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千里（2 / 2）

往日即便是与魏渝真决战，段云沉也未有半分惧色，硬生生战胜了那个强大的对手，就算面临在祁家地牢那般的险境，他也能成功脱身，可这一次，他连剑都丢弃了，半分反抗也不曾，心甘情愿被带走。

他要把凌和月留在世间，却要自己奔赴那一条死路。

凌和月只觉五内剧痛，不断涌上的窒息感快要把他淹没，明明段云沉帮皇帝做了那么多事，帮皇帝拿回了边关兵权，帮他解救寒门官员，帮他打赢那场平反之战，为什么皇帝却一定要杀他....

边关....赵意初。

凌和月从方才的回忆里想起这个人，赵意初已经是边关的将领了，在皇帝面前说话一定有分量，若他上书向皇上求情说不定能保住段云沉的性命，眼下若是他进言，说不定一切仍有转机。

凌和月的头渐渐擡起，目光落向静静躺在桌上的月沉剑，他扶着桌角起身，将月沉剑背在身后，毅然决然离开了房间。

“凌和月。”夏淮拦住了他，焦急问他：“你又要去哪里？”

“边关。”凌和月眉目清冷，问他，“我要救段云沉，你也要拦着我？”夏淮摇头，“你知道怎么去边关吗？”凌和月抿了抿唇，睫毛垂下，他不知道，而且他更知道他就算到了边关也不一定能见到赵意初，赵意初也不一定会答应写信，就算拿到了信也不一定能救下段云沉。

去边关挽救段云沉的性命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可如果不去，便一丝生的机会也没有，纵使知道徒劳无功的可能性很大，凌和月也要去尝试。

“我知道。”夏淮的一句话让凌和月再度燃起了希望，“当初是我护送赵意初去的边关，我知道怎么去，你要去救师父，我陪你去。”

夏淮脸上已隐去悲伤，唯有独当一面的镇定：“走，事不宜迟。”

从守秋山下，一路快马奔行，周遭的风景从漫天的黄叶变为渐渐转变为枯槁般的光秃秃的树木，雪花越来越密，裹着寒风将凌和月身躯的温度一点点刮落，他紧握着缰绳的双手冻得发红，手心被粗粝的皮革磨出血痕，从守秋山离开来不及换下的单衣扛不住北地的风寒。

可此时凌和月的心中却没有半分退缩意图，他迎着风雪朝边关而去。

京城

一匹快马先行到达，程明煦下马朝皇宫而去，身后另外一匹马匆匆而至，苏灯翻身下马快步走近拦在程明煦身前。“先生，让我去。”苏灯伸出手臂横在程明煦身前。

“我有办法救下云沉。”苏灯从容道。

程明煦目光如炬，看透了他的想法：“你说的办法就是你以苏家后人的身份去求皇上一命换一命？你还嫌一个欺君之罪不够重？”苏灯点头：“再加上守秋，解散苏秋，让云沉为皇帝所用，彻底打消皇帝的疑虑。”

“你明知道守秋是云沉的心血，他既然都肯为了保住守秋而孤身离开落到今日境地，你若为了救他真的把守秋解散你以为他能愿意？”

“我不管他愿不愿意，我只要他活着。”苏灯倔强道，“此事皆因我的过失，若救不回他，我情愿陪他一起死。”

程明煦叹了口气，将苏灯推开：“你若真的知错，就好好想想怎么向他道歉，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若我真的救不回他，你再死也不迟。”

“先生.....”苏灯忧心忡忡望着程明煦远去的背影，他能听出程明煦话里志在必得的意思，可他也确实想不出究竟还有什么东西能换回段云沉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