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2 / 2)
刚刚那个黑影那么熟悉,难道是他?
如果他和娘没有关系,他大可以不用欺骗自己,甚至于自己误会了娘,就是因为他的三言两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凌和月从地上爬起,跑进雨中,他要去问清楚,问清楚这一切。
“凌和月!你又要去哪里?”夏淮见他跑远,只好跟了过去,细雨越来越大,将一前一后两个奔跑起来的身影融为模糊的两团。
百姓们听说要打仗,慌得行李都来不及收拾便四处逃窜,凌和月穿梭在逃难的人群中,逆行往王府而去,夏淮拗不过他,只能跟在他身后,等凌和月赶到之后才发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夏淮从逃难的人群中挤出,跑到凌和月身边,见他愣在原地发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要把他带回别院,“我师父叫我保护你,你配合一下好吗,现下马上要开战了,别到处乱晃,不然我一个人哪里保护得了你。”
“夏淮。”凌和月握住他的手,问道:“我们算朋友吗?”夏淮愣住,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答:“不算!谁跟你是朋友!你跟我回去。”听他这样回答,凌和月双膝一弯便给夏淮跪下了:“那我求你,你能帮我吗?”
这一跪把夏淮吓了一跳,他一把拉起凌和月,骂道:“凌和月你一天到晚发什么疯,我服了你了,你有什么事直说行吗,动不动就下跪,我求你少给我折寿了。”
这意思就是同意了,凌和月恳求道:“带我回程府,我要去见一个人。”“不行!”夏淮果断拒绝,“我求你了。”凌和月再度恳求,夏淮真想一拳把他打晕带回别院,可他终究是见过了凌和月因为他娘的事情伤心欲绝的样子,还是没忍心无视。
等到了程府的后院,才发现整个程府内院被江湖人士层层包围,夏淮好不容易才找到守卫薄弱的地方,不情不愿把凌和月拎上围墙,再把他拎下来,凌和月也不管会不会有人发现,直奔向程明煦的院子,见到了照顾父亲的音姑姑,她对凌和月的到来感到意外:“言公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音姑姑,你是程家的老人了,我娘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凌和月急切道,“我要你告诉我,姜殊翰和我娘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仇。”
如果不是恨,怎么会刻意说不认识,如果不是恨,怎么会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京城这些达官贵人平时有个什么争吵都能传得人尽皆知,一个活生生世家公子丢了这种事,姜殊翰怎么会不知道!他明明说过自己和母亲长得像!为什么他要隐瞒!
“你怎么会知道他?”凌和月从音姑姑的语气里听出了她一定知道内情,便迫切追问:“告诉我,我娘是不是得罪他了?”音姑姑犹豫片刻,见凌和月这般着急,也只好和盘托出,“得罪倒是没有,只是你娘在出嫁前,和他险些成婚,只是虞家的族老觉得他只是个空壳王爷,便退了这门亲事,和程家订了亲,这件事在当时的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或许是为了避嫌,后来也没听过他们两个有什么交集了。”
凌和月后退了两步,果然,他们是认识的,订亲?原来母亲成婚前,和姜殊翰竟然有过一段缘分?往日虞嫱说过的话浮上心头,她说她曾经辜负过真正爱她的人,原来那个人就是姜殊翰,难怪他要让自己叫他父亲大人....
回想往日姜殊翰在床榻间逼迫自己的场景,凌和月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吐了出来,他明知自己是故人之子,竟然还,这样对待自己?
凌和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姜殊翰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奴隶场,难道是巧合?为什么自己会被姜元纬带走,为什么姜元纬要仆从不要告诉他的父王自己被他折磨,他的父王不正是姜殊翰吗,还是说,那座奴隶场,本就是姜殊翰的,难道说自己被拐走,本就是姜殊翰做的,为了报复母亲,为了报复她背弃了他们之间的缘分?
这个猜测让凌和月浑身发抖,他这十几年的苦痛,十几年和母亲的分离,都是有人刻意为之?他要搞清楚,如果这一切都是姜殊翰做的,母亲的病,母亲的死便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凌和月觉得自己正在接近真相,现在需要一个证据,证明他的猜测,会是谁,该问谁,究竟该问谁,奴隶场的位置他根本就不知道,而后便被带去了东洲的朝溪楼,等等,朝溪楼,为什么闫妈妈一个东洲人会远赴京城把自己带走,这根本不合理,她去哪里挑人不好,偏偏在姜殊翰离开的第三天就把自己带走了,难道朝溪楼,本就也是姜殊翰的?
怪不得他会问自己想不想活,竟是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凌和月不住摇头,如果这一切都是姜殊翰做的,那就是他害死了母亲,也害得自己沦为了玩物,所有的猜测都需要证据,凌和月紧蹙眉头,大步流星离开了程府,这一次他直接从大门口离开,仆人看见他突然出现,本想把他驱离,程雨华却叫人住了手。
凌和月一路风尘仆仆,他寻了匹马攀上马背,正欲前去东洲,被夏淮一把拽住缰绳,“凌和月,你究竟要做什么,你再瞎跑我真的把你会打晕直到师父回来。”
凌和月面无表情道:“夏淮,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决,请你不要拦着我。”“我师父叫我保护你,我不能不管你。”夏淮握住缰绳不松手,凌和月皱了皱眉,“去东洲不会有危险,我自己会保护自己,这对我很重要,如果你把我打晕不让我去,我这辈子都会介怀,我余生都会活在痛苦里。”
他说的话很重,夏淮眼见他面色冷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只能松开了缰绳,凌和月见他让开,猛地一踢马腹,闫妈妈带他离开京城前往东洲之时,他又惊又怕,把路线记得清清楚楚,此时仿佛又浮现在眼前,他目光坚定,朝东洲飞奔而去。
夏淮见他离开,气急败坏地跺脚,心想师父这是给他安排了一个什么鬼差事,凌和月平时看着柔柔弱弱,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犟起来真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他一边骂一边牵来了马匹,翻身上了马跟着凌和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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