就是与一帮罪犯伙在一起开辟建设益县。可巧有一天,北番国如今的皇上,也即是当初的皇太子,路经此地的时候,因语言不通与人发生了冲突,那些守卫本不知道便衣打扮的皇太子,言语甚是不敬,当时杨先生正好在一边进行劳作。这杨先生原本就是个读书人,对北番国的满语以及东蒙国的蒙语都通晓一些,此时见双方言语堪堪形如水火之势,再看那帮人言语凌厉,相貌不凡,定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当即便做了翻译。待一场误会解除后,北番国的皇太子对杨先生甚是欣赏,便带回了北番国,以后就做了皇子们的汉语老师。因为自己自小聪明好学,又极懂得尊师重教,与这位杨先生关系尤其亲近,稍大些后,自己做了王爷,远离了京城,便寻了个借口邀杨先生来平州城。杨先生本是云周人这氏,以前便一直仰仗着静王刘云,他这一离去,自己这京城形同孤雁,听到这位王爷学生对自己如此情深意切,自然不会推辞,杨先生是个孤家寡人,自从接到邀请信后,收拾了个行礼包就来到了平州城。为行事方便,他们在平州城设了一个茶馆,名为茶馆,实在收集情况的特别机构,杨先生自然就成了这一机构的核心人物。而静王平时亦是有事无事的来这里坐坐,一方面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另一方面商讨一些军国大事。杨先生无牵无挂,光棍一条,无妻儿老少,自己吃饱了一家子不饿,无有牵挂便无有了弱点,别人自然无法威胁到他。所以无形中,杨先生便成了静王最信得过的人了。静王趁着夜黑风寒下得山来,一头就扎进了茶馆后院杨先生的屋中,杨先生忙和了一天,正在一身疲累的时候,看到从天而降的静王。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知道有大事情了。此时,只是唤了厨娘做了几样小酒的小菜,两人边喝边聊,只到深夜。晚上,人不知鬼不觉的,静王便在茶馆的后院处安歇下了。
杨先生的观点与静王一致,均不赞成战争,即便是战争亦不愿意异类掺和进来。他们商讨的结果便是,杨先生亲往云周国一趟,世上皆知道杨先生是云周国人,是以,杨先生此次以查访多年未见的亲人为由。
翌日一大早,秋儿还未从舒适温暖的被窝中爬出来,便听颖儿传达了杨先生要去云周国查访多年未见过面的女儿了,并问秋儿有无有消息要捎与什么人。云周国的名字如同那个人的名字一样,早被秋儿摁在了一个不知名的角落,此时提及,心里一阵翻腾,受伤的心便象被洒了辣椒粉一般,说不出来的疼痛。她窝在被窝中,身子**着,许久才吐出一口气来,竟是咬着牙狠狠地说了两个字:“没有!”如此季节如此心情,如此情怀,为不让人窥见自己写在脸上的悲痛,秋儿一个人蒙着被子,半饷工夫,才听得颖儿怯生生地问道:“小姐,今天还要不要云王府了?”秋儿此时方想起,今天是她给李娘娘做手术的日子了。
经过十多日的休养,李娘娘已经具备了做手术的基本条件,接下来就看如何剜取王四的眼眼了,只要拥有一幅完好的视网膜,才能保证手术的顺利进行。此时正是天寒地冻季节,做手术的一个有利条件便是适合保存先行剜下来的眼珠子。虽说按北番国的法律,剜取王四的眼睛是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但从她内心来说做为一名医者,首要的当是治病救人,随意剜取一个大活人的眼珠子,让她想想平白竟有些发怵,但自己揽下的活计断不能假手他人。因为她还得保求眼睛的质量,那些行刑的人,断不会按了医生的意思,给一幅十分完好的眼睛,甚至为求眼睛的质量,会让王四多受不知道多少的苦痛。唉,就当好这是做好事吧!想到这里,她收拾了东西,带着颖儿直奔王府而来。早有王府的人准备好了马车在大门口等候,见秋儿出来,忙躬身行礼,秋儿带颖儿上得车来,赶车之人一声吆喝,马蹄旋起一片雪沫,真奔王府而来。
秋儿先让人准备了高浓度的烧酒,当然那个年代烧酒是比较流行的,又做好了其它准备工作。这个时代没有可充做麻药的东西,更无有传说中的麻沸散,但秋儿自制了一些麻醉神经的药物。她先是让人把李娘娘与王四二人并排躺在两张床上,再为李娘娘做了各项准备工作,这李娘娘眼睛已经深陷下去了,通过秋儿这些日子的各项治疗,较之从前有了极大的好转。而做为家属的刘云在一边看着忙里忙外的一行人,心里自是紧张异常。秋儿让刘云先点了王四的哑xue与其他几处大xue,然后用那双从不绣花的双手,剜出了两只血淋淋的眼珠子,顺手放在一个事先消过毒的干净容器中。然后再一步步帮李娘娘一点一点做眼睛清理手术,待得这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后,方将这两只血淋淋的眼珠子移植进去。在那个医药条件极其简单的条件的情况下,为保手术成功的概率,亦为免病人因此而受的苦楚,这一系列动作要干净利索。天寒地冻的冬天,当秋儿一气呵成完成这一项艰巨而复杂的工作时,时间正好用了半个时辰,而自己此时已经是香汗淋漓,一旁的颖儿不停地替她擦拭脸上不断滴落的汗珠。而此时王四与李娘娘尚未完全清醒,秋儿走出这间临时的手术室,看到神色紧张的刘云,无声的冲他点了点头。刘云刚想问及手术的情况,但他心里却又存着惧意,如所有的家属一般,他害怕听到不利的消息,哪怕这个做手术的人是他最为相信的人。秋儿扶着墙壁休息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冲刘云莞尔一笑道:“王爷,手术很成功,只是李娘娘最近一段时间需禁忌一些吃食,一会儿我开一个单子,王爷亲自收好便可。”刘云听罢此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刚想进一步问明情况,可看到秋儿那一头被汗水打的有些半湿的头发,心里就突的猛跳了一下,竟然涌上一层莫名的疼。
秋儿回到自己在王府的休息室,差人烧了洗澡水,先美美的泡了半天,半睡眠状态时,忽然想起还有两个病人需要她去照料,便起身,换了身衣服,甩着湿漉漉的长发重新走近了手术室。此时,静王妃也挺关大肚子来看望她的婆婆,按照秋儿的要求王四被送进了一旁的起居室,她为他换上了一双狗的眼睛,不知道效果会如何。离手术时间不过一个时辰,王四率先醒了过来,而此时他似乎是再也看不到光明了,用手一摸,眼睛被纱布包了个严严实实的。一旁侍候的侍女忙前来禀告秋儿,秋儿走进王四的病房,看着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王四,此时一幅如此模样,亦有了一些羞愧,但此时她亦是用淡淡的语气说道:“王四,你莫生急,你的眼睛换给了李娘娘,静王已经许诺会给你的家人优厚待遇的。并且,我在剜取你的眼睛时,给你安上了另一双眼睛,虽然较之你以前的眼睛有些差别,但总归不会成为目盲之人,你就好生安歇着吧,再过几日,本姑娘亲自替你的眼睛拆线。”那王四本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这个花花世界的美女了,听秋儿如此一说,心里便大喜,心想,这美人果真对我是不同的。想到她那香艳的身体,王四的鼻子中禁不住又冒出了血水。
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51
杨先生去云周国算来已经七八天了,而李娘娘与王四的手术也快到了拆线的日子了。秋儿每天上午去检查李娘娘与王四的眼睛,边察伤口伤问寻一些相关事项。杨先生不在,秋儿便有意思照料茶馆的生意,有时候躲在后边还能听到一些这世上的奇异事,自然能解不少乏闷,心想,什么也不做的时候,开个茶饭局馆亦是件不错的事情。
这一日到茶馆喝茶的是两个云周国的商人,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道:“哥哥啊,如果咱们也能寻得这位林王妃便算是发大财了。”另一位边喝茶边感叹道:“我的兄弟啊,你就别做这种梦了,那王妃乃是狼王的爱女,是通了神的人物,听说不仅长的貌若天仙,还精通法术呢。”说到尾句的时候,那人明显降低了声量。“哥哥,那王妃精通何等法术?”“如果王妃不精通法术,如何把个林王欧阳剑羽迷的神魂颠倒,听说自从东蒙国的那位蒙格尔亲王携了假王妃走后,真王妃也失踪了,到现在林王还卧病在床,还听说啊,那个给林王假消息的那个叫侍萍的女人也给林王扔到野狼山喂狼了呢!”听到说侍萍被喂狼了,秋儿心里就是一惊,看欧阳剑羽与侍萍的关系非同一般,如何会做出此等恶事?另一位问道:“这话如何说的呢?”那位继续说着:“这话啊是陆府中陆将军的一名贴身侍卫叫做赵三的透露给我的,为这消息我还白送了他那双胞胎儿子一身上等的丝绸衣服呢!”秋儿听了赵三的名字,便知道了这消息的真实性了。听那人继续说道:“当初狼王之子白洛克听闻自己的这个妹子喜好林王,便请狼王请来了圣旨,以给陆家小姐名字叫做陆枫儿的换取心脏为交换条件,赐婚林王欧阳剑羽给自己的妹子,因为当时陆家小姐已经马上就死翘翘了。陆家人迫于无奈便要答应这条件,但林王不允放,他自己已经有了心怡的对象了,想娶她为王妃,但她不知道这位姑娘就是狼王的爱女,便差人向当时的下属侍萍打探消息。谁知道这侍萍与蒙格尔暗中勾结,假说狼王之女性淫,极风流。林王当时亦是年轻人的心性,一时大怒,便同意了陆少白与蒙格尔的龌龊条件,这才一失足铸成了千古恨。”“何以如此说呢?”“你是不知道,这秋儿姑娘便是狼王的爱女,如此一番算计,如何不令人胆寒,于是那狼王的爱女便在众人的眼皮子底,变幻了模样,出走了。待得这林王得知真情后,如何不气恼?据说当时连吐了几升血,一下子就病倒了。这不现如今正在各国发出通报,万两黄金以求这位王妃的线索。你说,如果我们知道了这位王妃的线索,是不是就一夜暴富啦?”二人边说边打着哈哈。
“那位云东蒙国的假王妃现下如何了?”那人继续发问道。“别提了,怎么叫一个惨字了得呢?那女人其实也是不自量力,本来她就是一假的,还不小心行事,据说那一路人蒙格尔一路快马加鞭,生怕那林王知道自己抢了他的王妃,一路北行,从没让这位假王妃下过车。路上行了十多天,竟没发现是个假的。到得东蒙的亲王府时,那位假王妃一路上极受蒙格尔的宠爱,到得王府后,竟然以为自己这栖上梧桐枝的乌鸦就真成了凤凰了,一下子便抖擞起了全身的毛。蒙格尔府上的姬妾众多,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她们表面上虽然与她为善,但背地里却下了黑手。那王妃本就是个假的,再加上在东蒙举目无亲,也许是人皮面具戴的时间过长了,脸上竟长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红疙瘩,无人的时候,她总是摘下这面具,在一次她自己戴人皮面具的时候,竟被蒙格尔逮了个正着,摘下人皮面具一看,竟一个如此丑陋的女人。这蒙格尔原以为此去云周国抱得一美人归,一路上多加疼护,真正看到她的真正面目时,顿时感觉一阵恶寒,竟然不顾她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打入了冷宫。这假王妃却不思悔改,大着声音嚷道:‘王爷,为什么你们男子就一直留恋那个贱女人,她不就是人长的漂亮点,会些歌舞吗?这有什么了不得的?我还怀着王爷你的亲骨肉呢!’她这话不提倒还要好些,此话一出,那个性格暴唳的蒙格尔立时命人仗击了她的腹部,一个多月的孩子瞬间就流产了,还不不解气,竟还让她做了宫奴。”“这女人也真是不自量力。”听完这一席话,秋儿不禁万分羞愧,如果不是自己的安排,月儿亦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其实那蒙格尔先前还是不想把这位假王妃如何的,这人虽然性格暴唳了点,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实在不应该诋毁那位美貌温婉的王妃。”“这就叫做不识时务。”另一人做着总结性发言。秋儿正自发呆的时候,突然听得一位茶客叫道:“老板,来一壶碧螺春。”这声音竟是出奇的耳熟。
秋儿躲在茶楼一隅凝神细瞅,这人不就是云周国的方先生吗?他怎么来了北番国了?时间不长,小二笑嘻嘻地送上云一壶茶,外带一包茶点,这方先生为这里,似是专为等待某人一般。但那人似乎还未到来,方先生似乎也不着急,只是慢悠悠然的边喝茶边留心周围的人,单看样子竟是个来喝茶的茶客。过了大约二十来分钟的样子,从外面急匆匆进来一个人,秋儿凝神细瞧,这个竟是王府的一个小管事的,秋儿之所以认识他,还是因为秋儿要打制专门的手术工具,还是这人自告奋勇的一力承担的,结果是做的还不错,极令人满意。那人一上得楼上,直接就到了方先生的桌前,二人边喝茶边聊着天气等等,似乎并无有什么隐密的事情。秋儿不觉开始庆幸起来,自己每次在人前都载着面纱,即便是与此人交往数次,亦未以真容相示。否则,怕不是这人现在要把她卖钱了。恰此时,秋儿看到颖儿匆匆上得楼来,秋儿冲颖儿略点了一下头,颖儿是个聪明的姑娘,便自然下了楼。秋儿低垂了粉颈,缓步下得楼来。颖儿看他下楼来,便上前悄悄地对他说道:“王四老是嚷着眼睛痒,王爷问是不是可以拆线了?”秋儿笑笑,曲指一算也有十天的光景了,便说道:“走吧,去王府。”秋儿用消毒刀具先剪来了王四的眼睛,王四的眼睛因为移植了一双狗眼睛,所以眼形还算不错,没有任何变动。那王四睁开眼睛,环视了周围一眼,道:“这世界怎么全变样了?小姐似乎比以前更美丽了呢!”说着话,一把就要拉秋儿的手,静王在一旁冷冷地说道:“若是你这双手亦不想要了,只管对秋儿姑娘无礼!”那王四听罢,立时就吓得一哆嗦:“王爷也在啊?”“这多稀罕,本王这样一个大活人,难不成你刚看到?”王四气馁的低下了头。秋儿知道王四的手术已经成功了,于是笑着向刘云解释道:“他植入的是一对狗眼睛,狗眼睛与人眼是有区别的,你不活动,他自然以为你是不存在的,只有在你动的时候他才会感觉到你。另外,狗眼没有色觉,只能看到黑白两色,所以他会说这个世界全都变了样了。”刘云听罢此言,略一沉思笑道:“这下他这狗眼可以明正眼顺的看人低了!”几人说笑着走进李娘娘的病房,那李娘娘听说王四的手术极成功,心里半是期待,半是恐惧,她经不起失败啊!因为李娘娘的眼睛已经许久不曾视物了,所以秋儿在拆了线后,先吩咐下人把窗帘半拉上,她自己握着拳头,对李娘娘道:“娘娘,秋儿数三下,你就睁开眼睛啊!一,二,三。”三声落地,李娘娘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刹时的光张明灭,让她措手不及,连忙又闭上了眼睛。刘云紧张的问道:“母妃,你是怎么啦?”秋儿笑道:“娘娘经历了太多黑暗,一时适应不了屋内的光线,不要着急,慢慢来。”说着把室内的光线又降低了一些,李娘娘慢慢睁开眼睛,环视一周屋内的互不干涉,看了一眼由模糊到清晰的儿子的脸颊,最后把眼睛定在了秋儿的脸上。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天仙样的美女,想不到竟美成了这样!”秋儿被说脸颊粉红,擡头时正看到一双笑眼的刘云。
。
152
李娘娘的手术成功后,秋儿一夜成名。但她却不是一个为名声累及自己的人,除了去王府替娘娘做必要的检察外,秋儿已经没有频频而去的必要了。这让刘云有些着急,因为最近天气又下了一场雪,杨先生走了已经半个多月了,茶馆里无有别人,他想不出什么名正言顺的理由来看望秋儿。因为这秋儿生活习惯极无规律,他去了几次秋儿不是正在睡觉就是出外踏雪寻梅去了。心里恨得极庠庠,只怪自己对她太大方了,有银子了就不思勤奋工作了,不怪乎那个林王不肯多付她多余的银两呢!思来想去,得想个其它的方法把她自动圈进王府才是。正巧这一日肖王妃挺着个大肚子一脸哀戚地对他行大礼参拜,刘云看着就有些扎眼,这肖王妃无事断不会如此模样。看她挺着个大肚子,行动不便的样子,心里不忍的起身相搀道:“爱妃行动不便,如何还行此大礼?”肖王妃哭丧着一张俏脸道:“前些时候慢怠了陆姑娘,本想致以歉意,却不想让那个狗眼看人低的王四给弄砸了,现如今臣妾的身子越一越重了,听御医讲还是难产,怕到时候只有陆姑娘能救臣妾了。”说话间,便流了一脸的泪水。毕竟夫妻一场,她怀的还是自己的骨肉,听她此言一出,刘云亦是十分忧心,看王妃如此样子便笑着劝解道:“我听说,秋儿姑娘替人接生的手法亦是一流的,爱妃就放心吧!”肖王妃一挑眉道:“秋儿姑娘不是皇宫中的御用大夫,无官无职的,她不愿意与臣妾接生,难不成你要用刀逼着人家不成?”这刘云一听微皱了眉头,心想:敢情我好付的两万两黄金只是母妃一个的病啊!真是个贪财的丫头。想到这里,脸上不禁露出了无奈的神色道:“本王抽时间便去把秋儿姑娘找来便是!”肖王妃闻言,眉开眼笑的谢恩离去。刘云坐在太师椅上,心里想:若是多让秋儿诊治几次,怕这北番的国库也要易主了。想到这里,又似乎看到了秋儿那看到银子眼里冒出来的绿光,不觉神情极其无奈的笑了笑。
接下来,刘云便冠冕堂皇地云茶馆后院寻秋儿了,但几次都扑了个空。最后一次还是在他坐等了一大个下午后,秋儿方带着颖儿一脸通红的从雪地里跑了回来。看到刘云,没大没小的直呼好冷,楞是把一双冻得通红的小手塞进了刘云的袖子里。在接触到秋儿那双如冰的小手时,刘云象触了电一般,竟动不得半丝了。秋儿一边寻着暖和地方,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外边真冷,比野狼山还要冷上一些,明天我也得弄件貂皮大衣来暖和暖和了。”“秋儿这是把本王当做火炉了吗?”“哦,王爷自然不是火炉,我是把你当成了我的哥哥,小时候我在外边玩累了,极冷的时候便把手揣进哥哥的怀里取暖。”说话间,秋儿把自己冻得发僵的小手从刘云袖子里取了出来,脸上露出了一种思念的神情。想到二哥哥白洛克,为的自己的幸福,竟然舍弃了四百年修行与陆府做交换条件,他真傻,如果自己知道这一切的话,肯定不会让他冒这个险的。如果欧阳剑羽真的爱着自己,又何用他人以条件做交换呢?如果不爱,即使做了交换又如何呢?想起这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秋儿脸上现出了一般落漠,低了头自顾自的到屋内寻得一处暖和地方搓差双手。刘云本是和秋儿开个玩笑的,谁知话一出口她竟是如此表情,看到她无限生疏的转身进屋,心里象被抽空了一般。擡了擡手,终是无有说出什么话,亦随了她进得屋子。
不肖片刻,小雪斟来茶水,秋儿两手捂着茶盏,眼睛只盯着炉中的火光,慢不经心地问道:“爷爷不在家,王爷改日再来吧!”刘云心里就是一阵难过,难道她只是以为自己每次前来就只是来找杨先生的,竟不知道他对她的心意。想到这里,心情莫名激动起来,正在此时,听得外间小雪一兴奋的声音:“老爷,你可算回来了。”紧接着就听得杨先生的声音传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家小姐可好好在家呆着?”“爷爷,我乖着呢!”听得爷爷的声音,秋儿如一只三春的燕子般飞掠出门。
刚一出门,便看到两个人正步入屋内,走在前边的一个人自然是杨先生,后边之人刚才隐在黑暗中看不甚清楚,待得细看是,秋儿禁不住后退两步,这来人不是欧阳剑羽麾下的方先生又是何人?看到秋儿边看边退的样子,方先生笑道:“我道世上还有第二们神医呢?想不到果真是秋儿姑娘,秋儿姑娘别来无恙啊?”秋儿恨恨地盯着眼前脸色温和的方先生,想起先前的种种,那因为旧伤因为雪天还隐隐做有的胳膊,忍着欲掉下来的眼睛。冷冷地说道:“本姑娘姓陆,亦不认得你这样的先生,爷爷有贵客,若无甚么吩咐,孩儿告退了!”说罢,拉了一旁呆若木鸡的颖儿,上了绣楼。方先生看着秋儿离云的背影,不禁长叹一口气道:“这个结怕是不可解开呢!”杨先生看见方先生与秋儿神色各异,虽想探知详情,但因为静王在此,便吩咐小雪先上了茶水来,与二人一一介绍了,分宾主落座。原来这杨先生去云周国是与欧阳剑羽商议灭蛇王的大事的,但这杨先生虽是云周国人,却并无多少可认识的人,只能见机行事。谁知道刚到云周国,便遇到了旧时的同学方先生,二人握手言谈,说起这些年的变化,均是唏嘘莫名。当杨先生问及当年自己离开云周国时,向方先生托付的事情时,方先生看左右无人,便道:“这林王可不是你的外孙子不成?”杨先生当时就愣住了,唯唯喏喏地说道:“如此说来,之前我所打听到的一切竟是真的啦?”方先生慎重的点了点头。杨先生也不管有无人观望,当即就给方先生跪下了。方先生急拉了他的手道:“都过了这么久了,当时兄台亦是无计可施。”当听说方先生现在正在林王府中做事时,杨先生便无所隐瞒的,一五一十的详细说明了,北番国的意图,大致的意思就是,北番国亦无有侵略别国的念头,都是那个蛇王做的恶事,为今之计唯有两国合力把蛇王给绞杀了,如此方能还在下一个太平。说到最后的时候,杨先生说为表北番国的诚意,他们愿意把前来北番国投诚的祝宝山交给云周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