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恋（2 / 2）

“也没有吧，直白的话，我会说，炮友。”

韩雁亭一拍手：“我说的就是这种直白！”

“接受不了？”秦翊棠问，语气中并没有任何担心。

不管他接不接受，这都不关他的事。

“没有没有……”韩雁亭连忙摆手，不知道真的没有，还是被加州的政治正确吓得，“其实我猜到了，我是不是还挺机智的。”

并没有人要夸他。

他没在意接下去说：“我就觉得，你吧，有很严重的洁癖，炮友这种，还是比较，嗯，安全隐患，你懂我意思吧。”

“我懂，你想说，性病。”

韩雁亭被呛到：“这这，小舅子，你不用这么直白。”

秦翊棠发现他在紧张的时候更愿意叫他小舅子，很从容地说：“没关系的，姐夫，你直说吧，我都能接受。”

韩雁亭嘶了一声，尴尬极了：“突然辈分长上来了，还有点小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就是觉得这和你的风格很不搭，有点好奇而已，当然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没……我没……”

“没judge我。”

“啊，对。”

“那我和你汇报一下，姐夫。”

韩雁亭又被呛到一样干咳。

“我有固定的炮友，这样相对卫生。成为我的固定炮友前，我会和他一起去做体检，之后每次上床前，我都会要求他们做一些抗体快速检测，我也会全程戴套来确保安全。这样你放心了吗，姐夫？”

韩雁亭像有蚂蚁在身上爬一样坐立难安，脸涨得通红。

“你说话呀，姐夫？”秦翊棠好整以暇地从后视镜里看他这幅样子，觉得心情好极了。

“你饶了我吧，我叫你哥，行不行？”韩雁亭捂住眼睛，“不行了，信息量太大了，我脑袋要爆炸了。”

“很大吗，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和你汇报呢。比如我是1是0啊，一晚几次啊，喜欢什么姿势啊，什么尺寸啊，之类的。姐夫，姐夫，你听我说啊，你不要捂耳朵啊。”

韩雁亭靠着车窗缩成一团：“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问了，哥，哥，你是我的永远的哥，放过我吧，我不想知道了。”

秦翊棠哼了一声，收了声。

在韩雁亭说他有洁癖不应该约炮时他确实有点不舒服。

但是之后只是沉浸在捉弄他的快乐之中了。

秦翊棠打算和他讲和：“你是处男啊，吓得这样，杜翌梵应该很会玩吧，你不至于吧？”

韩雁亭又扭动了起来，急得抓耳挠腮：“这个，这个。”

天呐。秦翊棠觉得自己捅了篓子，他不敢置信地回头看韩雁亭，韩雁亭察觉到他的目光之后更加难受了。

“不是吧，韩雁亭。”这根本不可能是杜翌梵的作风，难道她就真的这么gay吗，可是听说她在纽约的炮友里男的也不少啊。

“这个……”韩雁亭很为难地说，似乎在这种氛围中感到了处男的身份的丢人，又或者，他们现在谈论的对象包括了秦翊棠的姐姐，他因此说得很谨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那么久，而且我们还是学生，我当时也没想过……”

我去，秦翊棠彻底无语了，韩雁亭已经离谱到了某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杜翌梵是你初恋？”

“嗯……”

“你从来没有？”

“嗯……”韩雁亭在这种被审视的压力下爆发了，开始为自己辩护起来，“可是，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吧，感情不只是那些事情，我只是觉得慢慢来比较好，这样对女孩子也比较好。”

秦翊棠没忍住嗤笑了一声，杜翌梵，你真是造孽啊。

他倒也不想就此戳破韩雁亭对爱情童话式的幻想，甚至觉得他这样的人在杜翌梵的魔爪下还能保持贞操其实是他的福气。

不然到时候他知道杜翌梵做的那些事，可能会和封建社会的妇女一样想不开了。

“我觉得这样对你比较好。”秦翊棠很真心地说。

“你什么意思？”韩雁亭也有点不高兴了，“我们只是想法不同而已，你没必要这样说我。”

“我什么都没说。”秦翊棠提醒他。

“你心里说了。”

“你说这话的时候像个女人一样。”

韩雁亭抱着胳膊不说话了。

他们一路保持沉默到餐厅，秦翊棠不想对着一个生气的人吃饭，还是决定讲和：

“好了，我的错。我只是太震惊了，因为你和我们的生活方式不太一样……”

我们，我和杜翌梵。

他伸出右手，“我跟你道歉，和好吧。”

韩雁亭也没多大气性，握了握他的手：“好吧。”

但吃饭时，他的兴致并不很高，秦翊棠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其实他并没做错什么，就连苏宇洋的事，他也当场报复回去了，他其实没必要那么锋芒毕露地针对他。

现在他只能努力地挑起话题，虽然韩雁亭会装作正常的接话，但一直有心事的样子。那他也没办法了。

吃完饭向停车场走时，韩雁亭接到了杜翌梵的电话，他看到手机上那个名字时眼睛就亮了起来，他带着笑意和秦翊棠做了个手势，就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了。

秦翊棠迎着阳光站着，看着他笑盈盈地对着手机讲话，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一旁晚开的灌木栀子，整个人重新地鲜活起来。

秦翊棠突然觉得很失落，也会有人只是接到他的电话就开心地眼睛都亮起来吗？

或者，能像他这样全心全意地喜欢一个人，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真的这么快乐吗？他大概永远也体会不到吧。

韩雁亭讲完电话，乐得跟什么似的，好像今天所有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很激动地对秦翊棠宣布：“小梵这周末要来了！”

秦翊棠这回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很优雅地递给他一杯奶茶：“是吗，那恭喜你了。”

“就是她说她也要住你这里，不过她就住一晚，要是不方便我出去住好了。”韩雁亭有些犹疑地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

秦翊棠还是笑：“好啊，没关系的，住得下。我也很久没见她了，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