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现端倪(1 / 2)
初现端倪
当然, 也无言的旁观着那威武的将军——谢祯路过州府官邸的小园金黄,垂眸看了两眼。
江阜的风寒,秋菊渐渐的衰败了。
因淮安原有的兵士修整有两万余, 加之谢祯从上城调过去的五万,淮安驻地与恩邦交手的共有七万余, 谢祯便抽调一万军南下,在江阜周楠县郊驻扎安营。
连续几日来,这庄诠礼连个囫囵觉都没敢睡——他在府宅转了三万八千圈儿,都没想明白,最近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 先是那冯府闹着捉匪、又是苏府抱怨这声势扰人, 再有那自家儿子闹着看中烟花地的姬妾——与人打的不可开交, 差点儿惹出了人命。
倒了霉的——又听说荆楚闹什么动静,因为田地耕种的归属问题,在边界滋事生非, 虽不是什么大事, 但也流言纷纷。那君主派来的谢公子——还不知暗查到哪里去了, 他明暗遣兵找,都不见什么人影。
哎——按下葫芦又起瓢!
庄诠礼左思右想,觉得这等事不宜再拖, 现下谢将军驻扎此地又不言语,倒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请了他来, 再将各家聚在一起,也算作警告, 这个节骨眼上,最好都老实些, 那将军的刀——岂能容得下奸佞之徒?
因而便有了前一幕,谢祯赴宴入府,路过小园金黄,不觉间多看了两眼,也算全了那梦中伴君赏菊的念想。
庄诠礼忙迎出来,察言观色见了这两眼,便立即唤人采摘些新鲜菊花装点在宴上,“谢将军请入宴,下官请了这江阜之地一流的高门大族,日后驻扎此地,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还请您随时招呼,下官定不遗余力。”
“庄大人深明大义,谢某便提前谢过您了。”
“哎哟将军说哪里话,快请进。”庄诠礼亲自引人入门,其他大族就站在门口处候着,并不敢提前入座,见人来了便纷纷行礼,“谢将军赏光,今日得见,果真大将风姿。”
谢祯虽含了一抹和善的笑,但因眉眼生的那等模样,仍显得沉稳平静、凌厉冷湛;因此,那抹笑所欲展示的亲和——看在人眼里,倒像是凌人的审视。
他今日着戎装,紧袖铜扣束衣、胸腹两道窄边银甲,扎错金银腰带,腰间悬有卧霜宝刀,最是透着寒湛的意气;再伶仃佩着一块绣梅坠流苏香囊,裙甲嵌三排银锭扣、着绒皮镶边青靴,通身气派天成,那肩臂、腰腹流畅雄浑的线条勾勒出来,更显的强劲有力、威风凛凛。
苏玉山站在一旁,仔细打量他,心中不由得想到,如果非要以人作比,谢祯便要比那戎叔晚多了些许正气、及那正气里所含的冷湛与杀意;若比谢谨,便是少了几分少年风流,多了一抹居高临下的统御威严。
除了君主之外,大约人人去看谢祯,都觉得将军身上——有一种沉静,裹着鲜血、欲望、征服与杀戮的沉静。
如临深渊、不可见底,那双目下,似乎有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在汹涌着、压制着。
这样对视一晌,苏玉山便把目光移开了,他难得开口,一副淡淡的神色,“将军请入座吧,今日沾了您的面光,吾等才得以相聚,还应开怀畅饮呢。”
谢祯便拱手示礼,入了座。
冯氏来的是冯世仁,论起关系来,算是冯贤安的堂叔,但不过才四十年纪,是冯氏族中“世”字辈里最年轻、也著有成就的一位。他原来在上城作元枢副使,相当于丞相的助手之一,现今请辞在属地停息几年,想来还是要再回那朝堂的。
因他在上城当差时也见过谢祯,此刻攀谈起来倒不见怯色,聊过一晌便笑着向将军告状,“前几日,冯府上闹了盗匪,正向州府大人求情去捉,至今还不曾见到,如今将军来了,想必更能震慑江阜之地,兴许能混得几日风平浪静呢。”
谢祯缓缓擡起眼来,问道,“不知这盗匪猖獗,盗了贵府何物?”
冯世仁一顿,忙笑道,“倒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只不过些琐碎钱财,踩碎了几片瓦而已。”
“原来前些日子,闹得满城风雨的盘查,便为这事。”苏玉山笑道,“冯大人未免小气,几片瓦也值当的?搅得苏某这等胆子小的,都心慌呢。”
冯世仁素知这苏玉山不好惹,且不说他在君主身边这九年,又是苏家满门的独苗,可谓是个掌中宝,因而便拱手赔了罪,“公子折煞人,无心扰了贵府清净,冯某改日定带上厚礼,登门致歉。”
“无妨。”苏玉山便也笑了,“这等小事,您不必记挂。”
庄诠礼见他二人不像剑拔弩张的样子,便也放下心来,打了个圆场,“全怪这手下办事不利,倒要我来赔罪才是。不过幸好将军南下,江阜定能过个太平年了。”
大家笑笑,便问谢祯,“不知将军此次南下,可有什么要务?”
谢祯是君主的手中刀——谁不知这刀出鞘,是必见血的。谢祯擡眼看向人,道,“无什么要紧的事务,例行巡查罢了。”
“那为何带了这么多兵,竟有万余?..”
谢祯难得轻笑一声,反问了句,“于祯而言,万余兵士算多吗?”
“呃...哈哈哈,将军说的是..哈哈哈..”冯世仁放下心来,大肆赞道,“将军如今统辖宗阳、淮安、徽西、广澜四地,又掌管着上城兵甲,再有汉陵刚收了兵权——虎符两瓣,有五十万军权尽在手中,区区万余,不过是给将军牵马引路、洒扫营帐的小数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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