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补牢(1 / 2)
亡羊补牢
夜色昏暗,点点火光从天而降,如天上星辰陨落,烧灼天际。
喊杀声响彻绛洲城外,如程明煦所料,寒水山庄果然派人来截杀粮草了,只是光寒水山庄倒是好应付,麻烦的是来自禹峰的刺客混入其中,一时将守秋的阵型冲散,众人应对不暇。
苏灯两手提着安忍剑,浴血奋战,喘了一口气再挥剑砍倒一人,从守秋山而来的支援也加入了战局,寒水山庄下了死手,用火攻的方式逼得守秋不得不被迫防守以保护粮草不被毁。
他刚劈断一支飞来的箭矢,眼前被火光照得暂时失去辨物的能力,凌厉的破风声传来,苏灯凝眉后退一步,一柄长剑横切向他方才站立的位置。
苏灯挥剑挑开来人回转的剑势,眼前的人一身黑衣,死气沉沉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与苏灯过了几招,使一剑从天而下重重劈来,苏灯只能双手握剑抗住,两剑相接发出响亮的铮鸣。
褚原诡异一笑,压着苏灯的剑突然尾部上翘,剑尖下沉直指苏灯的心脏,擦着剑身,由劈改刺,一剑袭来,苏灯来不及躲开,心下空明一瞬,还没来得及思考对策便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往右后方一倾,便化解了这刺来的一剑,剑尖刺入空气,褚原身体前倾落了破绽,段云沉飞身在空中旋转一周,两脚踢中褚原的胸口让他整个人飞了出去。
月沉剑被段云沉挥出一道霸道的剑气,褚原落地后滚了一圈,后背被剑气劈中内里被震得五脏剧痛,猛喷了一口血,他连犹豫的空当都没有便飞也似的逃了出去,火光再次照亮天空,月沉剑在段云沉手中如狂风席卷落花将飞来的箭矢绞断。
苏灯呆呆看着段云沉守在自己身前挡下飞来的箭矢,眼里是无法遮掩的愧疚,箭矢暂时停下,段云沉回身对守秋山的人喝令道:“负责押运的人先走,其余人随我断后!”
押运粮草的队伍再次动了起来,众人在夜里一时也看不清下令的人是谁,便随着段云沉的命令护着押运的队伍后退,寒水山庄的人见他们阵型恢复整齐,毫无破绽,便也只能先撤退。
守秋众人正欲前去追杀,段云沉的命令便随后而至:“穷寇莫追,守住粮草,点燃火把,前行。”一时周遭亮了起来,火把映照城外山路,段云沉趁众人尚未看清他的面容,便匆匆离开,苏灯急忙跟了过去。
押送粮草的队伍在山路上缓缓前行,段云沉一路跑到没人能看到他的位置,“云沉!”苏灯叫住他,段云沉停住脚步,微愣了一瞬,犹豫究竟该不该转身,末了他还是转身笑看着苏灯道:“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你得自己小心了,我不是每次都能及时前来帮你。”
“以后?”苏灯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眼里涌出一些悲恸,复杂而浓郁,“难道你不回守秋山了吗?”
这话明显就是在告别。
“不回了。”段云沉依旧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我现在是逃犯了,若皇帝一心要杀我而下令攻打守秋山,我心难安,你应该明白的,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便是我离开,不用担心我,还没建立守秋之际我也常被追杀,现在不是也好好的吗?”
“对不起。”苏灯艰难开口,又觉得这句道歉实在太轻,接着道:“是我自作主张威胁皇帝,我只是想...想...”段云沉明白他心里的苦楚,于是朝他走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没关系,苏灯,如果那份诏令能让你放下心结,就值得这么做。”
“况且是咱们一起骗的皇帝,我也不算无辜,回去吧苏灯,守秋没你不行。”
“没你也不行。”苏灯语气哀伤,眼里蒙上一层水雾,“守秋是你的家啊,云沉,你舍得就这么走了吗,守秋山易守难攻,京城战事刚歇,边关战事又起,皇帝根本分不出精力对付你,你留在守秋山好吗,我们并肩作战,皇权又有何惧。”
段云沉平静地看着苏灯,他缓缓道:“那以后呢,等以后皇帝有精力对付我了,要守秋护着我吗?让无辜的人为我而死?而我躲在一旁,看着江湖因为我而重新陷入纷争?岂不是重演了当年苏家的惨状,苏灯,我不会这样做的,你亲身经历过当初的围剿,你应该明白那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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