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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换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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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泠无助地闭上了眼睛,心里破碎一片,从前为了让程彦不受欺负,父亲从来都是让程家人把程彦当成他的亲儿子,所以程彦拿了家主令牌调兵自然不会有人怀疑,怎知却是养虎为患....偏生这虎还是她一手养大的。

他害死了程尧,害死了宣靖,害死了姜诺,害死了锦若,甚至还有脸在自己面前装作柔弱可欺的样子。太恶心了,程泠侧脸贴在地上,随着马车的行驶,身体也随之晃动,她犹如雨打秋叶一般颤抖着说:“太恶心了...”

此时天下

储家兵力直指皇城,明日便可抵达,祁家兵马一路从白山洲南下,不日也可与储家军会合,而程家的大军也正从西边靠拢祁家军。

祁景在马背上收到了程彦的传信,他阅后便将信件递给了同在前行的祁山:“这个姜殊翰倒是有本事,竟不费一兵一卒就把程家的兵马驱动了。”祁山丢了信件,冷哼一声:“他是有本事,竟舍得把自己的亲儿子送给程家,让自己的儿子叫了别人十几年的爹。”

“真够忍辱负重的,爹,你说这次咱们三大世家一起进攻皇城,那皇帝是会投降还是自绝。”祁景得意洋洋道,“给过他机会,眼下倒是他自己不中用,把世家得罪了个遍,靠着禁军那么些个酒囊饭袋和柳家那两万援军能顶什么用。”

祁山并未回话,他静静看向远方的落日,算着时辰,储家应该要进攻了。

天方亮,来自储家的大军便已经逼近京城,皇宫宇内,皇帝稳坐于上方,臣子们战战兢兢,谁都知道储家造反了,祁家的兵马也在路上,甚至程家的兵力也莫名其妙从青州而来,三大世家说造反就造反,这柳家加上禁军怎么也招架不住啊。

往日庄严肃穆的朝堂,此时是人心惶惶,有位大臣走了出来,跪地道:“臣...臣年迈,自请离京回乡养老,请陛下恩准。”众人皆知,他这是明目张胆临阵脱逃,可往日自诩正义的官员们,见局势如此不妙,也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斥责那位大臣。

皇帝平静道:“准。”此话一出,大臣一溜烟便跑了,接着就有更多的人出言要告老还乡,皇帝一一恩准。

退朝后,皇帝站在皇宫的高墙之上,望着远处的落日,他将手掌慢慢放到厚重的石砖上,感受着即将到来的一场厮杀,黑衣人拾阶而上,慢慢走到皇帝面前,皇帝转过身看他。

眼前的人一改病容,此时精神矍铄,站在皇帝面前如一颗劲松,“丞相。”皇帝唤他。

程明煦点头见礼,这是他与皇帝合谋之后的第一次会面,“听闻夫人病逝,节哀。”闻言,程明煦一直淡然的面容上陡然出现难以觉察的悲伤,他垂眸道:“多谢皇上挂怀。”

“程家兵马动了,正往京城而来,这一局棋终于是走到这一步了。”皇帝轻叹道,“探子来报,领兵之人是程彦,想必杀了程尧的,也是他。”

得出这个答案,程明煦没有半分如释重负的心情,只是失望中掺了些无奈,其实自程尧死后,程彦的嫌疑就非常大,只是程明煦并不相信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会是别人安插进程家的棋子。

所以他从程尧尸首运回京城后便开始假装卧病,以程家的衰弱作陷阱,想引蛇出洞,看看到底是谁在程家搅弄风云,他暗地里一直在推动寒门在朝堂上与世家针锋相对,加速了世家与皇帝反目,有程家和柳家的兵马作筹码,换皇帝下定决心与祁储两家开战,将朝堂内外彻底清洗一遍。

是从一开始为世家设的局,背后执棋之人一直是程明煦。

“臣会处置他。”程明煦平静道,“此来是有事相求。”皇帝示意他开口,“丞相为国尽心尽力,但说无妨。”

程明煦斟酌片刻,恭敬道:“请皇上恕段云沉欺君之罪,他是在臣的授意下于江湖招揽部下组建了守秋,去救赵意初也是臣的命令,包括对您隐瞒身份,也是臣的主意。”

皇帝放在城墙上的手暗暗握紧了砖石:“哦?”他面色如常开口问道:“原来他是丞相的手下?”

程明煦摇头:“并非,是他自愿与臣合谋,没有手下这一说,他一直奉您为主,隐瞒身份是不得已而为之,眼下他领兵支援皇城,望您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他的欺君之罪。”

皇帝负手于身后,将目光落在言辞恳切的程明煦身上,一个隐在暗处的江湖组织,收买了柳家又有程家的兵马,天下还能有谁的筹码比程明煦手上的更多,若眼前的人起了贪念,此时离开皇城自己称帝也未尝做不到。

可现在他却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嘴上说饶恕,又暗示段云沉手握柳家的兵马,正往京城支援,若不饶恕他,他大可以临阵脱逃,程明煦表面臣服,实则又在行世家那一套胁迫的路子。

皇帝放在身后的手渐渐握成拳,他轻笑了一声:“丞相言重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何错之有。”

程明煦直起身体,捉摸着皇帝的意思:“那臣便先替他谢过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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