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古殿余晖·暗影低徊（2 / 2）

紧接着，辰儿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一般，剧烈地痉挛起来。他的眉心处，原本暗淡的烙印此刻却猛然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进行着殊死的抵抗。

“辰儿！”姜黎惊恐地尖叫起来，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的孩子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生命力正在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强行抽取、吸引！

“打断它！”黑木见状，毫不犹豫地怒吼一声。他深知，如果不能阻止这阴影塑像对辰儿的“操作”，后果将不堪设想！

黑木脚下猛地一蹬，尽管由于静默力场的存在，他的速度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但他的气势却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一往无前！

只见他手中的长刀在空中急速挥舞，化作一道凄冷的寒芒。这道寒芒并非是朝着那阴影塑像本身斩去，而是直直地劈向它抬起的那条阴影手臂与本体连接的地方——黑木的直觉告诉他，这种无形的联系才是关键所在，只有斩断它，才能解救辰儿！

刀锋掠过，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阴影，仿佛砍中了空气。

然而，就在刀锋穿过阴影的刹那，那阴影塑像的动作明显顿住了。它纯黑的眼眸转向了黑木，那冰冷的目光中，第一次似乎带上了一丝……可以被称之为“意外”的情绪。

同时，黑木闷哼一声，持刀的手臂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刚才那一刀并非砍空，而是劈在了某种极其坚硬、反震力惊人的无形之物上！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它的‘存在’本身，就带有防御力场！”黑木喘息着，眼中充满了震惊。

然而就在此时，那股原本一直牵引着辰儿的无形力量，却因为黑木的突然出现和“干扰”而被硬生生地打断了。辰儿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姜黎的怀中，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也变得异常微弱，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牵引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而那座原本一直紧盯着辰儿的阴影塑像，此刻却突然对黑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它那原本只专注于辰儿的纯黑眼眸，开始在黑木和辰儿之间游移不定，来回扫视着两人。塑像那模糊的头部轮廓微微倾斜，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或者是在分析着眼前的状况。

紧接着，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座阴影塑像竟然做出了一个令黑木和姜黎都瞠目结舌的举动！

它那模糊的、由阴影构成的手臂再次抬起，但这次，它没有指向辰儿，而是指向了黑木……指向了他那空荡荡的左袖！

紧接着，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精神波动，直接传递到了黑木和姜黎的脑海中。那并非语言，而是一段残缺的、充满混乱与杀戮意味的画面碎片——

一支装备精良的佣兵小队在骸骨平原上亡命奔逃。

身后是潮水般涌来的、形态扭曲的骸骨生物。

一个年轻的、眼神锐利的独臂男人（赫然是年轻时的黑木！）为了掩护同伴，返身冲向追兵，刀光如匹练……

腥臭的血液飞溅，骨骼碎裂的脆响，同伴声嘶力竭的呼喊：“黑木！走啊！”

最后定格在一张带着狞笑的、半腐烂的亡灵面孔，和一只抓向他左臂的、萦绕着黑气的骨爪……

画面戛然而止。

黑木的身体猛地一震，独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那是一直被他深埋在心底、从不轻易触碰的惨痛记忆！他死死盯着那阴影塑像，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某种被窥探隐私的暴怒而颤抖：“你……你怎么会知道？！”

那阴影塑像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纯黑的眼眸中，那数据流般的幽光再次闪烁起来，频率更快。它似乎……在学习和模仿？

姜黎也惊呆了。这东西，不仅能探查，还能读取记忆？！它到底是什么怪物？！

“它……它在分析我们！”姜黎瞬间明白了这阴影塑像的可怕之处，“它通过观察和读取我们的记忆、反应，在学习，在理解！”

就在这时，那阴影塑像再次抬起了手臂。这一次，它同时指向了黑木和辰儿。

一股比之前更加复杂、更加诡异的精神波动扩散开来。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记忆碎片，而是一种……混乱的、试图将两种不同“存在”进行连接、甚至“融合”的诡异意念！

姜黎仿佛看到，黑木那断臂处的伤口阴影，与辰儿眉心的深渊烙印，被无形的丝线强行链接在一起，某种黑暗的能量试图通过这种链接进行流转！

“不！”姜黎和黑木同时惊骇出声！

黑木感到断臂处传来一阵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仿佛有东西要从中钻出！而辰儿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眉心的烙印光芒狂闪，变得极不稳定！

这东西，竟然想利用黑木的残缺和辰儿的“钥匙”特性，进行某种可怕的“实验”！

“阻止它！必须阻止它！”姜黎不顾一切地将自身那点微薄的能量注入怀中的核心碎片！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也许是因为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那强烈的求生意志与碎片的秩序本质产生了共鸣；亦或是静默力场的特殊环境，让核心碎片再次闪耀出光芒！然而，这一次的光芒却与以往大不相同，它既不是银色，也不是蓝色，而是一种极其暗淡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灰白色光晕！

就在这灰白光晕出现的一刹那，那原本正在缓缓移动的阴影塑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作猛地一僵！它那纯黑的眼眸中，第一次显露出了清晰可见的、可以被称之为“惊愕”的情绪，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这恐惧似乎并非来自于外在的威胁，而是源自于那灰白色光晕所代表的某种未知力量。阴影塑像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地收回了原本指向黑木和辰儿的阴影手臂，整个模糊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了一下，仿佛那灰白色的光晕是它完全无法理解、也根本无法承受的存在！

有效！

姜黎心中狂喜，拼命维持着能量的输出，将灰白光晕撑开，笼罩住自己和辰儿，也勉强将黑木护在身后。

那阴影塑像悬浮在黑暗中，纯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灰白光晕，不再有任何动作，也不再散发精神波动。它就那样“看”着，仿佛在重新评估，在计算。

趁此机会，黑木强忍着断臂处的幻痛和灵魂层面的不适，低吼道：“走！趁现在！这东西太诡异了！不能停留！”

他一把拖起担架，示意姜黎跟上。

姜黎不敢怠慢，抱着辰儿，维持着那微弱的灰白光晕，紧跟黑木，向着与那阴影塑像所在的豁口相反的方向，踉跄着冲去。

那阴影塑像并没有追击。它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黑暗中，纯黑的眼眸注视着他们逃离的背影，直到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废墟更深处的曲折通道与残破殿堂之间。

寂静，重新统治了这片区域。

许久，那阴影塑像才缓缓地、如同融化一般，重新沉入了豁口的绝对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只有那双纯黑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眼眸，在彻底消失前，似乎微微眨动了一下，留下了一个无声的、充满未知意味的谜题。

而在它消失的地方，地面上，一缕极其淡薄的、与辰儿眉心烙印同源的青黑色气息，如同拥有生命般，悄然钻入了石板的缝隙，向着废墟的最核心处，蜿蜒流去。

废墟深处，那真正的“静默核心”所在，似乎有什么东西，因为这外来的刺激，而轻轻……悸动了一下。

逃离那阴影塑像的“注视”，两人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在迷宫般的废墟中拼命向前。黑木拖着担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的灼痛和断臂处隐隐传来的、如同幻觉般的撕裂感。姜黎紧抱着辰儿，怀中孩子微弱的呼吸像风中残烛，那层勉力维持的灰白光晕仿佛随时会破碎，将她心中最后一点安全感也带走。

他们不敢回头，那股被未知存在剖析、实验的冰冷感觉如附骨之疽。周围的寂静不再是单纯的无声，而是充满了无形的压力，仿佛每一块残破的石砖、每一根倾倒的巨柱后面，都隐藏着同样的纯黑眼眸，在冷漠地观察着他们的仓皇。

不知奔逃了多久，直到肺叶如同破风箱般嘶鸣，双腿灌铅般沉重，黑木才猛地刹住脚步，将担架抵在一堵相对完整、雕刻着繁复星辰图案的弧形墙壁下。这里似乎是一处小型偏殿的角落，头顶有半片尚未完全坍塌的穹顶，暂时提供了一个相对封闭的躲避空间。

“暂……暂时安全。”黑木靠着墙壁滑坐下来，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乱发，顺着坚毅的下颌线滴落。他闭着眼，剧烈地喘息，独臂微微颤抖，不仅仅是体力透支，更是精神上遭受冲击的后遗症。

姜黎也几乎虚脱，她小心翼翼地靠着墙壁坐下，将辰儿放在腿上，仔细检查。小家伙依旧昏迷，但眉心的烙印在灰白光晕散去后，并未立刻变得活跃，反而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沉寂状态，颜色也淡了些许，仿佛刚才那阴影塑像的“干扰”并非全然坏事，至少暂时打断了他与深渊之间某种持续加深的联系。

“辰儿……”姜黎轻轻呼唤，指尖拂过孩子冰凉的脸颊，心中充满了后怕与庆幸。

黑木缓过一口气，睁开眼，目光首先落在辰儿眉心的烙印上，眉头紧锁。“那东西……它似乎想利用我的‘残缺’和辰儿的‘钥匙’特性，构建某种通道……或者进行某种转化。”他回想起那试图链接断臂与烙印的无形丝线，以及灵魂层面被强行窥探、拨弄的恶心感，脸色更加难看。

“它到底是什么？亡灵？还是……别的什么？”姜黎心有余悸地问。那东西具备的“智慧”和“学习”能力，远超她之前遇到的任何怪物。

“不清楚。”黑木摇头，眼神凝重，“但它的力量本质，与这片废墟，尤其是那个传说中的‘静默核心’同源。它可能就是核心力量逸散，结合了此地沉淀的某些极端意念形成的……守护灵，或者更糟的东西。”他顿了顿，“我们必须更快找到核心，弄清楚它的真相。否则，下一次遭遇，我们未必还能侥幸逃脱。”

希望与危机并存。静默核心可能是解决辰儿问题的关键，但也伴随着更未知、更直接的危险。

姜黎沉默地点点头，从怀中取出那块核心碎片。碎片此刻显得十分平静，温润的蓝色光泽内敛，仿佛刚才那爆发的灰白光芒耗尽了它积攒的力量。她又拿出那枚依旧黯淡的数据核心，将它们放在一起。在如此靠近静默核心区域的地方，两者之间那微弱的共鸣似乎增强了一丝，但数据核心依旧沉睡，像一块顽石。

“还是不行。”姜黎叹了口气。

“能量层级或许还不够，或者……需要特定的‘钥匙’。”黑木观察着，“等到了核心所在地，或许会有转机。”

他挣扎着站起身，走到偏殿的入口处，警惕地向外望去。外面的废墟通道纵横交错，延伸向无尽的黑暗，寂静依旧，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似乎减弱了。那阴影塑像似乎并未立刻追来。

“我们在这里休整片刻。”黑木做出决定，“你需要恢复，辰儿需要观察，我也需要……处理一下。”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空荡的左袖，那里虽然早已愈合，但刚才的幻痛和精神冲击，让他感觉旧伤似乎在隐隐作痛。

姜黎没有反对。她知道，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贸然深入只会是送死。

偏殿内陷入了短暂的宁静。黑木靠着墙壁，闭目调息，试图驱散脑海中被强行唤醒的惨痛记忆和那阴影塑像留下的冰冷触感。姜黎则一边照顾辰儿，一边尝试运转体内那点可怜的、在静默力场中运转艰涩的能量，缓慢修复着自身的损耗。

时间一点点流逝。在这极致的寂静中，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被放大。姜黎能听到自己心脏缓慢而有力的跳动，能听到辰儿细微的呼吸声，甚至能听到远处……某种极其微弱的、仿佛水滴落入深潭的“叮咚”声？

她侧耳倾听，那声音若有若无，间隔极不规律，仿佛来自废墟的最深处。

“黑木先生，”她轻声呼唤，“你听到了吗？好像……有水声？”

黑木睁开眼，凝神听了片刻，点了点头，独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是‘静默之泉’？传说神殿深处有一眼泉，其水至清至静，能映照心魂，洗涤污秽……但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在这鬼地方，任何看似祥和的传说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陷阱。

“我们要去看看吗？”姜黎有些犹豫。水是生命之源，如果他们能找到干净的水源，对重伤员和辰儿的恢复至关重要。

黑木思考了一下，权衡着风险。“声音传来的方向，与我们既定的路线大致相同。可以靠近观察，但必须万分小心。”

休整了约莫半个时辰，三人的状态都稍微恢复了一些。辰儿依旧昏迷，但气息平稳了不少。黑木的体力恢复了一些，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姜黎也感觉精神好了些。

两人再次启程，循着那微弱的水声，在废墟中小心穿行。

越往深处走，周围的建筑残骸保存得相对越完整。他们穿过了一条由巨大石柱支撑的、顶部已然开裂的长廊，廊壁上的浮雕描绘着星辰运转、万物生长的图案，与这片死亡之地格格不入。他们路过了一些坍塌的侧殿，里面散落着一些石化了的、看不出原貌的器具。

那“叮咚”水声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前方。

终于，他们穿过一个巨大的、雕刻着日月同辉图案的拱门，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殿堂，虽然穹顶已经部分坍塌，露出外面永恒的血色天空，但整体结构尚且完整。殿堂中央，并非想象中的祭坛或者神像，而是一个直径约十米的圆形水池。

池水清澈得不可思议，宛如一块巨大的、毫无杂质的蓝宝石，静静地躺在那里。水面平滑如镜，没有一丝涟漪，甚至连倒影都似乎比实物更加清晰、更加……真实？那“叮咚”声，并非来自水池本身，而是来自穹顶破口处，偶尔滴落的、凝结了外界死寂气息的露珠，落入池中时发出的声响，清脆而孤独。

水池的四周，立着十二根需要数人合抱的白色石柱，石柱顶端雕刻着不同的星象图案。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水池正上方，悬浮着一块约莫磨盘大小、不规则的多面晶体。

那晶体通体呈现半透明的灰白色，内部仿佛有无数极细微的星光在缓慢流转、生灭。它没有任何支撑，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水池上方一尺处，散发着一股无形、却笼罩了整个殿堂的力场——正是这力场，压制了一切能量的活跃，带来了这绝对的寂静。

“静默核心……”黑木看着那块悬浮的晶体，声音带着一丝震撼与确认。

姜黎的目光也被那晶体牢牢吸引。她能感觉到，怀中的核心碎片和数据核心，在进入这个殿堂的瞬间，同时传来了清晰无比的悸动！尤其是数据核心，那沉寂已久的表面，竟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却让姜黎心头狂跳！

有希望！

然而，就在他们为找到目标而心生振奋之时，一个平静的、仿佛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外来者……拥有‘星之碎片’与‘异域信标’的……外来者。”

这声音非男非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如同冰冷的机械合成音，却又蕴含着一种古老的韵味。

两人瞬间汗毛倒竖，猛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他们进入拱门的侧后方，一根巨大的石柱阴影下，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人”。

他（或者它）穿着一件破旧不堪、却依稀能看出原本是白色底色、绣着星辰与云纹的长袍，身形高瘦，面容笼罩在袍服的兜帽阴影下，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下颌线条十分僵硬。他的双手交叉置于身前，姿态沉静，仿佛一直就站在那里，与石柱融为一体。

而最让人心悸的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之前那阴影塑像同源，却更加凝练，更加……深不可测。并且，他没有那双纯黑的眼眸，兜帽下的阴影里，似乎空无一物，又似乎蕴藏着整个寂静的星空。

“你是谁？”黑木瞬间横刀在前，将姜黎和担架护在身后，声音冰冷如铁。他完全没察觉到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白袍人没有回答黑木的问题，而是缓缓抬起一只手指——那手指苍白、修长，却同样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感——指向姜黎怀中的辰儿。

“还有……被‘深渊’标记的‘钥匙’。”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命运的纺线，在此交汇。”

他的话语，直接道破了他们最大的秘密！

姜黎抱紧辰儿，心中警铃大作。这家伙，比那阴影塑像更可怕！

白袍人放下手，兜帽似乎微微转向黑木的空袖，又转向悬浮的静默核心，最后重新“看”向姜黎和她怀中的碎片。

“你们寻求‘静默’的力量，隔绝标记，唤醒信标。”他陈述着，仿佛在诵读既定的命运，“‘核心’可以给予你们所需……但，需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姜黎忍不住追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白袍人沉默了片刻，那空洞的兜帽阴影，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光。

“一则记忆，一份情感，或者……一段‘存在’的痕迹。”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静默，需要养料。秩序，需要锚点。”

用记忆、情感，甚至自身的存在，来换取力量？

姜黎和黑木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这代价，太过残酷！

而就在这时，悬浮的静默核心，似乎因为他们的到来和交谈，内部流转的星光微微加速，散发出的力场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与此同时，在殿堂入口处的阴影中，另一双纯黑的、毫无感情的眼眸，悄无声息地浮现，静静地注视着水池边的一切。

猎手，并未放弃它的猎物。而规则的守护者，已然开出了价码。

抉择的时刻，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