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尚往来(1 / 2)
礼尚往来
苏玉山一五一十将宴上的情况说明时, 谢谨轻轻皱起了眉。
“难道将军,有别样的深意?庄、冯二人,他竟都踩在脚下遛了一圈, 不像当年的行事作风。再者——这些年来,也不曾听闻他喜好男色。”
“未可知。”苏玉山沉思道, “这许多年来,他手握重兵,守着终黎的每一分土地,功高之时,未必不生异心。他本就是外姓皇子, 寄留宫中, 若与君主有龃龉, 你我也不能尽皆知晓啊。”
“以昭平之志,安能容他至此?”
“君主守在宫中,那广袤疆土总有人要去征踏的, 谢祯也算时势英雄, 君主留他自有用处。”
“那这书信——我是给与不给?”谢谨沉默了一阵, “若是直接知会到上城,不过是拔除冯氏一家而已。线索一断,那背后的根深, 若再重头查起,恐怕难如登天。”
苏玉山也犹豫了, “依吾看, 不如给他,也好试探谢祯如何作为。若是一同连他也生了二心, 君主也好提前有防范。毕竟,不论那大族怎么谋划, 到动身时,总是要仰赖武夫的。”
“此言也有理,”谢谨笑道,“这几日,我便去见他一面。”
苏玉山顿了一下,问道,“你之身手,比谢祯如何?”
“这...”谢谨道,“我二人未曾正式交过手,单论剑法,我自有信心。”
“你那漂亮的招式,怎能与他那杀人的经验相提并论。”苏玉山握住人的腕子,“他不讲究剑法,只求个一击毙命...不如,差个身手利落的仆子去送。”
“此事要紧,不可假他人手,再者,我虽不曾四处征战,但自保应是无大碍。”谢谨回握人的手,往前又凑近两步,“放心,我还得回来给小鱼暖手呢。”
苏玉山虽应着,但心中仍旧忐忑,一直到两日后,谢谨暗夜出了门,第二日清晨仍未曾回归,这种不安便越发浓重。
他不敢明目打听,便差人去请谢祯来府上作客,派去送请柬的人被人拦在营外,吃了闭门羹,回来只说,谢将军近日演兵,不便见客。
苏玉山心口一凉,演兵——要做什么呢?
州府内,同样得到这个消息的庄诠礼,也是心口一凉。自那日宴上听谢祯说了“玩笑话”,他这后背的冷汗就没消下去过。
听说最近,汉陵的兵往北开调了尽半数。他写信与陈时,陈大人却说,“现今州府只管政事,不管兵务,想来只是在边界正常巡查,应该是谢将军有什么紧要事务吧。”
“唉——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庄诠礼叹着气,扶着一张笺子犹豫良久,终究还是搁下了笔。
他本想与君主修书一封,言明此事,再交出兵权与朝廷。但又思及,若是谢祯有二心,此举无意于虎口拔牙、明目挑衅与人,君主焉能护住他全家老小啊。
窗外,庄恒还吵嚷着,“放开本公子,昨日与玥儿说好了要去的!放开!”
庄诠礼丢下笔,走出门去,“混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知胡闹!趁早让贼人将你捉去才算好。”
“什么贼人?”庄恒嚷嚷着,“那谢将军都来了,江阜安全的很,还有什么贼人敢捉我?!”
“你也知谢将军来了,近日就不能消停吗?”
“谢将军来了,与我有什么干系。再者说了,那谢将军也日日纵情笙歌呢,我去见玥儿又怎么了!”
庄诠礼忙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昨日我从冯府路过,”庄恒不以为然,“那谢将军一手抱着个漂亮少年,一手提着个什么东西,正进门呢。那冯府姬妾众多,将军还能去做什么?”
庄诠礼愣在原地,那神情吃惊之甚,竟一时不知做些什么好。
他这般模样,和昨日的冯世仁,几乎如出一辙。
谢祯单手抱着汝玉,另一只手将一个沾满血的布袋子丢在冯世仁面前,骨碌碌滚了两下,袋口露出一团头发来,血迹浓稠,腥气扑鼻,想来是颗新鲜的头。
汝玉搂着人的脖子小声撒娇,又去遮口鼻,“将军的见面礼,吓到人了呢。”
谢祯擡起另一只手来,将那指尖的血迹抹在他唇上,笑道,“给汝玉作胭脂。”
汝玉舔着嘴唇笑,又回过脸孔来,去看自己的“老主顾”。
冯世仁惨白的脸色跌宕精彩,直到这会儿,才敢出声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冯大人想要寻的贼匪,谢某送上门来,怎么见你倒不像是开心的样子?”谢祯冷笑看他,“哦,还有一岔,贼子身上,不见有什么财物,倒是有封书信呢。”
“书信?”冯世仁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去,“将、将军所说书信,冯某不清楚,还请将军高擡贵手——”
谢祯笑着问怀里人,“冯大人不清楚呢?你说,要不要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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