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月亮(2 / 2)
段云沉离开骁骑营之后,抖了抖手上残留的香粉,这种异香味道很浅但是能留存很长一段时间,是江湖中惯用的追踪香粉,就他刚刚在祁景扇子上摸的那一把,最起码几个月都不会消散,接下来只要用能感应到这种香味的蛊虫寻找,应当就能找出些线索。
骁骑营内
祁景目送着段云沉离开,坐回椅子上,拿折扇轻敲桌面,沉思片刻,有人告诉祁家这段云沉是守秋之主,叫他们小心提防,可方才试探他,眼见段云沉这沉不住气的模样也不像是什么江湖组织的领袖啊。
常听闻他在程家就是个透明人,脾气乖戾,不招人待见,这样的人会韬光养晦十年?可他若真是一事无成,只知安然度日,又为什么会来寻赵意初的踪迹呢?
“来人。”祁景轻唤,从外面进来两个骁骑营的将领,他吩咐道:“去探探他的虚实。”“是。”
入夜
段府内还是一片漆黑,凌和月站在府外,摊开手心低头看着他今天打磨了一天的木头月亮,小巧但不精致,段云沉给他很多东西,很多金子,发簪,还有被他丢掉的匕首,而他什么也没有给段云沉,秉持着礼尚往来的念头,凌和月也想把他亲手做的月亮送给段云沉。
慢慢踱步进了段府,凌和月点燃了卧房的烛火,没看见段云沉,床上也是整整齐齐,没动过。他走入院子,看着假山出神,段云沉伤那么重,右手连擡都擡不起来,他能去哪里?
京城即将宵禁
一只袖箭破空而来,直袭那一道高大的白色身影,怎样那白衣人在转弯进入巷子的同时侧过身就正巧躲过了这致命一箭,骁骑营的人皱眉,运气这么好?又一支袖箭飞来,正要射中那白衣人时他又走到了柱子之后,等袖箭扎进柱子,他淡定走出,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袖箭。
骁骑营的人吸了口冷气,放了第三支袖箭,撕裂空气直冲背心,白衣人身边既没有巷子也没有柱子,看他还怎么躲,正在这时,白衣人腰间的钱袋落地,他一躬身捡钱袋之际,那袖箭就从他脊背擦过稳稳扎在酒家的幌子上。
三次竟然都让他误打误撞给躲过了,骁骑营的两人一对望,拔出袖里剑穿过人群朝他而去,只是等他们靠近,那白衣人却早没了踪迹,京城无边夜色之间,一道白色的影子穿梭其中,如一只翩然的蝶,轻盈地踩着墙壁便翻过段府的院墙。
此时在院子发呆的凌和月被落地的声音吸引,他转头看去,段云沉正从高高的院墙落下稳稳站定,如此敏捷,简直犹如生长于空中的燕雀,段云沉落定后看见了意料之外的凌和月,本来稳稳的身子硬是倾斜了一下,险些崴到脚。
“和...和月,这么晚了你不怎么没回去?”段云沉尬笑了两声,小心翼翼向他靠近,眼见凌和月已经皱起了眉头,段云沉心虚到冷汗直冒。“昨天还要死不活地连筷子都握不住,路都走不稳,全靠我服侍你,今天就健步如飞了?”
果然,凌和月阴阳怪气的一句话已然出口。
“嘿嘿。”段云沉笑道,“那不是有你给我喂药,我好得快嘛。”凌和月见他这嬉皮笑脸的模样,想到这一连几天段云沉装病的死样子就咽不下这口气:“要论装病,谁能比得上你段将军,以假乱真,耍得人团团转。”他咬牙压下一股无名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握起拳头就是重重一下。
段云沉挡住脸,知道自己今天没法善终了,只恳求道:“别打脸,别的地方都行。”
本来直冲段云沉脸上的一拳,生生下移,直中他腹部,段云沉被揍得哀嚎一声,虾米般躬起身子,顺势就扑倒在凌和月身上,可怜兮兮道:“别揍我了,我不装病哪里能骗来你的怜悯。”
“哼。”凌和月没有揍下一拳,只恶狠狠说,“再敢耍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诶!?”段云沉紧紧抱着他,“可别,我再不会了,你在我身边我伤好得快。”凌和月任由他抱着自己,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我亲自去给你抓的药,还以为喂给你是什么灵丹妙药,能医死人肉白骨。”
“不是药,是你,你就是我的灵丹妙药。”段云沉笑得温柔,下巴在凌和月脖子上蹭来蹭去,“有你在,我做什么都得劲儿。”“哼。”凌和月又哼一声,气消了大半,“怎么刚认识你的时候,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矫情饰诈又喜欢偷奸耍滑。”
段云沉松开他,在月色里微微弓起身体和凌和月平视,眨了两下眼睛:“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没看出来你这么通情达理,心地善良。”凌和月对上他炽烈的眼神,被烧灼地转过头,“别以为夸我两句我就原谅你了。”
“那怎么能够,肯定是要好好赔罪的,明天是上元节,能不能请凌公子赏面出来一叙。”段云沉直起身体,发出邀请,“我定个酒楼,摆一桌子好菜,一定好好赔罪。凌公子您看成吗?”
“什么赔罪,说的比唱得还好听,不就是想让我陪你过节?”凌和月无情地戳穿他,段云沉挠了挠头,回道:“是,您慧眼,那您愿不愿意来?”
凌和月挑眉,回敬他:“别您来您去的,我又不是你老板。”似曾相似的一句话让段云沉忍俊不禁,这就算是同意了,凌和月没再久留,转身便离开了,段云沉看着他的步履轻松,不由心头也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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