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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衣踏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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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衣踏园

“昨日与仲修说了的——”房津笑笑, “寒衣刚过,这踏园赏菊的雅事,怎的还来迟了。”

“扉何等荣幸, 此番又沾了几位娘子夫人的光。”徐正扉看着远处一群女子笑靥如花,压低声音问道, “听闻谢将军回信了,竟也不回?”

“将军挥兵南下江阜,兴许是有要紧事,那笺子写的直白,只有两三句便罢了, 因而不知太过具体的事宜。”房津答道, “这么看, 将军已错过了好几等大事,实在可惜呢。”

徐正扉嘶了一声,“君主不曾不悦?”

“这...泽元倒不见有何异样, 将军是为国之大计奔波, 君主怎会不悦?”房津笑着问他, “怎的,你又寻得出什么端倪了?”

“不不不...”徐正扉连忙摆手,擡了擡下巴, 笑道,“也是, 将军风餐露宿, 君主却让女眷围的水泄不通,哪里顾得上别的?”

“仲修——慎言。”房津干咳两声, 低笑提醒道,“恃才放旷是性情使然, 却也是灾祸之兆。你素来聪慧,不会不知这等的道理,越是风光正盛,越要谨言慎行才是。君主至今未曾娶妇,又不是那等贪图美色的荒...之主,你之所言有失偏僻。”

徐正扉盯着那马奴卧靠在君主的脚踏上,半张侧脸仰望着人的模样儿,似笑非笑的叹了口气,“正说呢!至今不娶,令国无根序绵延,成何体统。”

房津见他今日莫名其妙,便不再劝,反而拖着人走开,“仲修今日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老盯着女眷看呢——还是离君主远些吧。”

别处相聚赏菊的人群,也有近臣的女眷夫人一众,连这几位王侯并太妃都来了,正在围了屏风的亭下品尝糕点,那菊蕊金黄、雪白,各色如通透的玉石着了色,却又染的层次均匀,恰当好处。

里头最受人喜欢的,便是房允,虽成了婚,那模样仍像是个俊俏漂亮的少年公子哥儿,又爱哄人,一口一个姐姐、娘子、夫人,又是头钗雅致、又是胭脂合宜,再不就是这赏菊的美人比菊还要美呢——听得人忍笑不禁。

房津的夫人已有了孕身,这会儿见自家夫君与徐正扉齐齐走近前来,忙笑着问好。房津便替她拢了下披风,要她小心坐着。

房夫人不肯坐,“夫君总让人坐着,实在闷得很,今儿好不容易得了君主的赏,在这等漂亮的园子里转转,不累的。”

徐正扉看了一眼那隆起的小腹,感觉甚是不便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这两人谁说的对,便笑道,“嫂夫人受累,不如我们少转几步,去向君主请安?”

两处亭子相距不远,自那一丛海棠中穿行而过,不过百米,远远望去,那里人影儿热闹。几人便说笑着往那处走,因君主兴致正好,神色淡然微笑着,正铺陈了纸笔写菊赋词。

马奴候在一边研墨,女眷就掩着帕子去看,房津几人到时,君主刚好搁了笔,墨痕尚未干透。通篇赋词,洋洒百字有余,行云流水,浓淡间有如美人呼吸,正是妙处。

房春贤见了兄长与嫂夫人,也行了礼,房夫人便赶紧回礼,因孕身不便,仍让女眷劝住了。君主打量了一眼孕身,笑道,“夫人如今身子不便,不必过拘礼法,有五个月了吧?”

房夫人略一惊诧,君主倒像是个有经验的,“正是五个月。”

“偶尔在园子里转转,散散心,也算合宜,房卿不必过于小心谨慎,”君主笑道,不等人发问便道,“单瞧卿的模样,便知心中牵挂的紧。”

“正是呢。”房夫人掩唇笑了,“多亏有君主,不然妾身还须再有些日子才能透气。”

大家笑起来,房津也笑道,“是臣不通这等事了,竟不如君主知道的多。”

这话原不是打趣,但听在诸众耳中全变了味儿,尤其是后头凑上来的房允,从徐正扉身后露出个脑袋,笑着说道,“君主竟已先学了这等学问,想来到时——恩爱起来,又羡煞天下人呢。”

钟离遥仍笑着,却也不避,“日后的事儿你也拿出来说?几位到了,倒是看看朕这首赋词写的怎么样?”

房允头一个发言,真诚发表个人见解,“允最喜欢那等——美人犹抱黄金蕊,疑是明月下瑶台之语。”

房津便道,“泽元实在难以抉择,不过这通篇的字,甚是有风采!——泽元曾在坊间见过一副价值千金的字画,比之犹有不及。”

徐正扉认真观摩一遍,正要开口,君主便转过面目来看戎叔晚,“卿以为如何?”

戎叔晚沉默了一阵儿,在大家的目光中,挤出来一句话,“小奴只认得几句,这处伶仃立中宵,还有北风吹彻——今朝梦中人...人...还有那相字...思字...还有个苦字,再一个夜轻寒。”

大家顺着看去,有几处都不在一句里,但拼出来倒别有韵味。

伶仃立中宵,北风吹彻;今朝梦中人,相思,苦夜轻寒。

怎么读都通,认得虽不全,这几个字却自有妙处!徐正扉实在没忍住,低声笑出来,那头快埋到桌案底下了,心中对马奴的无心之举暗自钦佩。

钟离遥倒嘶口气,盯着马奴看了一晌,瞧他无辜,又转过眸光来寻人错处,“卿笑什么...”

徐正扉从颤抖中找回声音,蹦出来一句,“哦,君主恕罪,臣是看军督使字认得不全,故而嘲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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