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嘴馒头(1 / 2)
一嘴馒头
几天后
刑律堂门口,那一座巨大的狐貍雕像下,苏灯身着黑金华服蹲在地上,从旁边的桶里掏出鲜肉喂给狐貍,宠溺地摸了摸狐貍们的头颅,他脸上仍然戴着面具。
从前杨长老觉得他是在模仿段云沉在守秋的穿着风格,但段云沉一贯很朴素,不会在衣着上突出自己的身份地位,随着段云沉越来越不常回守秋山,苏灯在守秋山扮演守秋之主的时间越来越久。
杨长老便觉得,苏灯渐渐脱离了扮演段云沉的意图,越来越像这座山的真正的主人,不由让他担忧守秋山会不会一夜之间易主。
他走到苏灯面前,刚在段云沉面前告了苏灯的状,回来之后就听闻了寒水山庄投降的消息,一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以为苏灯就算是胜也是险胜,没想到他赢得这么轻松,此时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苏灯,就碰见了他。
权衡之下,杨长老恭敬道:“苏公子。”
苏灯拿手帕擦了擦沾满鲜血的手,和和气气地笑看着杨长老:“您回来了,如何,和主上相谈甚欢?”这夹枪带棒的说辞让杨长老脸色更难看了,于是他决定低头:“是我僭越了,主上说守秋一切事宜由您做主,叫我再敢质疑您就退位让贤。”
意料之中的回答,苏灯笑意更深,他将一个锦囊递给杨长老,用他那和煦如春风的声音对杨长老说:“这是主上之前吩咐去办的事,现下就麻烦你亲自去给主上送去,就当是将功补过,我既往不咎。”
杨长老低头接过这锦囊,应了声是,他明白苏灯就是故意在此处等他,就是在故意让他瞧瞧这守秋山到底谁说的话算数,苏灯见他已然臣服,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
栖迟村
一望无际的农田里,几个身影在其中劳作,段云沉戴了个草帽正在锄地翻土,他脚踩到铁楸上微微使劲扎进土里,然后手握住握把往下一压便撬起一铁楸土,翻出一趟浅沟后,再翻出一个小小的坑,便往后退继续翻土。
凌和月跟在后面把对半切开裹上木炭灰的土豆块儿丢进段云沉挖好的沟里,夏淮跟在凌和月后面把坑再填回去,三个人各自分工,便把这几亩田都种上了土豆。
深秋的季节,阳光还是时常毒辣,夏淮干了一两个时辰就喊着要罢工了,凌和月看他没有草帽被太阳晒得冒汗就把头上的草帽递给他戴,刚递给夏淮,自己头上就多了个草帽,回头一看果然是段云沉,他的头发在阳光底下微微发光,笑容灿烂。
凌和月低声说了句:“谢谢。”“忙了好一会儿了,去休息吧。”段云沉指了指田埂,凌和月确实有些累,他也就没坚持干下去,夏淮见他去歇息了赶紧跑过去把长草的那一处抢了,让凌和月坐旁边没长草的梆硬的地方。
杨长老刚到村里便看见他那平日里生杀予夺,挥斥方遒的主上在地里翻土,一时哑口无言,明明年纪不大,心态却他这个中年人还老,都已经过上了悠然见南山的归隐生活。
杨长老走了过去,朝段云沉行礼:“主上。”段云沉见他来,便收了铁楸,将手搭在握把上,示意他不必多礼,杨长老这才开口:“苏公子亲率部下,大败寒水山庄给死去的兄弟报仇了,寒水山庄赔偿了五万两银,且答应以后不会轻易冒犯守秋。”
段云沉点点头,吩咐道:“回去帮我给他带句话,叫他把这钱分一部分出来,用来抚恤死去兄弟的家人,别叫人家寒心。”“是。”杨长老这才想起了苏灯的嘱咐,便把那锦囊递给段云沉:“这是苏公子托我交给您的。”
段云沉接过后看了看,是他要的东西,于是小心翼翼收回他的袖子里,“苏公子,重重发落了被俘的寒水山庄的人,用的是您的名义,您....”杨长老观察着段云沉的脸色,没有继续说下去,段云沉依旧云淡风轻:“无妨。”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听他吩咐就是了。”
“您?”杨长老还是不吐不快,“您就这么信任他?”段云沉只是笑了笑,讲起了一些苏灯十几岁时候的事。
“凌和月。”夏淮嘴里钓了根狗尾巴草,随意地问他,“你姐姐什么时候把你接走啊。”“怎么?”凌和月疑惑看他,“我待久了你嫌弃我了吗?”
“哼。”夏淮瘪瘪嘴,“不是!就是觉得跟你熟悉了,觉得你这人心地还挺好的,有点舍不得你走,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整日跟个木头一样,叫人看着烦!”
“那你都看我烦了,还舍不得我走啊。”凌和月听见他这么说,心里有一些开心,“我之前戏弄你,你不生气了吗?”夏淮白了他一眼:“我哪有那么小气啊,我就算气,我也不是气你,我气我师父,为了给你出气,我师父罚我跪,你昏迷了五天,我就跪了五天!不止罚跪还要伺候你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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