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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远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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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远点

最后一场拍摄完成得十分顺利。

剧组悬着的心落下来, 热热闹闹庆祝杀青,制片人发了一圈红包,没找到立了大功的当事人:“跑哪去了?”

“急着走了,说是公司那边有事, 澜海那边专门过来的车, 给咱们道了歉。”

场务过来解释:“还留了过年的礼盒, 每人都有份, 说是封总安排的……”

制片人愣了下,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快去回礼。”

对剧组来说, 能在年前顺利拍完收工就是万幸,更别说拍摄质量远超预期, 澜海送来的人发挥得远比他们想得出色。

就是太出色了,情绪调动得太贴合,多少叫人有点不放心——剧组这边本来还想做点心理疏导,没想到这么快人就走了。

“还有联系方式吗?给他发点调整心态的文章……大过年的,收工了高兴点。”

制片人提醒场务:“跟他说说, 别沉浸在角色里头, 后边剧情他没演着, 狼王后头还显灵呢。”

“……”场务点头,低头敲短信:“好好。”

短信编辑到一半,冷飕飕的风卷过,就给了人点下雪的错觉。

场务擡头, 天还是灰蒙蒙泛着白。

这几天都在憋着雪, 比平时还冷, 但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放烟花,又让凝沉的空气跟着热闹起来。

影视城连轴转, 但就算再连轴转的地方,过年也要歇那么几天。没那么忙的剧组早在腊月二十三就暂停拍摄,等着年后复工了。

“应时肆住哪?”制片人想了想,“给他送点杀青礼,他在哪过年?”

应时肆的事剧组里知道的不多,隐约知道点,也不敢细打听,场务其实也不太清楚:“应该是……跟封总一块儿?”

“那就先别送了,年后再说。”制片人设身处地想了想,也不太好意思打扰,“就把完整剧本发过去吧——对,把后头狼王的剧情都给他标出来,高亮啊。”

场务老老实实照做,抱着手机埋头苦发,应时肆身边的手机屏幕不停亮起又熄灭,囤了一整个屏幕的消息。

……

总裁助理坐在副驾,听见手机嗡嗡震动,频频回头,看向后座的人影。

应时肆这个状态……总叫人不太放心,但又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话。

“剧组的消息。”应时肆收回视线,拿起手机看了看,“要我调整心态。”

总裁助理多少松了口气,点头:“好好。”

说实话,应时肆的表现很出色,甚至还比公司先想一步,以封总的名义给剧组发了年礼。

这份人情做得恰到好处,算是圆满收官。不说对面要还的人情,就是往后双方再有什么合作的地方,也更好说话。

“花了多少钱?走公账报销。”总裁助理缓和着语气,“这事本来是运营部门该管,忙疏漏了。”

最近公司变动太大,人人忙得焦头烂额,又忧心忡忡,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状况。

虽说按照遗嘱,整个澜海传媒都被留给了应时肆,但这里的门道很多,有股权分配、有公账私账,再加上一个已经等在公司的信托方代理人,变数不少。

应时肆毕竟太年轻了,保持足够的现金流在手里,永远都是最稳妥的处置方案。

总裁助理苦心解释了一通,也不清楚他听没听进去,总归看见后座上的人点了头,就算仁至义尽,揉了揉生疼的太阳xue。

应时肆看了一会儿手机,按灭了屏幕放下,看向窗外。

他以前不知道,原来从剧组到公司这条路这么长。

长到不清楚该干什么、不清楚该怎么打发时间。

应时肆一动不动地坐了一阵,呼出的呵气把车窗弄得彻底看不清,就又拿起手机,取出耳机戴上。

……

系统放下望远镜:“……你家狼崽子怎么在学英语?”

祁纠摘下眼镜,接过望远镜看了看。

应时肆是真的在学英语,攥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单词,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认。

认得相当吃力,背几个单词就乱套了,又退回去重新记。

系统问:“你给他的遗书上,不是把那几本小说都剧透了吗?”

系统帮忙打工装订的,还有印象……在第七十九到九十三封遗书里,包括那几本英文原版侦探小说的翻译梗概。

因为应时肆跟他的先生说了,日历上有小故事,还有笑话,所以祁纠觉得他们家狼崽子也不能缺。

遗书日历相当简练浓缩,那几页的小故事,基本上囊括了整本书的剧情……

“没囊括全。”祁纠说,“结局写不下了。”

系统:“……”

它严重怀疑祁纠是故意的。

可惜祁纠家这只小白狼听话得很,对着写到“侦探说冒号”就没了的故事,也不知道因为被先生捉弄生气,抱着手机吭哧吭哧吃力地学英文单词。

英语真的不好学。

剧组没日没夜赶进度,应时肆连轴转了好些天,被满脑子的字母弄得头昏脑涨,眼皮撑不住地发沉。

他觉得闷,就把车窗稍微打开一点,立刻有冷风灌进来。

总裁助理不放心,回头问:“晕车了?”

应时肆不说话,蜷在后座看着涌进来的风,这些风他不认识,快要被云层挡住的太阳光也是。

“我睡一会。”应时肆看了一阵路边的爆竹碎片,“到公司再醒。”

总裁助理提醒他:“小心着凉。”

应时肆把滚烫的额头贴在玻璃上,他不觉得冷,脑子里像是灌进了热油,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烧得红亮的沸腾铁水,碰一下就滋滋冒起白烟。

应时肆闭上眼睛,摸了摸藏在衬衫里的钥匙,逐个数红绳上打的平安结,数到第七十几个,就困得难以为继。

他垂着头,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又忽然冷不丁惊醒,抄起手机。

总裁助理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应时肆看着手机……不是那种只有设了特别关心才有的提示震动,是英文单词APP的打卡奖励,送了他张单词卡。

应时肆大口喘气,心脏仍跳得剧烈,血一涌一涌撞上头顶,有点吃力地按灭了手机屏幕。

他勉强攒出点力气,按着按钮关窗,把毯子蒙过头顶,在后座躺下。

这一次,只是过了几秒钟,他的意识就涣散,沿着血管和神经流到身体的角落。

昏昏沉沉间,他觉得他的先生来接他,但这幻觉追不上,他又觉得他的先生不会来接他了,但遗书不这么说。

遗书让他好好看家。

好好看家、好好吃肉,先生出趟门,要不了很久就回来。

应时肆把这张遗书叠起来,藏在衬衫左胸前的口袋里。他有点想文身,就这张遗书上面的字,但做演员和模特应该都不让。

不让就算了,他回家练字,每天抄它,抄到忘不掉。

……

保姆车驶进澜海的专用停车场。

总裁助理下车,发现新来的代理人就等在不远处,有些尴尬:“抱歉抱歉……祁先生。”

应时肆还没醒,总裁助理拉开后车门,刚想晃醒他,就被代理人拦住。

总裁助理愣了愣,隔着毯子一摸,被吓了一跳:“怎么发烧了?!”

总裁助理摸出手机,想叫保镖下来接人,还没来得及按完电话,代理人已经俯身,把人连毯子抱起来。

应时肆烧得浑身滚烫,眼皮沉得睁不开,脑子里针扎一样疼,察觉到有陌生的碰触,就隔着毯子吃力挣扎。

可惜这个代理人看起来斯文冷淡,还戴着副很像样的金丝眼镜……手上的力道却意料之外的稳当。

总裁助理不敢说话,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看着应时肆没挣扎几下,轻易就被他用毯子裹牢。

代理人单手翻出便签,借着车身写了几个药名,撕下来递过去。

总裁助理愣怔几秒,回过神,连忙接过来:“我去买……这附近就有药店。”

代理人颔首:“有劳。”

总裁助理根本不敢多说半个字,讪讪笑了下,堵住还没来得及下车的司机,钻回副驾驶。

应时肆……应时肆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身威胁。

澜海从上到下拿的都是商战剧本,都在提防着这个空降的代理人夺权、架空公司、转移资产,但再怎么说,应当不至于用毯子把人裹着处理了。

虽说这个代理人看起来,恐怕有这个实力……

总裁助理胡思乱想,又往车窗外看了看。

这个角度几乎看不见应时肆,西装革履的代理人挡着他,背影一丝不茍,看着仿佛文质彬彬。

总裁助理总觉得这人不可能这么简单,可不论怎么研究打量,又实在半点端倪看不出。

琢磨半天,总裁助理还是晃晃脑袋,揉了两下太阳xue:“去药店。”

不管怎么说,还是买药要紧。

像应时肆这么折腾,片场医院两头跑,前几天又刚出了那种事……一松懈下来,生病也是难免的。

总裁助理搜了搜药店的定位,给司机报了地址,关上车窗。

走一步算一步,要是代理人真像看起来这么严肃敬业、再和应时肆相处得融洽一点,那当然是所有人都盼着见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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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太融洽。”系统说。

系统提醒祁纠:“你小心点,别被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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