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1 / 2)
意料之外
“怎么瞧着, 君主今日的心情不错呢。”
“自打去赵府过了逐除回来,心情便好了些。”德安小声说道,“今日, 徐大人还是不要再提此事的好。”
“放心,扉可不是那等‘不会看眼色’的人。”徐正扉笑笑, 遂快步向前,恭恭敬敬给钟离遥行了个礼,“君主圣安,想来这个年过的甚好?”
钟离遥点点头,笑着回礼, “徐卿这个年, 过的应该也不错。”
徐正扉叹了口气, “扉这个年过的好不好,恐怕君主十分清楚。您听听,这高门大户, 哪一家不是骂着扉过的年?”
钟离遥不置可否, 含笑道, “卿挨骂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多听听,总会习惯的。”
“......”徐正扉笑眯眯道, “是呢。哎——前几日杵在君主跟前儿的那个木头兵呢?今日去巡查,这等要紧的事儿怎么不见人?不会又让什么人拐走了吧...”
“徐卿好细的心思。”钟离遥意味深长的微笑, “前些日子恩邦送来的姬妾少年一十七名, 朕刚好无处安置,不如....”
眼瞧着徐正扉惊诧两秒, 然后乖乖凑到君主面前,“哎君主——公子, 好公子,您别跟小的一般见识。今日巡查,可是大好的日子,您何必操心那些无谓的小事儿呢。”
钟离遥失笑,“卿这尖嘴利舌,真是叫人爱恨不能。罢了,今日还有要紧事,你且开路吧。”
徐正扉便唤人开路,再去知会房津,务必低调。
他二人今日均着私服,君主喜爱那洁净素雅的颜色,更显雪色出尘;徐正扉则偏爱鲜明飘逸之风,颇有竹韵清姿;过了民学寺的中门,这一众便吸引了诸多目光,不少寒门学子频频擡头来瞧他们。
“瞧这穿着,难道是哪里的大人物?”
“未曾听说呀?”
“大人物怎会来民学这等地方,瞧着太年轻了,想来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哎,快看,房大人过来了。”
学生窃窃私语,忙端正站好,有些手里握着稻菽种苗的学生也拂了拂身上泥尘,朝走来的房津拱手行礼。
房津颔首回礼,迎到君主面前,方才低声请安,“公子今日来巡查,为何不曾提前吩咐泽元?如今各处,都未知会下去,学生正忙着各自的手头事,想来一时不能聚全。”
“无妨,朕要看的,便是这等景象。”钟离遥拍拍人的手臂,“房卿不必紧张,你守着民学,煞费苦心,连年关也不停歇,如今已是二月,距民学开设也一年整了,三月便是第一次青云春令的准试,朕实在忍不住,想来瞧瞧。”
“公子求贤若渴,泽元高兴还来不及,确实有几个不错的学生,如今正在苦读。”房津笑道,“快请,这就带您巡视一番。”
钟离遥颔首,由着他引路介绍。
“如今民学寺中,除了教授三文六艺的官学,还有田稷、锻造、冶炼、制盐几样,有的人三文六艺不出色,便回乡指导田稷农事,也算合宜;或者入官衙,做些锻造、冶炼、制盐的活计,也算补充人力。民学不比官学,总要有些谋生的手艺——公子当初力排众议,广开民学,也是为了生民吃饱穿暖、再有一技之长,可利国利民。”
“正是——”
“说起制盐,扉有一问。”徐正扉道,“广澜原有盐田,不知产量如何?恩邦战事打的不可开交时,对方扼制了海盐的贸易,禁止民间买卖,可见‘盐’是大事,不得不从长计议。”
“广澜盐田、盐井产量可观,如今储着的,若用之全国,可足一年。不过——听说仲修在任淮安时,提高了民间买卖价格,导致恩邦一度兴起了盐务走私,引起了不小的祸患,如今听尹大人说,淮安所有的盐务均在州府手中?”
“如今盐贵,仅是淮安之地所养的战马,每匹一日便要将近一升的用盐。皆因调采难、受限于人——如今淮安自有的储量,顶多再有半年。”徐正扉笑道,“不过,想来也就是再用半年功夫儿,那绣儿女将就打个差不多了。”
房津笑笑,“正因如此,方才要在开采、制作的工艺上下苦功,前几日有学生研究出一个法子,若是合宜,想来产量能再提升半数。”
徐正扉点头,又问,“哎——说来尹大人对恩邦的盐务知悉甚多呢。”
“仲修糊涂了不成?他正任职盐税枢,哪里有不知道的呢。”房津道,“恰逢日晒不错,盐务的学生都去了晾晒之地,现在各处都忙,公子,不如先去看看今年第一批待考的学生,如何?”
钟离遥这才开口,“太学的规矩,也应当改一改了。日后虽分设两处,各不干扰,但也该一视同仁,遣下去历练一番。”
徐正扉颇委屈,“合着公子早先拿扉试了一遭,如今见效果不错,便广而推之。不过,这等事,那帮老腐朽定是哭死觅活,绝不愿意的。”
“可若是先遣这批寒门学士下去历练,难保不受人为难,他们无有背景萌阴,想要有所作为,岂不是如同登天?纵是一起遣下去,那帮富贵门第,总能四处打点,若是权贵侯门,更是互相遣派、升任,一时成了‘你照顾我,我照顾你’的局面,还能得了。”
“正是。”钟离遥幽幽叹息一声,“这便是朕为难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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