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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岭南瘴气里她寻得凝香种尚书府伪账碎阶前太子执手这太子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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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靖州待了半个月,我教会了寨里的姑娘们调香膏的手艺,又和李土司订了长期的香料供应合同。离开那天,寨民们站在寨门口送我们,手里捧着刚摘的果子,眼里满是不舍。

“苏掌柜,一定要回来啊!”一个扎着小辫的姑娘喊道。

我挥挥手,眼眶有些发热。原来,真心换真心,在哪里都管用。

回到京城时,已是初秋。

刚进璃记,小莲就抱着我哭:“掌柜的,您可回来了!您走之后,锦绣阁的王奎天天在门口闹事,说您卷款跑了,还拉了好多人来砸铺子!”

“他人呢?”我问。

“被太子殿下派人抓起来了,听说这次要判流放!”小莲破涕为笑,“还有江南的香料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集体降价,还派人来道歉,说以前是猪油蒙了心!”

我心里清楚,这肯定是太子的手笔。他不仅帮我稳住了京城的局面,还敲打了江南的势力。

晚上,太子来铺子里,身上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回来了。”他看着我,眼里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

“嗯。”我把凝香花的种子给他看,“你看,我找到这个了。”

他接过陶罐,放在鼻尖闻了闻:“就是苏婉老祖宗提到的凝香花?”

“是。”我点点头,“李土司说,这花能让香膏的香味持久不散。”

他笑了:“看来,你的香膏要成贡品了。”

我从行李里拿出那本苏婉的手札,翻到最后几页:“对了,我在靖州发现了几页新的记录,是苏婉老祖宗晚年写的。”

手札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清。上面写着:“所谓诅咒,非恨非怨,乃护吾辈后人也。当年吾拒太子之婚,非因容貌,因见其羽翼未丰,朝堂凶险,恐连累苏家。吾以血下咒,令后人貌丑,避权贵耳目,待时机成熟,遇真心人,咒自解……”

我看到这里,手突然抖了起来。原来苏婉的诅咒,根本不是因为被权贵逼迫,是为了保护后人!她怕自己的经商天赋引来祸端,怕皇权争斗牵连家族,才故意用“丑相”做伪装,让后人能安稳生活!

而“遇真心人”也不是指爱情,是指能让苏家后人摆脱束缚、放心展露才华的时机!

太子看着手札,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她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是啊。”我感慨道,“比我们想象的更了不起。”

我摸着脸上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白痕,突然明白了。胎记的消退,不是因为太子的“真心”,是因为我不再需要这层伪装了。我在京城站稳了脚跟,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有了不必再躲躲藏藏的底气。

所谓诅咒,从来都是块需要自己捂热的玉。你弱,它就是硌人的石头;你强,它就暖得能焐热整颗心。

吏部尚书显然没料到我能活着从岭南回来,更没料到江南的香料商敢反水。

他狗急跳墙,竟让人伪造了我的账本,说璃记偷税漏税,还勾结岭南土司,意图谋反。奏折递上去的第二天,他就带着衙役闯进璃记,要查封铺子,把我抓进大牢。

“苏璃!你可知罪!”他举着伪造的账本,满脸得意,“人证物证俱在,我看这次谁还能保你!”

我站在柜台后,手里把玩着一盒刚做好的凝香花膏,笑得平静:“尚书大人,伪造账本可是欺君之罪,您确定要赌?”

“死到临头还嘴硬!”他挥手,“给我拿下!”

衙役们刚要动手,太子带着护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另一本账本:“王尚书,你要的账本,孤这里有一本真的。”

那是璃记的真实账本,每一笔收支都清清楚楚,还有户部官员的签章。太子把账本扔在地上:“至于勾结土司,李土司昨天刚派人送来贡品,说感谢朝廷的扶持,还提到了苏璃教寨民谋生的事。父皇很是欣慰,说要给璃记颁块‘富民’匾额。”

吏部尚书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手里的假账本“啪嗒”掉在地上。

“你……你……”他指着太子,气得说不出话。

“我什么?”太子冷笑一声,“王尚书,你构陷太子妃,伪造账本,勾结商人垄断市场,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你说,孤该怎么处置你?”

“太子妃”三个字,像重锤砸在吏部尚书心上。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殿下饶命!臣有眼无珠!臣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太子没理他,对护卫说:“把他拖下去,交刑部审问。”

看着吏部尚书被拖走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争了一辈子权力,斗了一辈子阴谋,最后却栽在了自己最看不起的“市井女子”手里。

晚上关了铺子,我和太子坐在后院的桂花树下,手里捧着桂花糕。

“父皇说,下个月就给我们赐婚。”太子说,“婚礼会办得很盛大。”

“会不会太张扬了?”我问。

“就要张扬。”他看着我,眼神认真,“孤要让全天下都知道,苏璃是孤的太子妃,是孤认定的人,谁也不能欺负。”

月光透过桂花枝桠,落在我脸上。我摸了摸那道几乎消失的白痕,突然觉得,这道疤就像一枚勋章,记录着我的过去,也见证着我的新生。

赐婚的圣旨下来那天,京城飘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我穿着太子府送来的嫁衣,坐在铜镜前。镜中的女子,眉眼清秀,脸上那道白痕已经淡得像一层薄雾,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小莲给我插上凤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掌柜的,您真好看。”

我摸着凤钗上的明珠,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粪堆里见到太子的情景。那时的我,满身污泥,脸上的胎记像条蜈蚣,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穿上嫁衣,成为他的妻。

婚礼当天,十里红妆从璃记铺子里一直铺到太子府,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有人扔来花瓣,有人喊着“新婚快乐”,那些曾经嘲笑过我的人,如今都满脸羡慕。

拜堂时,太子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说:“苏璃,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是啊,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了。

不是因为我成了太子妃,不是因为胎记消失了,是因为我终于明白,一个人的价值,从不由别人定义。你可以出身卑微,可以容貌平平,但只要你够强,够韧,够勇敢,就能活成自己的光。

就像苏婉老祖宗的诅咒,看似是枷锁,实则是保护。它逼着我在逆境中成长,逼着我学会靠自己,逼着我明白——命运这东西,从来都握在自己手里。

洞房花烛夜,太子解开我的凤冠,指尖轻轻拂过我脸上的白痕:“还疼吗?”

我摇摇头,握住他的手:“早就不疼了。”

那道痕,那块玉,那段被诅咒的过往,终究被我亲手捂热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映得满室通红。我知道,属于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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