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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情至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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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安堪堪止了泪,“将军虽不回来,可您这身子,日夜不休的忙,不按时用膳怎么能行呢。”

钟离遥道,“朕想去东宫转一转,想来散散心,便有胃口了。”

一直守在旁边的壹撑了伞,就站在殿门口等待着,“殿外仍落雪,君主不如改日再去。”

钟离遥冷淡淡的应声,“何必多嘴。”

大家不敢违拗,只好随君主出行,那千禧宫点亮了灯火,德喜如今还守在这座殿里,只不过没有了谢祯,君主也不常来,此处越发冷清了。

宫里的布置仍是原样,打扫的一尘不染,就连桌上有一道谢祯不小心挥刀砍下的旧疤痕,都还露着呢。

君主失笑,“这张桌案,怎么不曾换了去?看了真叫人羞煞,那时,祯儿非要缠着朕表演‘刀法’,平白可惜了这块好木头。”

德喜讪笑着擡头,又僵住了,总觉得君主那笑有一抹苦滋味儿,他一时把握不清楚,又去看德安,见他也是一副红着眼伤感的模样儿,忙应声道,“奴才这里,还有谢将军往日写的书卷,君主要看上一眼,逗个趣儿吗?”

德安打了个眼神儿,德喜便招手唤人去拿。

擡来的一张箱子里,尽皆是谢祯小时候写的纸张、练的书法,还有诗赋易等的书卷,另有一柄卷了刃的匕首——也不知他拿去砍什么了,生了四五个豁口。

见君主盯着匕首看,德喜忙从箱子底下翻出来一柄木刻的梅花簪,“这匕首是谢将军当时做簪子损坏的。”

“哦?”钟离遥接过簪子,“他做了要干什么?”

德喜谄笑,不敢答话,“这...这....”

那簪子做的十分粗糙,想来是工具有限,有明显打磨过的痕迹,但仍有细密的刺,摸起来还有点剌手。

君主看了他一眼,德喜不敢不说,“谢将军当时年幼,说做了...给...给兄长戴,是那次您散发来过之后,才做的。君主恕罪,后来将军应是自个儿明白了许多道理,就丢在箱子里不肯再拿出来了。”

钟离遥让人收着簪子,那壹没忍住开口,“这簪子上有许多毛刺,恐怕伤手,君主若留,可须小的再打磨一番?”

钟离遥闻声看了他一眼,那探究的目光似乎穿透面具,直盯透了人,还微微有些不悦,“朕就喜欢那等伤手的簪子。”

“......”一众人默默把头低了下去。

实在想不透,君主还有这等叛逆的一天。

壹忙应是,退到一边去了。

那箱子里的纸卷都是学字习文所用的,无一例外都在背面或角落处,写着一串小小的兄长。

有几页是在太学上课时,写的什么“早间兄长笑了三次”、“兄长不爱吃黑米”、“兄长的手真好看”、“想念兄长,为何还不下学呢”,还有一句更甚,“若不是启殿下眉眼有一分兄长的影子,定要打的他哭天喊地”....

令人嗤笑——这混账小子,原来闷在肚子里的话,甚多呢。

钟离遥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渐渐露出一抹笑意。

大家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君主脸上的神色变化,见他笑着笑着面孔又沉寂了下去,终于,他搁了纸卷,忽然问了一句,“你们有没有觉得,祯儿自长大了,便与朕生疏了——”

德安和德喜默默的摇了摇头,分明是无人处更缠人了。

钟离遥不悦,也不知是生了什么气,就念了一句,“让他人臣之心、手足之亲,他反倒听话,也不见别的,如这等听话,如今年关,也留朕一人在宫中了。”

大家不敢答,只有壹轻轻的说了一句,“将军自己过年,想来更难熬呢。”

钟离遥哼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他,“你倒是他培养出来的人,字字句句,替他说话。”

壹不敢作声了,被人盯着看的害怕,便往后退了几步。

“明日逐除,朕想念姝儿了,要去赵府过年,提前与赵大人招呼一声。”钟离遥突然说道,他搁下各色的纸卷,走到壹面前,“你,明日轮值,便陪朕去吧。”

大家连忙应是,赶着风雪又将人迎回了君主的寝宫。

钟离遥好歹的用了膳,方才去歇息。

因休息的并不安稳,睡眠中呓语了三两次。夜深处,壹就静静的守在窗外,目光与那跳跃的烛火一同闪烁着,直至冒出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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