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铜镜泛血咒现百年怨柳氏设局藏假影冰窖秘卷初露解咒痕暗棋(2 / 2)
“放心吧嬷嬷。”另个声音很粗,像是个家丁,“我已经让人在去废人营的路上挖了坑,就等她自投罗网。”
“还有,”张嬷嬷的声音压得更低,“那个假扮苏老板的,处理干净了吗?”
“处理了,扔在后山的乱葬岗,喂野狗了。”
我的心沉了沉。果然有个假的“苏老板”,还被他们杀了。
等外面没了动静,我才翻出后墙,借着夜色往废人营的方向走。官道上静悄悄的,只有雨水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果然看见前面的路面陷了块,上面铺着些树枝,像极了陷阱。
我绕开陷阱,继续往前走,快到废人营时,突然听见前面有打斗声。躲在树后一看,是小石头,正被两个黑衣人按在地上,他手里的刀掉在旁边,沾着血。
“说!沈清辞在哪?”其中个黑衣人嘶吼着,用刀抵住他的脖子。
我摸出乌木簪,悄无声息地绕到他们身后,猛地将簪子刺进左边那人的后心。他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另个黑衣人回头的瞬间,我捡起地上的刀,劈在他的肩上。
“苏老板!”小石头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沾着血,“他们是柳家的人,说要……要抢您手里的玉佩!”
我看着地上的尸体,他们的后颈都有红斑,是柳家的死士。柳氏一边用毒药算计我,一边派死士抢玉佩,她到底在怕什么?
“别管他们,快走。”我拉起小石头,往废人营的冰窖跑。
冰窖的门果然锁着,锈迹斑斑的锁头挂在上面,像只睁着的眼。我用刀劈开锁,推门的瞬间,寒气扑面而来,冻得人骨头疼。
冰窖里堆着些麻袋,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墙角有个木箱,锁是新的。我用刀撬开,里面果然放着本书,封皮上写着《血咒解》,纸页都泛黄了。
翻开第一页,是柳氏的笔迹:“沈敬之血咒,以柳家百人精血为引,咒沈家嫡女二十五岁横死,咒柳家血脉活不过二十五,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第二页,画着个奇怪的阵法,中间写着“解咒之法:需沈家嫡女心头血,混柳家男丁心头血,涂于咒源镜上,血相融,则咒解。”
咒源镜,该就是柳氏卧房里那面铜镜。
正看着,冰窖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柳氏的声音:“清辞,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把《血咒解》藏进怀里,握紧刀,转身看向门口。柳氏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人,手里的刀在火把的光下闪着冷光。
“你果然来了。”她笑了笑,火把的光映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这《血咒解》,你看得懂吗?”
“原来解咒要两个人的心头血。”我盯着她,“你怕我杀了明轩,所以才处处拦着我?”
“是,也不是。”她往前走了两步,火把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选择自己死。”
“我为什么要自己死?”
“因为你像你娘。”她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带着点哽咽,“你娘当年就想自己死,换你活下去,是我拦着她……也是我,把她的死伪装成急病。”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刀差点掉在地上:“你说什么?我娘是自己死的?”
“是。”柳氏的眼泪掉下来,混着雨水往下淌,“她偷偷攒了半年的鹤顶红,就在你十五岁生辰那天,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她早就……”
“那你为什么要诬陷我?”我嘶吼着,刀指向她,“为什么要把我扔进废人营?”
“因为你爹!”她突然拔高声音,“你爹知道你娘的打算,他想让你替你娘死!我不把你送走,你早就成了他的祭品!”
冰窖里静得可怕,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还有我自己的心跳,像擂鼓。原来母亲不是被害死的,父亲不是护着我,柳氏不是单纯的仇人——这八年的恨,像个笑话。
“现在你可以杀了我。”柳氏闭上眼睛,“拿着我的心头血,再加上明轩的,就能解咒。”
我举着刀,手却在抖。杀了她?这个用自己的方式护了我八年的女人?
就在这时,冰窖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还有父亲的声音:“柳氏!把《血咒解》交出来!”
柳氏猛地睁开眼,脸色惨白:“他怎么来了?”
“是我告诉他的。”我笑了笑,刀尖在火把下闪着光,“我早就派人送信,说你藏着解咒的秘密。”
柳氏的眼睛瞪得滚圆,像见了鬼:“你……”
“我不只想要解咒。”我往前走了两步,刀抵住她的胸口,“我要你们所有人,都为这荒唐的血咒,付出代价。”
父亲带着人冲进来时,正看见我举刀的样子。他嘶吼着扑过来:“清辞!住手!”
我没动,只是看着柳氏,她的嘴角突然勾起抹笑,像解脱了,然后猛地往前一撞——
刀尖刺穿了她的胸口,血溅在我的脸上,温热的,带着点铁锈味。
“清辞……好好活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手最后指了指铜镜的方向,“镜……镜后……”
话没说完,她的头就歪了下去。
父亲抱住她的尸体,哭得像个孩子,声音嘶哑:“轻鸢……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沈家活下去……”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为了活下去,他们互相算计,互相残杀,把血脉变成枷锁,把爱变成毒药。
火把的光突然暗了下去,冰窖里的寒气越来越重。我摸出怀里的《血咒解》,借着最后一点光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行小字,是母亲的笔迹:
“血咒本无解,执念是根源。”
原来如此。
我把书扔在地上,用刀挑起火把,点燃了它。火光舔着纸页,很快窜起来,映得每个人的脸都通红。
“这血咒,从今天起,断了。”我转身往外走,乌木簪在腰间晃着,断口的血已经干了,“谁也别想再用它,困住任何人。”
走出冰窖时,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在地上的水洼里,像面碎镜子。我摸了摸眼角的疤,那里的皮肤突然不疼了,像结了层痂。
或许,有些根扎得太深,拔不掉,那就让它烂在土里。
而我,该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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