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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盖弥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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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盖弥彰

他不是跑到一边去了, 他是真跑了。

将军跑的那样急,红着脸,喘着气, 给人都看傻了。钟离遥在殿里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他是真跑了。

这是什么意思?跑来跟人吵架, 吵一半又亲起来了,亲都亲了也没说明白,掉头就跑,纵是负心汉,也没有这般作为啊!

钟离遥气的咬牙, 一时扯到唇上的伤口, 又嘶气缓了缓。

好个混账的阿奴, 刁蛮无礼!

再两日,谢祯不光跑路,还告病休沐了。连着多日不上朝, 大家都在掂量, 这将军不会是让君主暗地里逼退了吧?两人之间那点小矛盾, 顿时激化成了“国家大事”。

钟离遥端坐高台,笑容依旧,只不过神色略显疲倦, 他查阅完安平候重递的笺子,十分满意, 嘱咐人依据查抄便是, 顺便也将这薛氏一家添上去,除了几个作恶难改的蛮徒, 多余都贬了庶。

自他一家削了爵,平了世袭, 徐正扉连着千远万里的就嗅到了气味儿,改革里推着淮安、江阜也落了实处,至此后,两地平爵至多袭三代,以功为准。面朝黄土的农夫们扶着锄头擡起身来,瞧着日头咧嘴笑,“早就该管管这帮人了。”

钟离遥暗笑他心急,却仍压下了诸卿的意见,“随徐卿去吧,此二地重农养士,富庶之地容易教化新气象,也该有破格之局。”

眼下,罚的罚,削的削,查抄的查抄,那牢里就剩了楚三和钟离启,既然君主对钟离启另有安排,那大家都开始琢磨楚三了。

有人问,“君主为何一定要他自己亲自写信?不如,让臣等以朝国之名,修书与楚王,要他速速割地。”

钟离遥正不爽利,略擡了眼皮儿,“眼见已过十日,朕正等楚三答话,将他唤到殿上来吧。”

楚三上殿,虽不似初见那等光鲜,褪红穿素,仍洁净无尘,那腰段身姿也有风华,少了张扬,添了静气,反倒别有一番滋味儿。

“几日不见,三公子更显素净了。”

楚三不情愿的行了礼,暗自里讥讽人,“终黎的风水果然养人,再骄的脾性儿也能磨平,焉有不素净的呢。”

“三公子知道便好,”钟离遥淡淡的,“既然住不惯,三公子还是早日写好家书,回你荆楚养息吧。”

仆子给他呈来案几纸笔,楚三撚了笔,却不急着写,他左右瞧了一眼,问道,“谢祯呢?难不成真叫君主给人削官收兵了不成?”

在众臣探究的目光中,钟离遥敷衍道,“将军告病休沐,楚三公子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楚问秋提起笔来,写了几个字,又搁下去了,“若是写了这信,还得防着君主变卦,万一割了地,你又不肯放人怎么办?”

赵固替人说道,“终黎大国,岂如尔等反复?”

“那可说不准,”楚问秋嘟囔了一句,“谁不知道昭平计深。”

钟离遥不耐烦道,“朕没有那等闲情逸致养着你。楚三公子最好掂量清楚,在楚王那里,你可有价值五十城的分量——与其怕朕反悔,倒不如用心想想措辞。”

“父王何等的宠我,莫说五十城,倾国之力——”

臣子笑道,“分明是覆国之患吧。”

楚三竖眉,也恼火起来,“何必这样羞辱人,就是信你们不过,谢祯呢,我要见谢祯。”

钟离遥冷笑,“你信朕不过,反倒信将军?”

“谢祯虽负了我,但他许诺,向来一言九鼎。”楚三跪在那儿,挑眉哼道,“不见他,我不写。”

钟离遥纵是好脾性,也不堪忍他,“殿前军可在?”

两旁冷脸兵士扶刀出列,“君主吩咐。”

臣子忙劝道,“虽说如此,却也不至于,君主不如开恩,让他见一面便是。兴许他与将军是旧相识,在江阜之地厮混久了,彼此信任也正常。”

“是呀,再说了,许久不见将军,”杜老头呵呵笑,“臣等也想念将军。”

钟离遥一时不知是听了劝还是挨了挤兑,微微变了神情,哼笑一声,“去遣人吧,若是将军病的重,便用宽敞的轿子请来。”

这话说的真假参半,谢祯听了,半分不敢迟疑,御马狂奔入了宫门,也不乘轿,只一路疾行。将军府本就临近宫城,因而,不过半个时辰便跪到了殿外,那额上还有星点汗珠。

“将军不必跪着了,三公子眼巴巴的等着呢,速速许了诺,安了他的心罢。”

谢祯一头雾水的进殿,与楚三并肩,他垂眸去瞧人,问道,“楚三公子何意?”

楚三打量他无碍,起身抱住人的腰,贴着怀里幽幽念道,“我还以为将军伤了身,功高震主叫人怕了呢。我今日写这封信,叫父王割城,全是为你我,日后,若你在这不叫人喜欢重用了,大可到楚地来寻我。”

嘶——

赵建州瞠目结舌,惊道,“将军你好无耻!”

连绣儿也挤兑他,“将军竟还铺好后路了,难道告病,怕是不舍的人走呢!”

谢祯强忍住推开他的冲动,更不敢擡头去看上边那位的目光,只作木头般杵在那里,“谢某不明白,这与我有何关系?三公子堂皇说这样的话,可是想诬陷谢某?君主待我义重恩深,有棠棣之情,君臣之实,断不会受你挑拨。此信,请速速写了,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怎样?”

谢祯这才拨开人,横刀立在他脖子上,“三公子今日,必无葬身之地,到时,悔之晚矣。纵楚王覆国相救,也无力回天。”

楚三冷哼,“好啊,那你杀了我罢。”

谢祯沉默一晌,挑刀蹭过人的脸颊,一阵刺痛,那姣好容貌上破了皮,潺潺两道鲜血流下来,“不要当谢某在跟三公子开玩笑。”

那神情冷的不像话,气的三公子泪都落下了,“你竟敢伤我面容?”

“现在速速写了,再去包扎还来得及,若是晚了,三公子便要同谢某一样,留道疤痕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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