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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落羽涧新屋渐起残垣抽绿纳遗孤猎弓暂歇炊烟暖共垦山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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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归巢

落羽涧的风,带着回音木的清香,钻进鼻腔时,我突然红了眼眶。

离开不过半月,却像过了半辈子。暗河的水依旧绕着涧口打转,只是水流里再也没有爹娘的血;回音木的树洞还在,藤蔓却爬满了洞口,像在守护什么秘密;我们家的木屋塌了半边,焦黑的房梁斜斜地插在地里,屋檐下那串娘晒的干辣椒,还剩几个挂在绳上,被风吹得晃晃悠悠。

“回家了。”哥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扶着玄夜,脚步在废墟前顿了顿,像是不敢再往前走。

玄夜的伤好了大半,只是脸色还苍白,左肩的绷带里偶尔会渗出血迹。他拍了拍哥的胳膊,浅灰色的眼睛里带着暖意:“重建起来,会比以前更好。”

我放下背上的行囊,里面装着爹的头骨、玄夜的短刀,还有从断碑村带回来的药草。灵狐从行囊里探出头,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轻响——它还是第一次来落羽涧。

“别怕,这里是家。”我摸了摸它的头,它蹭了蹭我的手心,慢慢跳下来,钻进废墟里,叼出一块烧焦的木块,放在我脚边。是我小时候画的猎灵弓,用炭笔涂在木板上,现在只剩个模糊的轮廓。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木块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重建的日子比想象中更难。

哥的噬心咒虽然解了,但留下了后遗症——阴雨天时,后颈的穴位会隐隐作痛,偶尔情绪激动,眼神还会泛红。他总是默默忍着,白天劈柴盖房,晚上就坐在火堆旁打磨箭头,指尖的老茧磨破了一层又一层。

玄夜的伤好得慢,腐心毒虽清,却伤了根本,稍微累着就会咳嗽。他总说自己是“废人”,却每天天不亮就去暗河打水,把能用的木料从废墟里刨出来,用砂纸磨得光滑,堆在一旁等着盖新屋。

我成了家里的“主心骨”。白天跟着哥去山里打猎采药,晚上帮玄夜处理伤口,给哥按揉后颈的穴位。掌心的符咒安稳了许多,只有在感知到邪祟时才会发烫——但落羽涧很干净,除了偶尔路过的精怪,再没有别的“不干净”东西。

灵狐成了我们的“巡逻兵”,每天绕着落羽涧跑一圈,把迷路的小兽赶出去,把成熟的野果叼回来。有一次,它甚至拖回来一只受伤的小鹿,哥给它包扎时,它就蹲在旁边看着,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轻响。

半个月后,新屋的框架搭起来了。用的是回音木的枝干——那些被玄阴子的人砍断的树干,我们把它们锯成木板,重新拼接,竟比原来的木屋更结实。哥在房梁上刻了三个名字:爹、娘、哥、阿翎,还有玄夜的名字,挤在最后,像个悄悄加入的家人。

“这样,爹娘就知道我们都在一起了。”哥摸着那些名字,眼眶红红的。

玄夜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名字,浅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意。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牌,挂在房梁上——是那块刻着“猎灵”二字的木牌,爷爷给他的那块。

“爷爷也在。”他轻声说。

我看着房梁上的名字和木牌,突然觉得,落羽涧从未如此完整过。

这天傍晚,我去暗河打水,远远看见个熟悉的身影,蹲在河边,手里拿着块石头,在水面上打水漂。是村里的王大叔家的儿子,小石头。

他比我小五岁,以前总跟着哥上山掏鸟窝。玄阴子屠村时,他在山里采蘑菇,侥幸逃过一劫,后来就躲在万灵泽深处,不敢出来。

“小石头。”我走过去,他吓了一跳,手里的石头“扑通”掉进水里。

“阿翎姐?”他看着我,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见了鬼,“你……你没死?”

“没死。”我笑了笑,把水桶放在地上,“玄阴子死了,血奴也没了,以后都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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