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现端倪(2 / 2)
谢祯笑笑,露出一副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五十万罢了——”
这句“五十万罢了”听得人心惊胆战,难道还有更令人垂涎的位子吗?座中人噤声,有这五十万军权,他谢祯要什么没有?
庄诠礼紧盯着自个儿的酒杯,不敢看别处,心中却警铃大作。为何——不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谢将军,好像不似传闻中那等忠诚听话呢。
冯世仁率先开口,干笑了两声,“将军有鲲鹏之志,焉是一般人所能窥探一二的。”
谢祯轻笑一声,举杯道,“祯虽有些蛮力,却不懂的如何聚贤,还得各位大人多指点才是。哦对了——”谢祯又左右看了一眼,问道,“庄大人这宅子...不漏风吧?”
这话轻飘飘,却吓得庄诠礼从座位上‘蹭’的就站起来了!他举着酒杯,满头细汗,“将军...将军放心,下官这宅子绝对结实,保、保证密不透风。”
底下一群人不敢说话,连苏玉山袖子里的手都握紧了几分。
笑话,君主毕竟天远,可谢将军手里握的,却都是实实在在的兵,那一声令下,不得给这宅子都碾平了?他虽有七八万驻地兵甲,但在那谢祯眼中,恐怕也是不顶事的。一想到这,连庄诠礼都纳闷了,君主为何不曾收回那虎符呢?是不想还是不敢.....呢?
谢祯似毫不在意氛围诡异,只举杯饮了酒,那冯世仁忙又打了圆场,大家吃菜喝酒,只想把这茬尽快的遗忘过去。
爵饮酣畅,美酒如注,谢祯只是含笑坐在那儿,周遭却自然萦绕一种骇人的气势。兴许是谢将军那银光青衿映衬下的好看样貌,长久的缺了一抹亮色的鲜红,因而杀意便总也挥不散。
酒过三巡,冯世仁唤来一群侍女并几个少年伺候诸众权贵。那群娇柔的身影便辗转在席间,抑或添酒,抑或咬着葡萄凑到人嘴边儿,红唇纤指、清秀眉眼,一等一的可爱缠人。
这里边,有个是冯世仁惯常宠着且带在身边的少年,名叫汝玉,生的是身姿绰约、清新不爽,若不细看,那等明媚容貌和窄腰翘臀,只当是个女子呢。
谢将军举杯,其余人便不敢不饮。因此这会儿,四下都喝的脸红,唯有将军神色如故。
冯世仁也有了几分酒意,搂着汝玉,边笑边请谢将军享用身边的可人儿。
那女子依靠在谢祯怀里,刚要凑在唇边,便被人擒住了腕子。谢祯那脸色阴晴不定,闪烁几下,便朝那汝玉看去,口中却说,“冯大人可愿舍爱?”
冯世仁揉着两团柔软,笑道,“将军是何等身份,怎能享用别人剩下的?冯某为您寻了那还未开*苞的,难道...”
谢祯微微一笑,随即伸出二指招招手,唤他过来。
汝玉不敢不从,忙从冯世仁怀里爬起来,刚要站起来却又被人拉住了腕子,“将军横刀夺爱,未免....”
谢祯缓缓擡眸看他,那目光冷湛如雪,“冯大人,谢某看上的东西——这终黎,还未有得不到的呢。”
冯世仁被他盯得脊背发凉,吓得酒都醒了三分,忙松了手,赔笑道,“是是,冯某酒喝多了,脑子一时糊涂,还请将军见谅。”
“看来,冯大人喜欢的东西,谢某也喜欢,你我二人分上一分,又有何妨。”谢祯拨开怀里的女子,任汝玉轻轻钻进了胸膛,拿手指去拨弄他胸口的银甲钉扣。
少年缠的紧,这会儿笑眯眯的擡头,便只能看见将军那线条流畅、棱角分明的下巴,暗自喜欢的很,他轻声问,“将军要在江阜,待多久?刚才既说太平年,想来要待到年底了?”
一片沉默中,诸众竖起耳朵来听。
“多久...?”谢祯似在思考,捏着汝玉的下巴轻笑一声,“那就看你...想过几个太平年了。”
说罢这话,谢祯松了人,又擡起头来去看庄诠礼,漫不经心的说道,“庄大人,您说——汉陵的兵若是北调,能守得住这江阜之地的太平年吗?”
庄诠礼心中咯噔一下,慌乱无助,“啊这这这,下官不、不明白...”
谢祯打断他,垂眸笑道,“大人不必紧张,谢某不过是说个酒后玩笑,逗怀里人玩儿罢了。”
众人早就变了脸色,惊恐擡头去看他,那人就静静坐在案前,双眉横亘如山,因垂目笑看酒杯,那令人悚然的幽深便被遮住了。
苏玉山饮罢酒,又悄不做声的去打量谢祯,心道君主未免太过自信些了,竟纵容他至此,纵是血脉手足亦有二心,更不论是这等手握兵权的外姓人了,坐在那样珍贵而无上的位子上,为君者,安能有“信任”二字?
这么想着,他轻拭了下嘴角的残酒,忽然觉得眼前儿这个男人竟不像是谢祯。
不知是因为太过幽深莫测,而生了几分陌生感;还是谢将军在君主面前伏低做小太久,竟使人忘了那獠牙——浸满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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