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祸兮(2 / 2)
那闵添骂骂咧咧的撩起外裙来,竟大喇喇一褪裤子,朝人脚边呲呲的撒了一泡尿,那尿液浑浊、腥臊臭气,直湿了人半边的鞋靴。
宗政祁愣了那么半秒,才跳脚后退了两步,“你你你!”
闵添一边尿一边哈哈大笑,“就当你是老子的一泡尿!逗个乐行了。”
那侍卫也哈哈大笑,“闵爷乃是上城勇武的头一号,这泡尿都撒的有气力!”
“老二,今儿回家,与你兄弟我一同喝酒去,”闵添提好裤子,系了腰带,与那侍卫热络的说了两句话,又转过脸来冷笑,“好一个王八犊子,能叫你登了名儿,才是你闵爷我少撒两泡尿呢。”
本以为上城是天子脚下,任凭哪个也不敢造次,那宗政祁哪里知道,还有这样蛮横混账的人物儿,一时面皮上火辣辣的,倍感屈辱!本想再咽口气下去,又听他说勾结侍卫,划掉他的名儿,再难忍住那怒与辱,随即两步上前,揪住了人的衣领,“你这混账!”
“如何?”闵添朝他脸上轻啐一口,不等再说第二句,这两人顶着怒火就打了起来。场面顿时乱成一团,帐子里发挥不开,他二人连打带滚的出了外头,引起了小片的骚动来。
那侍卫急忙去拦,要是闹大了他可兜不住。
眼见三五个人扑上去,竟都不是对手,他二人尤其在气头上,各自不服,打的拳拳生风,好不激烈。
谢祯和赵建州驱马入营时,就听见那处闹出来的动静了。
谢祯喝道,“休要胡闹,速速停手!”
他二人打的难舍难分,哪里肯听,一时都不理会他,连个正眼都没回转!这样的狂徒还能得了,不少勇士纷纷靠拢过来,不知内情的私语围观。
谢祯御马提刀朝二人踏去,他们被吓得连连后退,一时勒马扬蹄,高高嘶鸣声撼住众人的私语。那闵添和宗政祁同时收了手,各自跳开躲着,擡眼去瞧马上人,好威风冷峻的人物儿!
“你是何人?竟拦你闵爷!”闵添又瞧见赵建州,便道,“原来是一伙子的人,又添堵来了。”
侍卫忙喝他,“不得无礼,此乃谢将军!”
“是个爷们儿便不该阻拦,哪管是什么将军不将军的!”
侍卫急忙抽刀,谢祯擡了手,平静道,“无妨,若不许人阻拦,才要问问你,是何道理?营中分明定了规矩不许私斗,你二人为何在此争执?可是为刚才输赢之事?”
宗政祁拱手示礼,忙问人好,又说了个前因后果与他,直言实在忍气不过,方才大打出手,还请将军宽恕。
再看那闵添,却冷哼一声,昂首笑道,“将军难道也要包庇外人不成?”
“若有九冠之勇,为国为君所用,不拘出身,何来的外人?”谢祯道,“此事虽情有可原,却也难逃处罚,一同领杖罚之后,再比一场吧。”
宗政祁忙道,“是。”
闵添却只哼了一声,自顾领杖子去了。
赵建州磨牙,“这王八蛋,好个不知好歹!给他机会却还这般狂妄,实在可恶!若不是今日我理亏,定要去教训他一番。将军又没什么错处,为什么不……”
谢祯笑道,“勇士皆瞧着你我,这点胸襟都没有,传出去,可叫人笑话。”
“那也不能……”赵建州突然顿住,“诶?你刚才的做派,倒有几分君主的样子。”
谢祯被噎住,讪笑一声,并不辩解。
赵建州却紧跟道,“若是在军中,这样胡闹的崽子,焉能不重重罚他!岂止是无礼,简直是狂妄至极——这要是行军打仗,实在是要坏事儿的!”
谢祯道,“本瞧着身手不错,再观摩两日,若实在不可用,便也算了。”
旁边一个颇英俊的勇士,本是看戏,这会儿也过来与他二人见礼,“谢将军好潇洒的身手,这样的狂徒,难道也留他不成?”
谢赵二人对视一眼,笑道,“勇士如何称呼?”
“温续成。”他忙道,“今日得见将军与这位公子,潇洒不羁,钦佩异常,故此与二位请安……”
赵建州因赶着回宫赴命,与他闲谈几句后,便要告辞。
那温绪成大约是想讨个差事做做、抑或混个脸熟儿,就又拖着谢祯多说几句,谢祯便指点说道,“勇士大可不必这般,若有九冠之勇,得君主赏识,将来必有用武之地。谢某也是为国尽忠,当守公正之道。”
这话说完,那温绪成心中便明了,遂只尴尬一笑,告退走了。
出营点检个人用物时,这人还瞧着谢祯的背影,在心中暗骂道,“你这武夫最不识货,待有一日,我温绪成直登青云,定要你悔不当初。”
哪里知道,今日这番行动,全埋下了祸因,谢赵二人却不知觉!
此刻嘈杂声如江河烟尘、东流西淌,乱哄哄成一片,又夹着几声挨杖子的嚎叫,可谓是鱼目混死珠、沟渠滚泔水,叫人哪里能想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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