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履薄冰(2 / 2)
“愿意,愿意。”凌和月忙不叠点头,他是走投无路了,现下哪里还能有他拒绝的机会。他看着段云沉,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把我抓走。”
还要在远处,看着他当掉玉佩,被抢走身上的钱,险些扛不住饿去投奔县令。
“我说了,我不强人所难,你既然觉得你逃跑了能活下来,我便给你这个机会,大不了辜负了你姐姐的请求,毕竟个人命运都是个人的选择,我无意干涉,可事实证明,你做不到。”段云沉继续道,“方才我在看你,你放不下脸面投奔别人,若我不出现,你会饿死。”
话说的很直接,戳到了凌和月的痛处,他是没用,既有无用的善心,又死要面子不肯低头。
凌和月低垂着头,他认同这段话,他道:“您教训的是。”
段云沉道:“跟着我,我不会事无巨细照顾你,你要自食其力,做我的仆从,我只会保你不死,不要给我惹事。作为回报,我会给你工钱。”听到工钱这两个字,凌和月两眼放光,顿时有了气力,欣喜道:“好好好,放心吧大人!我一定努力做个优秀的仆从!”
段云沉取下了面具,他身形高大,整个人线条都很硬朗,看着像从过军的人,刀削斧刻的面容,显得他英气十足,剑眉星目下鼻梁高挺,轮廓深邃,但周身气质却并不锋利,而是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古剑,头发只是简单用缎带系住,风一过便如同丝线般缱绻划过他的脸庞。
凌和月想起了一些江湖传说,便连忙用手遮住眼睛,段云沉不解:“你这是做什么?”凌和月捂住眼睛解释道:“不是都说没人见过你的真容吗,你给我看了以后不会杀我灭口吧。”段云沉:“...哪儿来的谣传。”
他收了面具站起身,对凌和月说:“跟我走。”凌和月乖乖跟在他背后,再没有一点想逃跑的念头了,他决定先努力做个听话的仆从,从这位大人手里赚点钱。
段云沉把凌和月安排在一家客栈,自己住在旁边的房间,他道:“我还有事,你先在这里住几天,不要瞎跑,不要惹事,听到没。”凌和月点头如小鸡啄米。
一连几天,段云沉都是早出晚归,凌和月在房间里闷久了,趁段云沉回来的时候扒开门缝偷偷看他,每次出门前他都是心情不错的样子了,回来的时候反而一脸不爽,好像谁得罪了他。
联想到一些江湖门派争斗,每次看见段云沉阴沉的脸色都让凌和月不禁打了个哆嗦。
也不知道段云沉的事情要忙多久,凌和月就一直待在客栈的房间里,除了吃饭甚至连房门都不曾迈出去过,他发现自己是被关在朝溪楼里关习惯了,如今待在房间里,倒也不觉得闷。
三天后
段云沉在东洲野外一处池塘边,收起了鱼竿,他看着空空如也的鱼钩,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这是第七天一无所获了,这很反常,让段云沉心情很不好。此时一条不知死活的草鱼在他脚下不远的水里空游无所依,段云沉眉头一皱,运出一掌内力将那草鱼击飞。
水面被内力激荡开来,那草鱼飞向天空,而后重重摔入水中,段云沉站起身,收拾收拾回客栈了,他说的有事便是他要出门钓鱼,他听栖迟村的老头们说东洲池塘多,是个钓鱼的宝地,于是他听信了这话,一连几天都换着地方钓鱼。
错了,段云沉丢了手里的鱼竿,这里的鱼还不如栖迟村所在的绛洲城的鱼懂事。
他负手在身后,优哉游哉走在回去的路上,黄昏渐深,晚霞多彩,目光无意间瞧见了站在窗前的凌和月,他这才想起,他把这个人丢在客栈一连好几天,连一句话都未曾和他说过。
凌和月看见了回来的段云沉,心里一紧,一连几天段云沉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的样子,他不敢招惹段云沉,于是僵硬地朝段云沉礼貌点头,而后关上了窗户,乖乖待在房间里。
段云沉看见窗户啪地一声关上,心头泛起疑惑,不过他也未多想,便回了客栈,等他方回到客栈的大厅才注意到今天住店的人多了起来。
大厅里的人衣服制式皆是墨绿色,暗竹纹,是寒水山庄的人,段云沉放缓了回房的动作,听见他们交谈的内容,便心头一动,回到大厅点了一桌酒菜,静静听了起来。
年纪稍大的似乎是这一行人的首领,段云沉便坐在他身后,听见他对手下吩咐道:“兵器城,子时...不得有误。”
似乎是隐秘的内容,刻意压低了声音,段云沉听得不是很真切,但听到了兵器城这两个字,他心里便有了打算,凌和月下楼吃饭正好碰见了段云沉,便蹑手蹑脚坐在段云沉对面,刚想开口说话,便被段云沉低声喝令道:“不许说话。”
霎时凌和月如芒在背,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他闷头吃饭,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段云沉,连话也不让他说了。吃饭吃得战战兢兢,段云沉听完了他们的对话,见这一行人离开之后,才开始端碗吃饭。
瞥见凌和月紧张的神情,段云沉道:“可以说话了。”凌和月愣了愣,低头应是,还没想好该说什么,便听段云沉吩咐道:
“今夜先不要睡觉,收拾好行李等我回来,随时出发。”
凌和月点头如捣蒜,他还想让段云沉给他开工钱,把他那玉佩赎回来,便是不敢说错一句话,也不敢问要去哪里,反正这是程泠请来的大佛,总不至于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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