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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牙见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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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牙见长

谢祯因素日识得他们, 便待人走了,问道,“这一众素来才学过人, 又是高门子弟,放归故乡, 岂非有放虎归山之患?”

皇帝道,“待来日宫宴,你当与他几人多交往一番。”

谢祯点头称是,二人又谈笑一阵,待天色渐晚, 方回宫。因皇帝还未娶亲, 宫中冷清寂寥, 又不曾唤女官陪伴,因此,用膳未免孤单, 便让谢祯今日留宿宫中。

用膳过后, 皇帝仍有一批笺子和晚奏要阅复。

谢祯替他研墨、铺卷, 又守在一边,托腮候着,灯火摇曳, 时辰渐渐燃到更晚了。

钟离遥批过最后一张笺子,云淡风轻写了个“杀”字, 方才准备搁笔。

他转过脸来, 见谢祯趴在案几上,已然酣睡了, 于是手中的笔便搁不下去了。

凶猛的野兽如今酣眠,失了警惕, 竞像一只柔软的蓬松着毛的貍奴。谢祯惯常是警惕的,但不知为何,守在人身旁,嗅着香气萦绕,每每都睡的极香。

钟离遥一时生了童心,蘸足了墨,替人在两颊上各添了三根胡须,鼻尖上点了黑,又描了两道锋利笔直的剑眉,这边画完,他举着笔退后一步,细细看着,总觉哪里还少些,思忖片刻,又凑近前去,在谢祯额头上添了个王。

谢祯正觉脸上泛痒,懵懂间睁开双眼,一张漂亮面孔就撞了进来。

高崖孤松,冷月寒照;鎏金生辉,玉兰流芳。脑海中一时闪过无数单薄而美好的词汇,终于还是难发一言。谢祯只是盯着咫尺之间的人,痴迷的忘了反应。

皇帝收了笔,满意的看着他笑,谢祯不知所以,也跟着微微一笑。

“将军白日演军辛苦,以后用过膳,便早些回千禧宫休息罢。”

谢祯老老实实的说道,“是。”

“龙池近日也修缮了一番,汤涌雾生,有活血消乏之效,祯儿今日也随朕一起试试吧。”

谢祯迟疑了好久,才从嗓子里蹦出一个“啊?”

那副吃惊而震撼的神色,在这张向来镇定肃杀的脸上,甚是不协调。再有面上线条胡须微微颤抖,“王”字拧起来,更显得诙谐。

谢祯见他笑的如此开心,虽莫名其妙,却也跟着心生喜悦,只好点头应了。

这龙池宽阔霸气,近九尺,宽六尺有余,因形状并不规整,更显天然浩瀚。再有两岸有龙首,雾生波光之上,中有三级台阶下水,汤泉至腰腹,下设整块白玉铺就的休憩坐阶,华丽甚极,恍若仙境。

两列侍从分别为二人更衣,卸下服饰和佩刀、周身不饰一物。

随着皇帝那白色宽袍缓缓滑落,匀称而紧实的后背、两道劲腰线条……每一个弧线、每一道肌肉,都流畅丰满如仙鹤引颈,这具瘦削而蕴藏力量感的身体,踩在地面一层薄薄的雾气中,犹如宝剑出鞘、云开见月。

钟离遥仍微笑着,正与德安说道,“因坐的久了,腰背酸痛,倒不如去校场拉弓射箭来的畅快些。”

德安也笑着,正如一种对孩童般的怜爱,拿湿润如脂膏的物品为皇帝擦拭肩膀,“正是呢,爷这些日子实在辛苦。”

待妥当了,钟离遥方才下水,靠在玉璧上,回转目光去看谢祯。

谢祯面红耳赤,正揪着自己最后一件里衣,磕磕巴巴的说道,“臣…臣弟突然身体不适,还是不下水了吧。”

钟离遥笑道,“瞧你那张脸,快下来,泡会儿便舒适些。”

再看谢祯,他犹豫着褪去衣衫,但见宽肩挺拔之甚,虽平添许多伤痕,却更有雄浑之气;不过仍留了一条亵裤便下水了。

钟离遥好笑,唤他近前,拿指肚去蹭他脸上的墨迹,“堂堂天策上将,竟成了小花猫。你向来警惕,怎么今日睡的这般香甜。”

太香了,太近了……热雾太焦灼,谢祯把脸拧到一边去了。

钟离遥又给人转回来,颇显无奈,“你躲什么?”

谢祯开口,想说“臣,臣弟没躲”,却不料话没说出来,只是张了张口,一股热流顺着人中流到了嘴唇,他茫然的舔了一下。

一众人愣在原地,同时盯住了威武的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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