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牍劳形(2 / 2)
“父亲,这不也是个机会吗,只要等他们鹬蚌相争,你不就能知道守秋之主到底是谁了吗?况且还有程言,他不是一枚最好的棋子吗?”
程言....是啊,正好程言也在,凌殊翰压下了怒火,叫程彦起来,“你回程家之后,给我好好查查这守秋之主的身份,他身后的靠山,是程家。”“程家?”程彦愣住,怎么会是程家,他在程家从来没接触过什么守秋的人,可明明程泠也说过程言在守秋山,那便说明程泠和这守秋之主一定关系匪浅。
凌殊翰出了口浊气,挥挥手叫程彦退下:“滚,再敢乱来我必定饶不了你!”程彦默默退下,转身时笑容就再也忍不住了,蹦蹦跳跳离开了府邸,心里暗暗地说,父亲,您就好好忙着怎么收拾您的江湖吧。
程彦走后,凌殊翰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房梁上无声无息的黑衣人,吩咐道:“褚原,跟着少主,程泠一旦起疑,就杀了她。”
守秋山的一个大晴天,薄雪消融,偏殿淡淡的药香氤氲,是大夫把香炉里的熏香换成了安神香,段云沉一大早起来便在书案前处理守秋的事务,其实他把大多数事情都推给了苏灯,但苏灯见他已然回来,便执意把最近他未处理过的案牍全拿过来了。
段云沉向来是个坐不住的,即使他身体尚未恢复,也低头在书案前仔细处理呈上来的案牍,他的长发以金冠固定成马尾,铺在一身靛蓝色华服上,剑眉微蹙,星目低垂,守秋大大小小的破事让他深觉烦躁,苍白的脸色上唇色也更褪了几分,于是执笔在文书上批上:这样的破事再来问我就退位让贤!
言简意赅,是他一贯的处事风格。
这一切的起源便是苏灯直接把寒水山庄打趴下了,此事一举震惊了整个江湖,于是最近守秋的事情真是多得让人头疼。上到商贾要与守秋合作开辟新的商路,下到小门派要举家投奔守秋都要段云沉示下,他丢开了一本文书,揉了揉眉心,心里想的却是要不是为了暂时躲躲魏渝真,他就留在栖迟村疗伤不回来了。
一碗汤药被放到桌上,段云沉去看身旁的人,顿时所有的烦闷烟消云散,“你来啦,怎么样,在守秋山还习惯吗?”凌和月面色平静,抱着托盘不接段云沉的话:“快喝吧,快点好起来。”
你好起来我才好离开。
段云沉用左手端起了药碗,品茶一般浅饮,他道:“你这么关心我,我可舍不得这么快就好起来,别看我现在很精神,其实我伤得很重的,没有个把月根本好不全。”凌和月知道他是故意拖延,想把自己留在他身边久一点,不过凌和月本以为段云沉会不要脸地说他这身体要花半年时间休养,没想到他倒实诚,只说个把月。
凌和月不答,段云沉便接着说:“你怎么希望我快点好起来?明明我病得越久,按照咱们的约定你赚的钱也更多,对你没坏处的。”凌和月继续不答,他磨磨蹭蹭把药喝完了,凌和月收了碗就走了。
他方回自己的住处坐下,乔筠便来了:“凌公子,主上请您过去。”凌和月在心里骂段云沉话多事多,身体还是老老实实过去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段云沉见他来,心情很好,笑容一直没收回,眼睛亮亮的,凌和月双臂抱胸站在门口,用眼神示意段云沉有话快说,段云沉不说他要干什么,只是看着凌和月笑,于是凌和月受不了他这样子赤裸的眼神,开口:“你又要干什么?”
段云沉朝他招手:“外面天气好,扶我出去逛逛,屋里太闷。”凌和月皱眉:“你伤得有那么重吗,虚弱到连路都走不动了?”段云沉点头认真道:“我真的很虚弱。”
凌和月才不信他的鬼话,但还是伸手把他拉起来,“要去哪里逛?”“就在后院走走。”
碧海殿的后院是一处假山丛林,种了些耐寒的植物,所以即使是冬日也是绿意盎然,远远的小山堆上还修了座凉亭,飞檐上一只苍鹰展开羽翼飞起,发出一声鹰唳,吓到了底下在树丛中睡卧的狐貍,于是被养得油光水滑的狐貍到处乱窜,显得野趣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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