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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春水 把她送走算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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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角度,他睫毛显得长,平常他眼睛睁开时她都注意不到他有这么长的睫毛。

春好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心神不宁,她深知秦在水的性格。他想事情很远,也常常隐而不发,只要开口了的事,他必定会深思熟虑且坚定执行。

那他问她想不想去见家人,他是不是已经替她做了决定?

春好翻身背对他,不想理他。

可身后却跟着传来窸窣响动,男人胸膛贴近,他也翻过身,一条有力的胳膊环住她小腹。他手掌摸摸她肚子上的软肉。

春好心脏一激,不知他是否醒了。

秦在水鼻息扑在她后颈上,温热均匀,带着点疲惫。

她四肢僵硬,可她胸腔又泛软。

他疲惫的时候太多了。

春好便又翻过身,再次回到他怀里,他被她胳膊肘撞到。

她轻吓,赶紧伸手揉揉他胸膛。

秦在水半梦半醒的,他蹙眉,明显“唔”了一声。

他却没撒开她,只揉揉她后脑勺,“好好,没事。”

春好鼻子一酸。

她许久没掉眼泪了,却莫名被他这句话给蛰到。

她吸吸鼻子,不再想七想八,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两人走的时候,村伯伯来送她。

秦在水已经上车,他知道吴书记要和春好单独说话。

村伯伯把春好往一旁拉了拉。

他问:“你和他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春好眼睛一亮:“村伯伯你同意了?”

吴书记不答,他瞧一眼车里的秦在水,催促她:“你先说时间。”

春好:“去年十一月底。怎么了?”

村伯伯点头,他们两人时间是对得上的,他放心了些。

他昨晚也想通了,只要他们不是初高中在一起的就行。

秦教授是好人,对她也好。这么多年,从没传出过他的作风问题。他把她交给秦在水,一直都是放心的,没理由说,两人在一块儿了,反倒不放心的道理。

但吴书记支支吾吾,还是问了下:“你初高中的时候,他没骚扰你吧?”

春好懵懵摇头:“他哪有时间骚扰我啊。我骚扰他还差不多……”

“……”村伯伯立刻瞪眼,“你怎么还去骚扰人家了?”

“我没有……”

春好无辜至极,她摸摸鼻子。她哪敢。

吴书记:“要是他以前对你动手动脚了,你一定要讲。村伯伯可以帮你去纪委举-报的,我这个年纪了,也不管什么仕途不仕途的,我一辈子就这样了,但你不能撒谎。”

春好眼眶微热。

她听着这番话,觉得好哭又好笑。

她摇头:“您放心,我们初高中见面真不多,也没有动手动脚……我倒想多见见他呢。”

那时,每次见他,也就开心了那么几回,到后来,全是无尽的伤痛。

他们真没有多少甜蜜,只有离别和悔恨。

村伯伯也不多说了,他摆手,眼里有泪,却笑着赶她走:“和秦教授回去吧。”

春好点头。

她拉开车门,回头又看眼村伯伯。

她跑过去抱他一下,和秦在水一起离开了。

-

二月中旬,两人双双复工。

同居过一段时间,生活习惯也都契合。春好没什么坏习惯,秦在水更是作息严格,他除了有时喜欢在床上欺负她,喜欢听她叫唤,除此也没什么奇怪癖好。

晚上没什么事,两人经常书房一泡一晚上,一开始春好还不好意思,可一擡头,瞧他在工作,她也不懈怠了,继续吭哧吭哧敲键盘。

二月还没过,新年的氛围还未褪去。

秦在水饭局应酬多,都是年前积压的,只能年后挨个补上。

一些闲散一点的交际局,他会带上她。

去之前,商场买点好看的衣服,春好也喜欢,她穿上适当的衣服,气质就出来了,整个人柔韧清亮,扑面而来的生机。

秦在水态度摆在这里,周围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戏谑的玩笑开都不敢开,只敢正常打招呼,正常问问题。

有时场子里聊完工作了。

秦在水便和她一块儿低声说话。

钟栎看得出来,春好不是圈里那种来来去去的拜金女。

倒不是她一身行头不贵重,光是她手腕上那串蓝色珠子,是秦在水奶奶的旧物,都够在北京买套房了。

她估计浑然不知,只以为和秦在水的朱砂是一对,她就天天戴。

他们像两个青春期的小姑娘小伙子,就这么在场子里灯光黯淡的地方坐着,仿佛这是校园的操场跑道,两人凑一起说悄悄话。

他们目光对视,春好说起什么,身板一下就坐直了,眼睛很干净,黑亮亮的,像夜色里的星星,秦在水便认真听她说话。

不知聊到什么,春好在他手心里写字。

秦在水便悉心感受,与她低声交流。

钟栎觉得不可思议。

2019年了,还有人谈恋爱是这个样子的吗?他们简直不像这个时代的人,像是很远的地方,或者很远的时空过来的人。

场子里,各自黯淡了,有人刷视频,有人听歌,歌女的嗓音飘在空气里。

可秦在水和春好,他们两个也不玩手机,也不秀恩爱,他们就坐在一起,手腻在一块儿说话。

他们明明差距很大,可乍一看,又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像在一起很多年似的。

或许那些岁月与经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中途,春好去包厢的卫生间。

秦在水和钟栎便起身去走廊说话。

钟栎不懂他:“你不是都去公安那边调资料了?你以前可从来不轻易动用这些关系。”

秦在水舒展一下脖颈:“等查清楚我才好带她去。”

“我知道你们正感情好呢,但我觉得,”钟栎说,“反正你家也不同意你和她在一起。”

他说:“我可都听说了,你大过年的提前离席,把你爸给惹毛了。”

秦在水不以为意:“几句话就能给惹毛?那他这官儿是越当越回去了。”

钟栎却说:“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她送走算了。不是已经找到她母亲那边的家人了?免得后面麻烦多。”

春好从卫生间出来,没在沙发上看见他。

有人好心给她指了下外面,秦在水和钟栎站在走廊的屏风后面说话。

她推门出去,还没绕过屏风,就听见钟栎这一句。

她脚步一僵。

送走?

送走谁?她吗?

钟栎:“老爷子就不提了,你爸会接受她?”

秦在水淡淡:“说得像我跟我爸过日子似的。”

“话是这么说,但施行起来就不是这样了。”钟栎看向他,“那在水,我问你,如果你亲自资助的不是她,是另一个女孩子,你会喜欢上另一个女孩子吗?”

春好听见,她嗓子好似有疾风穿过。

她不禁战栗起来,像被人揪住头发。

她不敢再走近,怕他们发现她。

她只敢站在屏风后,等待他的答案。

春好胸腔轻抖,她心里着急地喊: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

秦在水一时无言。

他抄兜想了想,摇头,他觉得,就算资助的是另一个女孩子,可另一个女孩子会有春好这样的性格么?会给自己送银杏花,会坐火车来北京,会为了自己拒绝朱煊么?

不是这个人,那和他也就没有这些际遇了。

所以幸好,他资助的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好好。

这种无厘头的提问,也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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