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分手（1 / 2）

第8章 分手

苏宇洋自从知道杜翌梵是秦翊棠的姐姐后就哑了火，杜翌梵挤兑他，他也只是冷笑或反驳两句，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韩雁亭很唏嘘，他对秦翊棠大概不止炮友之情吧，但他的小舅子——

是个冷心冷情断情绝爱之人！

他在心里夸张地演绎着烂俗偶像剧的台词，苦中作乐。

再漫长的饭局，总会收场。四个人渐渐放下筷子，相对都有些沉默。韩雁亭很热络地收拾残羹剩饭，苏宇洋也伸手帮忙。

唯独姐弟俩像两尊佛一样一动不动。

杜翌梵自然是想不到收拾卫生这种事，秦翊棠则一脸淡漠，不想为他的姐姐提供一丁点服务，但对他们说了声谢谢。

杜翌梵看了会儿手机，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说：“时间还早，小雁亭，我们出去逛逛吧！”

秦翊棠很冷静地说：“一起去。”

杜翌梵收起笑脸：“关你什么事，你跟着做什么！”

韩雁亭确实想和杜翌梵单独聊聊，吃饭时一直打着腹稿，十分紧张。

现在的状况就像在面对一场毫无把握的测试，积极准备后却得知测试取消，既庆幸又怅然若失。

不，他不能这样，他得勇敢面对，这是难得的机会，他不应该再当鸵鸟。

他正想表达一下自己和小梵单独相处的意见，那边姐弟俩已经快吵起来了。

秦翊棠说：“好久没见我的姐姐，想花一点时间相处。”

杜翌梵说：“你别恶心人了，你就是想破坏我的好事。”

秦翊棠说：“什么好事，说出来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杜翌梵说：“秦翊棠，你有完没完，你这么闲的没事做，去和这个小鸭子打炮好了。”

韩雁亭听到打炮这个字眼，倒吸一口凉气。他一直知道杜翌梵口无遮拦，但是，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真的是太难听了。

他出言制止道：“小梵……”

苏宇洋闹了个大红脸，翻了杜翌梵一个白眼：“大姐，怎么这么没素质啊。我们怎么样你管着着吗？”

杜翌梵也火了，好像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她站起身怒指秦翊棠，话语里已是满是哭腔：

“好啊，你们都帮着他！那你问他，我想做什么他管得着吗？他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是他的姐姐，不是他的仇人！”

韩雁亭心里一抖，直觉「好戏」又要重演——他们刚在一起时，有次在学食堂吃饭，食堂人很多，杜翌梵一向不爱在学校吃的，复习考试为了省时间勉强凑合，心情糟糕，一直在抱怨。

刚巧坐在她身边的男生很冒失，手臂碰了她一下，撞洒了她送到嘴边的汤，一汤匙的汤全泼在衣服上。

她因此在食堂大闹起来，要那个男生赔礼道歉，那男生原先是道歉，后见她气焰嚣张，火气也上来了，两个人在食堂吵得不可开交，画面很不好看。

韩雁亭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去，按下她箭一样笔直指着秦翊棠的手：“小梵，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我好久没见你了，也很想和你好好聊聊，走吧走吧，我来叫车，好吗？”

秦翊棠脸色已经很不好看，韩雁亭能感觉到。但是不敢看他，因为一旦杜翌梵认为他没有完全站在她这边，只会更生气。

苏宇洋没想到她脾气来得这么快，并且如此声势浩大，目瞪口呆，彻底怂掉。

秦翊棠还是那么坐着，过了一会儿，说：“Ja，走吧，我送你回去。谢谢你今天能来，抱歉让你看到这出好戏。”

韩雁亭心里难受了一下，认为他最后这句话是在指责他。说来说去，要是他有自己的住处，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了。

杜翌梵靠在他肩上，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可怜模样。

韩雁亭突然觉得心很累。那次食堂事件余波深远，杜翌梵闹得不少人饭都不吃了仰着头看好戏。

他们几乎在学校出了名，而且杜翌梵本身就很出名——“那个脾气很大的摇滚歌手对吧？”

因为她是摇滚歌手，所以脾气很大似乎没什么过分的。

连韩雁亭也这么想。但那天，韩雁亭不顾众人的目光，忙着安抚她和那个冒失的男生，也是满头的包，最后对着不依不饶的杜翌梵说了一句，没多大的事，差不多可以了。

杜翌梵仿佛被子弹击中一样向后退了一步：“韩雁亭，你真没用，你甚至不肯为我打他一拳！你没看到我的裙子脏了吗！为什么连你也要和我作对！”

说着像悲剧谢幕一样怆然离去。

因为这件事，他接下来好几天只敢在宿舍吃室友牌外带。

幸好那是考试周，很快大家都考完了各回各家，他才不至于彻底社死。

而他原本以为不再会原谅他的杜翌梵又回来了，挽着他的胳膊，嘻嘻哈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这一切只有一段总结发言，“我都回来找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呢？那件事本来就不是我的错。我只是个女孩子，心情不好，发点脾气也很正常吧。”

一切都发生了，一切又正在发生。

秦翊棠带着苏宇洋离开了。

韩雁亭尽力保持着冷静，没有叹出那一口气，只是温和地问道：“消消气，想想我们去哪里玩吧？”

他也时常反思，自己这样忍耐到底是因为爱她，还是只是因为他想维护这场爱情。

大约十岁时，他的奶奶的身体不好，他们刚搬了新家，三十多岁下海创业的小舅舅总是来借钱，所有的事情搅在一起，房门也关不住的父母的争吵声，他害怕得只能大声哭泣。

最后爸妈走出房间，眼睛都红红的。那天，他睡在父母中间，紧紧握着他们的手，害怕「离婚」这样的怪病也会发生在他的家里。

可是第二天，爸爸做着早饭唱起一首他从未听过的老歌，渐渐地，妈妈的声音也加入进来，他们甚至唱出不同的音阶，直到妈妈笑他跑调。

那天爸爸告诉他，妈妈和爸爸吵架是因为妈妈担心爸爸，不是因为讨厌。

爸爸还说，女孩子是很柔软的，更容易受伤。所以你以后有了另一半，更要多多包容。

他听进去了，那天清晨父母一起唱歌的场景永远印在他心上，像暴雨后的晴天，比彩虹更加灿烂可靠。他觉得那是爱情最好的样子。他想要这样的爱情。

他想要把这种感受告诉小梵，却始终没有机会。发怒的杜翌梵让他感到害怕，他的忍耐也显得一厢情愿。

他的雨后没有骄阳，只有信誓旦旦的杜翌梵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

现在，杜翌梵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跨坐到他腿上，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小雁亭，碍事的人都走了，我不想出去了，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情吧！”

说着掰过他的脸就要亲他的嘴巴。

微凉的唇环碰到他的嘴角，他像摸到一条冰凉的蛇一样浑身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向后躲开，双手也握着她的肩膀将她隔开一段距离。

“干嘛呀，你不是很想我吗？”杜翌梵撒娇，双手落到他的腹部，因为弹琴有些茧子的手指从他衣服下摆飞快地探了进去。

韩雁亭吃了一惊，连忙又去挡住她的手：“你这是在干嘛？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杜翌梵嘟着嘴：“我怎么了，我一直都是这样！雁亭，你这么说好像完全不了解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