槌仁提义(1 / 2)
槌仁提义
“谢祯!你发的哪门子疯, 要杀要剐随你,为何这般羞辱人!”
楚三将钟离启送来的时候,谢祯忽然闪了灵光, 叫人把他左边的眉毛剃了。于是,钟离启怒骂半宿, 窝火的直想掉眼泪。
他这少了一根手指,丢了一边眉毛,尽数拜他所赐。难怪——也难怪,他自见这谢祯的第一眼,便觉得横竖不顺。
谢祯最终还是决定, 将人扣在营里, 免得节外生枝。因此, 赴宴时,他便一个人去了。
戎叔晚嗤笑,“将军空着手来, 白白的惊喜却不肯给人, 想来又寻出了什么猫腻。”
“待到尘埃落地, 君主定将这人赏与你,巡使不要着急,我现在留他还有用。”谢祯道, “让他娘舅一起落网,才算漂亮。”
关闭了殿门, 遣散了侍从, 叫麒麟军严密守着,这三人才算坦诚相见。
徐正扉从人身边转了一圈, 笑道,“将军虽身着无情的甲衣, 却是一身多情的脂粉味道,这造地,并不像终黎所制,定是又与楚三公子搅和上了。”
谢祯忙后退一步,急道,“徐大人,谢某也是事出无奈,求你千万不要和君主说。”
“哎,这就奇了怪了,将军为国献身,君主听了该高兴才是,说不定还要大赞一句‘果不愧是朕的祯儿’呢。”徐正扉偏偏戏弄他,“怎么将军倒不愿意邀功呢。”
君主是说“果不愧是朕的祯儿”了,可那般场景,那登云履的缠绵触感,却不像是夸奖。谢祯脸色青白一阵,“反正,徐大人不要说便是了。”
徐正扉一副为难的神色,“可是若君主问起,扉也不好隐瞒——除非,除非嘛。”
“除非什么?”
“除非将军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只要不伤损家国、君主,谢某便答应你。”
“那是自然,不过具体是什么,这个日后再说,”徐正扉笑道,“君子一诺,扉信将军定不会食言。”
戎叔晚笑着插了一句话,“你二人全当我是死的不成?这脂粉气我也闻见了,我可不作什么君子一诺,小奴最是亲近君主的。”
“……”谢祯气结,左右看他二人,这不是强盗吗?
徐正扉便请他坐下,“好了,我二人逗你玩的,此事,定然不告诉君主。”
谢祯这才放心,虽然他不知道戎叔晚第二日便飞书君主,一五一十的全数说了。
“将军此番在江阜,可谓是风光无限啊,到处的骂声和告状,马上要淹了君主的案几了。”徐正扉问道,“尘埃落地,还要等多久?”
“再有三个月,左右不过六月份。”
“恩邦之地,那绣儿女将打的酣畅,陇桑也只剩些残兵败将,衰退之势无力抵抗,恐怕灭国也在不远处了。”
“于时局有利,”谢祯道,“还是你二位计高谋深,方能有今日之胜。眼见钟离启就在我们手上,连根拔了有反叛之心的高门,举国上下,多的不敢说,定有百年太平日子可过。”
“凡君主在一日,恐怕就能太平一日。”徐正扉旁敲侧击,“再往后,就要看太子爷了——可君主至今不娶,又开了清戒的规矩,我们还要何等的盼下去?”
“将军与君主走的近,可有什么话说?”
谢祯被人逼问的羞愧,哑声道,“无话可说,君主当娶妻生子,安定社稷。”
“我们这些作臣子的,怎能为了一己私欲,弃江山社稷于不顾。所以,将军也要时时去劝君主,才是正理。瞧瞧这四海八州,多少双眼目盯着呢?若君主不娶妻生子,难道百年后,便要把江山白白拱手送人,那样仁德贤明、聪慧异禀的血脉,竟不能留在世间不成?”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他既是这样无上的尊贵,自然该先天下而后私情,我们呢?”
一个跪在鹿苑里,满身鲜血逼人做明君;一个守在江阜地,云淡风轻逼人做贤臣。
天杀的徐戎二贼,何等的敏锐,就好像吃准了这对苦命鸳鸯的无奈,句句骂的人羞愧难当,字字诛的人血流不止。
谢祯垂首,饮了杯酒,“谢某会的。”
徐正扉笑眯眯的碰人酒杯,“扉就知道,将军这样识大体、知进退的贤臣,最是好说话的。”
“咱先不提此事,只说眼下罢。若楚三着手调动人前往江阜相聚,一旦动手,兰庆恐怕便会挥兵北上,上城的兵卒不知还能不能够?你我二人若想折返回救,恐怕不能。”
谢祯道,“不止兰庆,那奉远的兵权还在薛家手里,难保没有什么猫腻。眼下,我已传信与建州,要他肃正手下兵士,另外,绣儿一旦擒了陇桑,便会立刻挥兵回城,其余诸事收尾,自有手下人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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