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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味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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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看一样用完即丢、丝毫不值得可惜的工具。

仿佛在这之前,交给修·芬里尔任务、允诺让他做“阿瑞斯”的那个执法处处长,是什么人化妆冒充的。

……

暖暖和和的被窝里,系统变成的钢笔打了个滚,盖疾尖快扎住祁纠的袖子。

“有用,有用。”系统提醒,“我们不能拦,这是主角的金手指……”

不论提尔是不是利用主角、变不变成“反派”,主角都必须在某个剧情里,被注射审讯药剂——这种药剂对基因改造后的alpha有意外的效果,是打开基因锁的关键。

另一方面,alpha能通过精神力,自主调控感官增幅,审讯药剂给主角留下的副作用,也会成为正传里主角最大的金手指。

袖子的另一边被修·芬里尔拽着。

十九岁的特工年龄的确不大,但还没有这么像是少年的时候,手指卷着他的袖子,眼睛漆黑透亮。

阿修盯着他,唇角抿起的弧度不像紧张,倒更像是笑容。

年轻的alpha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同党。”

不知什么时候,阿修开始喜欢这个词,其实宙斯用不着审,他承认自己是提尔·布伦丹的同党。

——当然,仅仅承认了这个,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的。

宙斯要的是折磨他的结果,想要靠折磨他,击垮提尔·布伦丹的防线,让这个beta犯人招供。

宙斯要找回那些丢失的机密档案。

阿修至少觉得庆幸……提尔·布伦丹从没和他说过这个,他本来也不知道,再怎么拷问都一样。

针尖扎破皮肤,冰冷的药水淌进血管。

军医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漠然的眼睛里有些错愕——这是第一个被注射了药剂还高兴的受刑者。

阿修实在很难控制,他的右手被这些人按着,藏在被子里的左手,却被微凉的手掌握住。

掌心交叠,他被按着动弹不得,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是落进温暖的琥珀海。

军医看了看宙斯,注射进第二管药剂。

这药绝对算不上好受,特工常年接受抗药性训练,一样熬不住,年轻的alpha特工没多久就冒出冷汗。

漆黑的瞳孔涣散开,想昏昏不过去、想醒醒不过来,耳边一直是严厉到极点的盘问。

毫无意义的盘问。

“我是。”阿修招认,“我是他的同党,我愿意做他的同党……”

痛快过头的招认,连宙斯也滞了片刻,才沉声说:“继续!”

冰冷的脸色,强行压制住恨铁不成钢的恼火,和丢脸到极点的愤怒。

军医注射进第三管药剂。

少年特工喉咙里咯咯作响,呼吸变得粗重,身体微微抽搐。

宙斯去看提尔·布伦丹的脸色,可瘦削的身影平静,视线微垂,看不出任何波动。

阿修低声重复:“我喜欢他……”

“我想跟着他,想陪着他。”

“我愿意……做他的学生。”

阿修说:“我想把命给他,他比我该活……”

“可他不领你的情。”宙斯瞄着那个影子,压低肩膀,冷笑着轻声说,“他看着你受苦,看着你被用刑。”

第四管药剂下去,阿修胸口痉挛,呛出血沫,视线陷入失去理智前的散乱谵妄。

他低声说:“我的……”

宙斯瞳孔缩了下,压得更低:“什么?”

少年特工的意识在消散,看着幻觉里的影子,在血沫里呢喃:“我的荣幸……”

只会是幻觉。

真实的世界里,他怎么会肆无忌惮围着这个人撒欢胡闹,赖在膝盖上撒娇。

战神提尔亲手喂养大的巨狼芬里尔——执法处内,这是个人尽皆知的北欧神话,大概是神话扰乱了脑神经,产生了奇妙的谵妄。

提尔·布伦丹是在接受这个代号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代号“芬里尔”的学生来找他吗?

如果是这样……他是不是太幸运了?

幻觉变成谵妄,他察觉到那只手轻轻摸他的耳朵,抚摸他的后背和脖颈,手上的力道温柔亲昵。

这谵妄很好,他下辈子想这么活。

Alpha都是贪婪的,他不仅希望能替提尔·布伦丹受刑,还希望能为了提尔·布伦丹而死。

不知第几管药剂下去,连军医都开始迟疑,宙斯的声音却越发冷冽:“继续!”

现在的程度,离提尔·布伦丹当初承受过的药量,还差得远。

宙斯压低肩膀,几乎已经伏在床边,听着这个丢脸至极的特工毫无逻辑、颠三倒四的微弱呓语,脸色铁青得可怕。

“你愿意为他叛国……你愿意相信他的鬼话?”

宙斯眼中几乎射出火——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认,芬里尔也是新一代特工里最优秀的。

连续两代,最出色、最优秀的beta和alpha特工,都选择了叛国!

简直荒唐!

“当然。”阿修说,“我……”

宙斯死死攥着拳,身体离得更近,脸上因为羞恼一块青一块白,厉声喝命:“说!”

“……我相信他。”

阿修说:“我爱……”

“他”字未及出口,床头的物品已经被重重掀翻在地上。

宙斯彻底陷入了暴怒——接二连三的挫败,最得意的棋子一个接一个的失控,彻底掀翻了他的理智。

高高在上的执法处处长,脸色因为激怒扭曲,用力扬起手,却还没来得及落在这个丢人的特工脸上,就定在原地。

军医离得最近,看清情形,惊惧得几乎喊出声。

他当然没能喊出声——药箱里的手术刀插入了他的喉咙,精准地避开血管,切断了声带。

干净利落,甚至没流出什么血,alpha强悍的恢复力自行封闭了创口,只要接受手术,要不了多久就能复原。

军医捂着喉咙,跌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脸色铁青的宙斯。

……也看着提尔·布伦丹。

宙斯还站着,脸上的铁青开始转为一种难看的青灰色,手摔下来,并没能甩在芬里尔的脸上。

这个恐怖的beta犯人……把失去意识的年轻alpha护进怀里,从容拍了下巴掌,清脆的一声。

宙斯的身体跌坐下来,硬邦邦地坐在椅子上。

没有软倒,因为药箱里那一盒手术刀片已经不见了——这些刀片避开血管,穿透并卡死了大关节,把这具尸体固定成了某种相当僵硬的姿势。

Alpha天生的强悍恢复力,哪怕是在死亡的前一秒也依然起效,更不要说屡次改造身体的宙斯……这些手术刀片,就像是浑然天成地长在了这具身体里。

于是这具死透了的尸体,也浑然天成地坐着,沉默着,仿佛在和被审讯的年轻特工对峙。

穿透喉咙的刀片不仅夺去了宙斯的性命,也割开腺体,信息素浓烈到铺天盖地,仿佛暴怒。

门外没有任何特工察觉到异样。

琥珀色眼睛的主人垂着头,安抚好怀里被信息素刺激到不安的alpha,看着军医,平静打了几个军用手语。

缓解、神经刺激、用药。

军医脸色煞白,慌忙爬起来,从药箱里翻找出保护脑神经的药剂,斟酌着用量,给芬里尔注射。

药箱里还少了所有催发体力的药剂——这种药是专门研发给特工用的,即使是快死的人,也能靠这个恢复最巅峰的状态。

只是代价同样惨烈,军医不敢擡头,余光瞄着提尔·布伦丹,看着这个执法处昔日最顶级的特工。

提尔·布伦丹靠在床头,依旧是种仿佛浑不在意的散漫态度,随手拭去唇角血涌。

军医倒是按照他打出的手势,滴溜溜来回转,忙碌不停。

提供了暂时止血的内服药、给尸体换了个姿势、弄出些仿佛审讯的动静、搜宙斯的身。

按照提尔的指引,军医从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翻出机密装备,把所有翻出的东西交过去。

这个恐怖到极点的前任特工,只是靠在床头,拿着宙斯的勋章,随手摆弄了一会儿,那枚勋章就发出声响。

门外的特工——就连军医也收到了暂时撤离的命令,来自宙斯,命令优先级S,撤离方向在数百公里外。

没有人询问原因。

特工一向只服从命令,不询问原因,所有人安静迅速地离开。

那副手铐自然也被打开,倒是没被丢掉,准备逃脱的犯人看起来对它有兴趣,随手收进口袋。

提尔·布伦丹离开病床,抱起昏迷的alpha特工。

药剂还没失效,他暂时还有这个力气,宙斯进门时随手脱在一旁的披风宽大,正好遮掩。

军医战战兢兢跟着,走到门口,琥珀色眼睛的主人回头,打了几个手势。

军医愣住。

说实话……军医想不到,换谁也想不到,在这种时候,这个将死的“帝国最强beta”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

——我的、alpha、信息素。

那双手苍白修长,稳定利落,打出清晰的军用手语。

月色透过窗户,落在地上,一片银白,像是那座黑山上的皑皑白雪。

日照金山,光流泻下来的时候,雪就会融化。

我的、alpha、信息素。

琥珀色眼睛的主人问。

——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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