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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风雪归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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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翊棠注视他良久,最终还是退了回去:“我不需要别人的喜欢。”

韩雁亭依旧固执地不肯放:“没关系,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很喜欢你。你还记得中秋节吗,其实我爸妈只让人给我捎了两盒月饼,剩下的都是我去超市买的。

因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所以每一种都买了一点。一直都是我缠着你和我做朋友的,和你没关系。”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翊棠还是这样说,却不再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听着已经很累很累了。

“我知道。”韩雁亭笑了一下,说,“你是我自己选的朋友,我费了很多功夫,才让你这朵高岭之花做我的朋友,我不会放弃你的。

如果别人像我一样了解你,他们也会像我一样喜欢你。要是杜翌梵在这里,我也要这么告诉她。”

秦翊棠轻笑了一声,转过脸背对着他看向窗外,他的手指在韩雁亭手心抽动了一下,有点痒。

他们听到窗外的风声,那天,他们就是在这里看到极光的,韩雁亭无法免俗地偷偷许了愿。

除了那些他从来就有的愿望,他还想,要一直和秦翊棠做好朋友。

和秦翊棠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很珍惜,珍惜到尽管还在一起就已经开始害怕失去。

“韩雁亭,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秦翊棠说,声音里的风暴已经过去,寂静得像一片雪原。

韩雁亭没有反驳,可能他就是不懂吧。但是他会握着秦翊棠的手不会放开,就像曾经他的奶奶为他做的那样。

又过了很久,雪停了。

“那我还能叫你小棠吗?”韩雁亭笑着问他。

“白痴。”秦翊棠又骂他,抽回自己的手,发动了汽车。

轮胎压过路面的新雪,秦翊棠小声说:“对不起,你不是废品,你是我——”

他没有说下去,韩雁亭假装没有听到,他才不会像一个没眼色的傻瓜那样追问呢,是什么呢,当然是很重要的好朋友啊,这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秦翊棠也很喜欢我啊!我才不像他这样没有安全感,对显而易见的事情还总是要不停地确认。

虽然,这也不是他的错。韩雁亭偷偷叹气,都是父母造的孽。

车开出去很远,返程的路上,韩雁亭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很用力,有点疼。

他睁开眼,看到秦翊棠就在他面前,很近,呼出的气体扑在他脸上还是热的。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向后缩了缩,才发现秦翊棠的另一只手正撑在他脑袋旁边,堵住他的退路。他被困住了。

这是要干啥啊?韩雁亭觉得自己脸噌的一下变得好烫,紧张,或者是别的,他的心脏跳得很快,有点吃不消,他慌张地用没被握住的那只手挡住秦翊棠的脸:“你你你,你感冒了,离我远点!”

“嘁……”秦翊棠说,“我没有感冒。”

秦翊棠说话的热气弄得他手心很痒,他忙收回手,胡言乱语:“你你你,你怎么没感冒,你说话声音都变了,你你别想把感冒传染给我!”

秦翊棠一手捂住了他的嘴:“韩雁亭,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

韩雁亭干瞪眼,搞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骂我吗?

“你选择了我,就不能再喜欢杜翌梵了,知道吗?”秦翊棠这样说着,捂着他嘴巴的手用力握了一下他的脸。

韩雁亭忽然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咚咚乱跳的心脏突然变奏出一个奇怪的滑音,他来不及分辨,只是看着秦翊棠黑亮的眼睛,点点头。

秦翊棠放开他,回到座位上,关闭引擎:“到了,下车。”

韩雁亭独自懵了一会儿,跟着他下车,吹了点冷风才清醒过来。什么幼稚小屁孩,为了这种事把他吓得心脏乱跳。韩雁亭拍拍胸口,安抚一下自己。

“我早就不喜欢杜翌梵了,我是说男女之情那种喜欢。”韩雁亭追上他,说明了一下。

其实呢,世界上很多感情是没有排他性的,比如友情,比如亲情。我不会因为喜欢别的朋友,就不喜欢你了,你的父母也不会因为喜欢杜翌梵就不喜欢你了。

韩雁亭还想告诉他这些,但是这种大道理现在对秦翊棠来说太高深了,以后再说了。

“男女之情。”秦翊棠阴阳怪气地重复他的话,又恢复了他正常的样子。

韩雁亭推了他一把。

“你不要以为我在感冒就收拾不了你。”秦翊棠只是歪了下身子,警告他。

“你看,你终于承认感冒了。”韩雁亭得意洋洋,随手捏了个雪球砸在他背上。

秦翊棠顿住脚步,抓了一把雪,向他走过来,韩雁亭原本看着他傻笑。但很快明白过来,他并不想丢他,而是想把雪灌进他的衣领里。

真是不得了,韩雁亭戴上帽子,扎紧围巾,不怕死地又捏了一个雪球砸到他胸口上,一点雪花溅到秦翊棠鼻尖上,居然有点可爱。

韩雁亭很快活地大笑起来,秦翊棠终于把手中的雪球丢向他,正中红心。他们打了一会儿雪仗,以韩雁亭滑倒在雪地里宣告结束。

秦翊棠走过来,韩雁亭立刻捏住自己的领子:“不能灌进我衣服里!这是犯规。”

“白痴。”秦翊棠对他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细心地拂去他眉毛和眼睫上的冰霜,看着他的眼睛说,“回去吧,太冷了。”

韩雁亭打了个哆嗦,确实够冷的,他好像也快感冒了。

电梯里,韩雁亭说:“其实杜翌梵只是想惹你生气而已,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是有点自我中心,老是希望别人围着她转,不然就要发脾气。”

“我知道。”秦翊棠答道,心平气和。

韩雁亭探究地看看他的表情,随后抿起嘴唇笑。

“你笑什么。”

韩雁亭夸张地叹气:“小棠啊,还是个小孩子啊。”

秦翊棠不屑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韩雁亭暗自感慨秦翊棠的表情越来越丰富了,连翻白眼的幅度都变大了。

回到房间时,杜翌梵已经走了,韩雁亭感到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他脱下外套,疲惫地躺到被子上,好困。

“我以后结婚了,肯定只要一个小孩就好,至少不能是一对双胞胎,成天争风吃醋地打架就够烦的了。”

韩雁亭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了缩小版的杜翌梵和秦翊棠,在他面前跳来跳去,爸爸爸,你更喜欢我们哪个呢?

真是太烦人啦,他要打他们俩的屁股,每个人挨打的次数和力度都得一模一样,不然又要说他偏心。

他得做一个好爸爸,可不能像秦翊棠的父母那样糟糕,给两个孩子都留下了心理阴影,特别是我们小棠,真是小可怜。

秦翊棠看着就这样自说自话到睡着的韩雁亭,心脏又软又疼。

你是我想要拥有却无法得到的喜欢,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

这是他在车上想要说的话。但是这样就好了,他不想要更多,他害怕拥有更多,也给不了更多。他只是一棵孤独贫瘠的树,而韩雁亭是一只注定要飞走的候鸟。

他轻轻地帮韩雁亭脱去长裤和鞋子,将他放到被子里,最后握了一下他的手。

冬去春来,候鸟会离开短暂停靠的大树,踏上新的旅途。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才好,因为这棵树会记得暴风雪中一只小鸟带给他的温暖,比春天的风还要温柔,好像第一次拥有了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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