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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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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脸色难看得很,皇帝也不是傻子,明显的栽赃已然被揭穿,“祁太尉...”凉飕飕的声音传来,祁山跪地挣扎道:“段云沉确实是守秋之主!”“证据。”皇帝只说了两个字,他是忌惮江湖势力,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要草木皆兵。

祁山头上冷汗直冒,突然想起来姜殊翰给他支的招,转身出去把他掳来的守秋山弟子带进来,方才这些弟子一直在隔壁牢房听着几人对话,只是眼前被蒙了黑布,祁山威胁道:“你可以隐藏你的容貌,但是你没法改变你的声音。”他在守秋山弟子耳边说:“听了这么久,告诉我你家主上的位置,警告你不要胡乱指,若是指错了,你家主上便是欺君之罪,要被当场诛杀的。”

听声辨位是江湖人的必备技能,守秋山弟子不敢乱指,况且他们在守秋山听到的一直是苏灯的声音,手指便坚定指向苏灯的位置,祁山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幕,怎么会...不是说段云沉才是守秋之主吗?他不信邪,又拉来了一个弟子,还是指向苏灯,又拉来一个,还是坚定地指向苏灯。

他自然不会知道,苏灯一直代替段云沉管理着守秋,就算来一百个人,指向的也只会是苏灯。祁山还要再挣扎,皇帝却已经不耐烦了,“够了。”皇帝一拍桌案,祁山应声而跪,“祁太尉,朕信你是正直不阿,没想到你也会胡乱攀咬,陷害忠良。”

“皇上!他真的是....”“不必再说。”皇帝示意他闭嘴,“赵意初的账,朕都念在你是朝中重臣的份上没有放在台面上治罪。”赵意初...这是皇帝和祁家之间心照不宣的博弈,如今骤然提起,自然是想翻脸了,祁山只能退步:“臣不知,臣是受人蒙蔽。”

“罢了,不管你是受人蒙蔽还是有心陷害,都到此为止,来人!”骁骑营的人听令进来,“将此人处死!”那人惊叫着被拖走,祁山闭上了眼睛,皇帝,真的要彻底和世家为敌了。

段云沉心里没有半分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没想到世家和皇帝之间的裂隙已然如此巨大,皇帝是下了决心要和世家对抗了,怕是不日会有一场大战......

“臣知罪,已铸大错,自请卸任离京,回白山洲,颐养天年。”祁山语气冷硬,言下之意却是皇帝既然要和世家对着干,我便回白山洲亲自领兵,将刀架在皇帝的脖子上。

如果皇帝答应,便是放虎归山,无法将祁家留在京城为质,况且祁家如今已和储家联手,这一下是一次性得罪两个世家,可若是向世家低头,赦免了祁山的过错,请祁山留在京城,天子威仪又成了笑话,又不知多少寒门子弟要被戕害,虽然收回边关兵权,但是此时赵意初也未能真的接手边关,若是低头,便是又回到了和世家对峙的局面。

几双眼睛盯着皇帝,不知他会作何决定,虽然一开始这场审讯的中心是段云沉,但是现在俨然已经变成了皇帝和世家的博弈,或者说,水火不容的双方,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祁山以退为进,逼皇帝低头,此前皇帝已经一再低头,但此时,众人还真的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决策。

良久,空旷的石室传来皇帝的声音,他淡定从容,掷地有声:“准。”一个字,将姜国的脊梁挺起,也预示着着姜国即将到来的风雨,祁山看着不肯低头的皇帝,手握成拳,连礼仪都顾不上,拂袖转身便走。

段云沉还笔直地跪在地上,皇帝未请他起,此时看着离去的祁山,皇帝甩了甩发昏的脑袋,坐在椅子上,良久石室都是寂静的,落针可闻,“段云沉....”皇帝开口,却没有方才的气势,像是话家常一般问他,“你觉得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多少?”问的是,不屈从于权势,敢于和皇帝站在一起的人,还有多少。

“臣不知。”段云沉如实作答,“但臣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皇帝微微叹了口气,苏灯冷不丁开口:“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场面变得更寂静,话没有指向谁,段云沉心里漏了一拍,被苏灯这大不敬的话吓了一跳,连忙用眼神示意他别瞎说。

而皇帝的目光落到苏灯身上,打量着这个人,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他知道苏灯在说世家已失人心,天下百姓苦门阀士族久矣,但苏灯竟然敢直言不讳,倒是有趣,段云沉见皇帝没有怪罪苏灯,才松了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皇帝发问,苏灯选择镇定说谎:“草民夏灯。”苏这个姓氏,在皇帝耳里还是足够敏感。“江湖与朝堂本该互不干涉,朕希望你明白。”虽然今日的事以祁山落败告终,但是该敲打还是敲打。苏灯朝皇帝一礼:“草民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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