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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春水 只要你愿意,够你讹一辈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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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春水 只要你愿意,够你讹一辈子……

[如果保护是从心魔里产生的执念, 那爱也在其中,只是当时他们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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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门口挂着一块精致木牌,上书观澜。

里面空间大, 棋牌桌和娱乐桌都有, 再往前则是用餐的圆桌,两个区域被屏风隔开。脚下地毯深红, 另一头落地窗明亮, 映照外面清碧的水塘。

一切幽静、隐蔽,檀香淡淡。

春好进去环视一圈, 约莫十个人,其中也有男士带了女伴。

孙经理见她到了, 很高兴,亲自过来给她介绍。

今天来的一半是万合的副总, 剩余是其他公司的老总,都是分管采购板块的。

还有两个也是销售,一男一女, 不知是哪个公司的,看起来比她年纪大,装扮都很隆重。

北京净水器的业务池子就这么大,不签给你,就会签给你的竞争对手。

春好觉出不对劲,既然是聊合同,应该是越私密越好,这么多人来做什么呢?难道还要她当场和对手竞争吗?

她心里琢磨着,面上又礼貌同人握手问好。

有其他的老总认出她:“我记得你,上次还跟在厉总身后,这么快都独当一面了。”

春好诚恳:“您过奖了。上次跟厉总赴宴, 您提点的话我现在还记得呢。”

她没有很高的情商,但她够钻研,这种回答她记事本里记了好几页纸,背得多了,张口也能接上话。

对方微愣,而后一笑,冲孙经理点了头,似乎对她很满意。

六点开餐,侍应生陆续上菜。

今晚男士多,全喝的白酒,春好不太想喝,她主要是来谈事的,但这么多人在,她想讲合同也不好开口。

有人喊她敬酒,她躲不过,公事公办敬一圈,只是白酒太难喝,她都不敢让那液体待在自己的味蕾上。

她记得小时候偷喝村伯伯的二锅头都没这么难喝。

“小好,来,再喝一杯。”孙经理又把她面前的分酒器满上。

春好知道自己的酒量,她快喝到临界点了,再喝会醉,也就谈不了工作了。

她干脆举杯,借着敬酒开始讲工作:“孙总,那万合和环科的合作,您这边有想法吗?”

“有,有。”孙经理看一眼副总,“我们后来讨论了一下,觉得环科的价格不太合适。”

春好笑:“可报价是早就定了的。环科已经是最低价,再压低,万合用起来也不安心呀。”

“不可能,”孙经理擡擡下巴,故意道,“你看人家亮洁,都能再降两个点。”

春好看眼亮洁那边的销售。

那个销售都快坐到旁边人怀里了。

她僵硬转回视线。

“不怪我说的难听,上一任经理既然是因为行贿进去的,那和他有关的所有企业都有嫌疑,你和前经理相处了那么久,我不信你们环科就干干净净。”

孙经理无中生有,故意施压,“现在,是我们不追究你们的责任,还愿意继续推进合同,春好顾问不得拿出点诚意来?”

春好装听不懂:“那这样,我再给您申请三年滤芯保修替换,这诚意您看呢?”

“保修算什么诚意?这不是应该的吗?”孙经理说,“你敬一下我们副总,喝了这杯酒,我们一切好商量。”

他说着,拿了瓶茅台,把春好面前的分酒器斟满:“好酒要配美女。”

餐桌上,另外一拨人在聊生意。

有人沉了声:“现在秦家那位回国了,大家光景都不好,油水是一点捞不到。还不如朱总的时候呢。”

另一个也说:“徐总也是,怎么劝都不听,硬要和秦在水合作。”

“徐总想进市工商联,才和明坤合作的。”

“这要在去年,给朱总送送钱就能解决。”那人摆摆手,“今年怕是难,有秦在水在,不可能。”

“难怪在西南被人打开瓢。”

话一抛出来,大家哈哈大笑,拍手:“这话说得好!”

孙经理和副总也跟着笑,笑完,继续劝她酒。

春好眼前失焦。

餐桌上的笑声还在继续,仿佛这里所有人都对秦在水受伤的事感到痛快。

春好肩膀开始发抖,她被灯光罩着,被餐桌上氤氲的热气笼着,她在这里很渺小,也格格不入,像一截已经死去的木头。

她眼睛有些模糊。

“怎么忽然不说话啦?也没喝多呀。”孙经理说,“不喝,就是不想跟我们合作了。”

万合的副总也道:“而且,环科和万合,是记一笔情意,还是记一笔账,就看春好顾问愿不愿意拿出本事了。”

“就算不为环科,春好顾问也要继续工作的吧?这年头工作可不好找。”这一句已隐含威胁。

春好眨一下眼,眼前恢复清晰。

她不知是想到秦在水,还是想到自己这个来之不易的工作。

她想起很多瞬间,可那些温存和美好已经过去,她只有悲凉。

残存的意志就这样被层层摧垮,春好看见晶莹的杯盏,在灯光下照出月牙一样的光晕。

她像是提前醉了,又像没有。

但她连酒杯都没要,拿了那斟满的分酒器一口灌下去。

孙经理愣了道,还没反应过来,包间门被人从外打开。

一个穿着马甲衬衫的陌生男性把门推开,笔直站在门口。

外面天已经黑了。

秦在水就从这片昏暗里走进来。

餐桌上瞬间寂静。

大家的脸色也从惊讶变为惧怕。

秦在水谁也没看,他脸颊绷着上前,拽住春好的胳膊,把她仰头灌酒的瓶子给拿开。

酒液混乱地从她嘴里流出来。

春好呜咽一下,她被他捉着手,不知是他动作太突然还是怎么,她喉咙呛住,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她手还被秦在水拽着。

秦在水担心她难受,松了手,又想扶她,她却低着头不动。

秦在水沉声喊她:“春好。”

春好眼皮轻颤。

她像是被这声唤回来,这一声和从前的很多次交叠,她都有些分不清。

春好晃晃悠悠起身,却不敢擡头看秦在水。

她喃喃:“我、我出去一下,去洗手间,可以吗?”

秦在水没说话。

春好已经从他身前挤出去,踉踉跄跄又快速走远。

秦在水眸子紧跟了她一段,回头再度扫了眼包间。

没人敢吱声,也没人敢起身打招呼。

边上亮洁的销售和某位老总,还在狼狈地整理衣服。

秦在水嘴角轻扯,没有丝毫笑意。

他几乎一锤定音:“都给我在这儿待着。”

他走出包间。

那个穿着衬衫马甲的人便守站在门口,不许人进出。

只有万合的副总看见这人耳朵上的对讲机,是线圈的样式。

他腿一软。

秦家的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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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好走出包间,她拐过游廊。

随便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

她往后靠住墙壁,泛凉的石砖透过衬衫穿到她的后背上。

春好咳嗽两声,白酒刺喉的味道让她有些反胃。

但她又擡头,望着夜色。

月圆的日子早过了,月亮是残缺的,深蓝夜幕上只有极细的一弯小牙,都不像月亮了,反倒像天空的一点裂隙。

春好看了一会儿,拖着身体去卫生间洗脸。

凉水扑上脸蛋,她清醒少许,酒精又让她脑袋变得更沉重。

她在水池上撑着缓了会儿,甩甩脑袋,一脚轻一脚重地往外走去。

卫生间外依旧是连廊、庭院。

地灯照亮树影,灯笼煌煌。

北京的夏夜很热,这间会所却总是清爽,风儿从后海上吹来,夹杂入夜后的沉凉。

春好扶墙慢慢往回走。

迎头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抱歉……”

春好没擡头,她头太重了,完全擡不起来,“麻烦让一让。”

前面人却不动。

春好蹙眉,这人怎么这样。

她索性离开墙的那一边,想从他手臂边绕过去。

秦在水拽住她,出声:

“春好。”

春好脊背一僵。

她咽咽口水,缓慢擡头。

秦在水站在长廊里,视线沉默而冰凉。

他就这么蹙眉看着她,距离很近,近得眼底只有她的轮廓,以及旁边那点灯笼,他鼻息也砸在她睫毛上。

春好更乱了,她想后退,却又被他看得不能动弹。

秦在水怕她直接晕过去。

他忽问:“我是谁?”

春好歪歪脑袋,不懂他意思,她被他抓得难受,手臂扭来扭去:“秦、秦在水。”

秦在水见她还认得自己,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他才放开手。

一放开,她便摇摇晃晃歪到了墙上。

秦在水伸手去扶,她又歪歪扭扭站稳了。

春好靠着墙,脸是白的,在光线不足的地方显得没有气色,她睫毛也湿了,不知是洗了脸,还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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