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三雕(1 / 2)
一箭三雕
谢祯寅时末归来时, 汝玉已哑了声,困得眼皮儿也擡不起来,模样倦倦的, 哪里还顾得上风情,只小声说了句, “将军,汝玉可以去睡了吗?”
谢祯点头,汝玉便一头栽进棉被里,酣酣的睡了过去。
就这么连着喊了两天,汝玉实在扛不住了, 清晨靠在人怀里, 怏怏的说道, “将军,您就饶我一日吧,汝玉实在吃不消了, 您瞧瞧我这...嗓子。”
四下的人听得脸红, 都当是谢将军沉湎男色, 不可自拔。不过这夜夜笙歌,也实在是天生神力——成宿成宿的不睡,每日都要喊到天亮呢。
又过一日, 冯世仁来通传,说那三公子赏光, 就等在内庭大敞门的明堂。那明堂敞而大, 正中有一张卧榻,可容三五人, 中置茶桌与棋台,暖炉香风。
此刻, 榻上正慵懒倚着一个公子,红衣绫罗、金银配饰。可那珠玉琳琅在身,都成了衬托,愈发显的人唇红齿白、样貌漂亮。他发髻随意散乱着,只用一株玉兰簪了乌发,那眉间一颗朱砂痣,耳颊一道红流苏坠子,两道亮红映衬着皎然姿容,风采生动,倒像是个受尽了宠爱的骄扬公主。
谢祯好奇道,“这等寒风,哪儿来的玉兰?”
三公子含笑打量他,果见他生的姿容勇武、眉眼锋砺,“又是哪里的寒风,把谢将军吹到本王眼前儿了呢?”
谢祯坐在人对面,“想来是荆楚香风吹至终黎,谢某方才出门迎客。”
“听闻将军打的四海八州为之胆颤,如今又手握重兵,成了终黎朝上一等一的人物儿,今朝何苦来江阜之地,盯上这小小的鱼鹰之肉呢。”
“终黎虽大,大不过天子,江阜虽小,却刚好容得下谢某。”谢祯问道,“三公子不在荆楚安心继位,到终黎做些什么?难不成,三公子也看中了这小小的鱼鹰之肉。”
“江阜富庶、耕地广袤,可是实打实的粮食袋子。”三公子笑道,“本王囊中羞涩,手底下的伶仃兵甲吃不饱,惦记上也不足为奇,倒是将军——却不似传闻中的耿耿忠心、矢志不渝呢。”
“难道我的兵士铁做的身子,不用吃饭吗?”谢祯看他,“三公子这法子——难道是与恩邦学的不成?想来也有钟离启的一份子了。”
“将军既都猜透了,又何必再问?”三公子笑道,“听闻这主意还是你们终黎的谋臣出的,本王才不管你们终黎的宝座上坐的是谁,只要这江阜之地归我大楚,便是项合宜的买卖。”
“公子若是选了钟离启,早晚要与谢某一战。”谢祯拿手指拨乱棋盘上零星的几个子儿,“我谢祯,可从不做这等亏本的事儿。”
“那将军既有全胜的准备,又何必与本王来谈?”
“擒那钟离启,我纵胜了又如何?家中有我那尊贵的兄长坐镇——谢某总归是外姓人,还须有人周旋才行。”
“哦——本王明白了。”三公子拿手指尖掸了一颗棋子,那棋子便弹出去滚落在地上了,“你想让本王从中斡旋,弃了钟离启,令那帮终黎的老东西拥护你?可是.....你为何不自己谋划,倒不必与本王分这一杯羹了。”
“谢某不善谋划,又不爱与那腐朽老物打交道。”谢祯伸手去握住人的腕子,慢慢拉到自个儿眼前儿,眸光意味深深,“再者——江山与美人共享,岂不快哉。”
三公子笑骂一句,“放肆——”
谢祯仍捉住人不放,淡淡笑道,“谢祯自从握了兵,还不识的放肆二字怎么写。”
三公子便笑,“那就看谢将军表现了——总之与本王而言,只要舍得分这江阜之地,其余便无甚要紧,——再者,钟离启那蠢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王也算不上满意,若不是你们其余那几个王侯实在软弱....”
三公子顿住了,谢祯却来了兴致,“哦?难道三公子还与其他几位有联系不成?”
三公子颇警觉的看他,“你打听的倒宽呢?”
“谢某还须早做堤防,免得他日刚爬上高处,又让人拖了下来,丢人不说,性命也堪舆。”谢祯神色如常,淡淡道,“三公子既愿意与我合作,又何必胡乱猜疑。”
“哼,昭平君主座下的,依本王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公子讥讽道,“城府之深,最是可怖,不等人察觉,骨头都叫他啃的只剩渣滓了。”
这话刚说完,他便觉得腕子上那手握的狠劲,一时吃痛,哼笑道,“疼——怎么,一提他,将军便害怕了?”
谢祯垂眸去笑,神色幽幽,“正是,三公子一提,谢某心中,便生了怒火呢。”
三公子以为他受了钟离遥的什么亏待,便安慰道,“何必,将军他日登了大顶,再回过头来算账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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