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灯会(2 / 2)
段云沉后退着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凌和月疑惑回头,看见段云沉慌张的神情,百思不得其解,“段大侠,你怎么了?”段云沉顷刻间稳住身体,结结巴巴道:“没...什么,没什么。”
凌和月近前去拉段云沉的袖子,恳求道:“。”段云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开凌和月的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这么大了还没逛过灯会吗,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没,没逛过。”凌和月失望地坐回窗边,淡淡地说:“从前都是身不由己,看到的景色都是一样的,静止的,从来没觉得灯会有什么意思,但是我今天看到街上的人自由自在地跑着跳着,就很开心,想和他们一样开心。”
段云沉本来就没打算答应,可是看见凌和月这失魂落魄的可怜模样,好像不让他去,反倒是在欺负他一样,“去去去,走,去还不行吗?少在这里装可怜了,好像我欺负你一样。”凌和月听到他同意一下弹起:“谢谢段老板!”
绛洲城本就繁华,水路发达,正值中秋更是热闹,水面上各式各样的的画舫游船往返流连,其上挂着颜色各异的灯笼,在水面上交相辉映,将周遭映照得斑驳陆离,
画舫上的女子将一首江南软曲唱得感心动耳,遏云绕梁,在旁合奏的另一个女子指间流泄出音音细韵,昆山玉碎。一曲唱罢,桥上的男女老少纷纷朝画舫上掷银子,不少银子坠入水中,人们也乐此不疲。
凌和月没有银子,他就一个劲儿鼓掌,段云沉跟着凌和月从街头逛到街尾,看见凌和月就是纯逛,看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眼见他眼馋得不行,也只是苦苦克制,不曾开口向自己索要钱财,段云沉挽唇笑得不明显。
凌和月是这样,表面乖巧顺从,心里却有着他自己的执着和尊严,明明一无所有,却也不愿意依靠别人。
段云沉一把拎住凌和月的后颈,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伸手。”凌和月怔怔地摊开双手,段云沉掏出一锭金子放在他手心里,凌和月惊得眼角都要张裂了,半天说不出话。
“想买什么就买吧,我不差这点钱,可怜巴巴的,以后别出去说我苛待了你。”凌和月感激涕零道:“谢谢段老板,我一定好好做事,绝不偷懒。”
段云沉把他推走,嘴里嘟囔着:“就这么点钱就把你感动到要哭了,没出息。”凌和月自然没哭,他兴高采烈地到处采买,无论是香喷喷的糕点,还是精巧的小玩意,都买了个够,但他都是挑的最便宜的买,把剩下的钱悄悄藏在袖子里。
段云沉跟在他身后,路过了一家首饰铺子,他情不自禁走了进去,眼见身旁的凌和月要去别的铺子,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把他带了进来,“客官,要瞧瞧首饰吗?”
段云沉扫视一圈,觉得都是凡物,开口便是:“把最贵的拿出来我看看,我要一支发簪。”掌柜的一听这话,心头一喜,把段云沉请到里间,呈上来一件放在锦盒里的发簪。
那是一支由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发簪,通体莹白温润,两股细枝缠绕着在簪头开成两朵莲花,一朵全开,一朵半开,即便是粗看,也能看出这是支上好的发簪。
“莲花?”段云沉尾音上翘,掌柜的忙圆滑道:“莲花好啊,意头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最是高洁之物,喻人低调涵雅,是上上的好。”
做生意的自然是能把自家的东西夸出花来,段云沉心里微动,侧目看凌和月:“出淤泥而不染,倒是配你。”凌和月以为自己听错了,明白他是在说自己出身青楼,没心没肺地笑了,话没过脑子:“嘿嘿,段老板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哪里配得上莲花这样的东西,你要说我是淤泥还合适那么一......一点。”
眼见段云沉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严肃,凌和月又怕得缩起了肩膀,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段云沉,但是明显段云沉有些生气,想着自己现在终于懂了为什么在话本里常常看到作者写伴君如伴虎了,身边是这样一个你都不知道啥时候哪句话就得罪了的人,谁能不怕啊。
“我要了,多少钱。”
“一百两金子。”
“一百两?金子?”凌和月瞠目结舌,连忙摆手,“算了算了,太贵了,我可还不起礼。”
“要你还什么礼?”段云沉把银票递给掌柜,拿起那支莲花玉簪把它插进凌和月的发间,而后把那支破破烂烂看起来就用了很久的竹簪丢进锦盒,还没等凌和月想把那竹簪拿回来就带着他出了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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