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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正文完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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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正文完结

舒莫背着重伤的希,一路躲进了安全的地方,两个人浑身是伤,但好在身后并没有追兵。

因为审判所的两位日柱和主教们,都已经被希撕碎了。

从此之后,审判所的骑士团全灭,两位日柱的死相当于砍去了审判所的左膀右臂,日柱之中,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位日柱1.

审判所损失惨重,柱神却在其他人的拼死保护下逃了,舒莫知道祂必定不会轻易放弃,但在现在的这个时间,希的死劫已过。

舒莫转过身时,就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一双……呃,几双狰狞的眼睛,希在重伤状态下甚至被打出了原型,他一直知晓自己的样子有多么狰狞可怖,但银发青年对此并不在乎,然而当他不得不在舒莫面前暴露出这一面的时候,希在舒莫望过来的那一瞬间,却突然有些迟疑了。

在昏暗的洞xue内,一头银发的青年再不复最开始的完美无瑕,那张美丽的面孔犹如被打碎的陶瓷一般,现出狰狞的裂缝来,血色的魔纹蔓布了整张白皙的脸庞,将其晕染地犹如恶煞一般。

希掩着自己的脸,却又忍不住放下手臂,想要看见舒莫的表情,他的两双眼睛缓缓睁开,沉默地凝视着面前的舒莫,他的眉毛纤细狭长,向下弯着时,就显露出一股难言的不悦。

银发青年默默审视着面前的人,此时的希,是他有生以来,最狼狈的样子。

恐惧,亦或是厌恶?

希的银瞳晃动着,却没有看见一丝反感,从始至终,舒莫都只是用一种温和的眼神望着他,那目光不仅不能称得上厌恶,反而满是关怀,舒莫的眼神落到希的伤口上时,都感觉像是心碎了般,心一抽一抽地疼。

那种难以掩饰的,几乎真挚到了极点的感情,根本无法用任何东西伪装,希能够知晓其他人对他的感情,哪怕是一丝的恶意和伪装都在他面前无法掩饰,但在这一刻,希却发现,舒莫的身上,真的连哪怕一丝的嫌恶都没有。

相反,在白发男人的身上仅有喜爱、怜爱,希静静地凝视着他,接着,银发青年缓缓将自己的手放下,露出一张半毁的脸。

他的两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的舒莫,无端端地让人觉得恐惧和畏怯,见舒莫看过来,希微微眯起眼睛说道:“很丑,对吗?”

舒莫叹息一声。

那两双染着血的眼睛看着他,却无端端让舒莫生出一股可爱的感觉来,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希就算是放个屁,舒莫都能大概感觉到他在想些什么,舒莫叹息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觉得希的担忧没有什么意义。

但银发青年却显然误会了,他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突然冲了过来,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舒莫微微皱起眉,从希的身上感应到一股强烈的杀意,他按住面前重伤的人说道:“怎么了?”

希咬着他的血肉没有说话,银发青年伸出手,在这个情况下突然对着刚刚维护他的人出手,他的肤色苍白,脸上却满是魔纹,希望着面前的人,突然轻轻笑了起来,像是一片破碎的玻璃,轻轻一碰就要裂开了。

“吃了你。”希说,他伸出舌头,舔走唇边的血,眼中呼之欲出的贪婪和疯狂:“我要吃了你。”

与其让舒莫抗拒他、再次丢下他离开,还不如吃了他,希紧紧盯着面前的人,连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肯放过,他看得有些痴了,甚至在想,就算是现在死了,也要把对方一口咽下,然后和他合为一体。

舒莫看着他的动作。

男人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

最终,舒莫伸出手,把希一边揪了下来,希还想要再上前,舒莫就叹息一声抱住他:“我不会离开你的。”

希被他抱在怀中,感受着一股圣洁的力量涌入体内,银发青年的眼珠转动着,舒莫对他太好了,前所未有的、不求回报的好。

他一直寻找的人,在他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突然出现,来到他的身边救他,舒莫的身上也满身是伤,希死死抱住他:“你之前也这么说。”

舒莫说道:“我说了,我一直在以另外一个方式陪在你的身边,我是为了你而来的,希。”

希闭上眼睛又睁开,神色阴郁:“你如果再离开我,我就吃了你。”

舒莫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知道希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但却没有强行改变的意思,他只能慢慢劝导,在希诞生的这十几年中从未受过任何挫折,却在今天遭受到最大打击的这一天,他被舒莫维护着,两个人一同躲在山洞之中,避开其他所有人躲藏起来,希死死握住舒莫的手臂,仿佛稍微松开手舒莫就会离开了似得。

到了这个时候,舒莫的来历、目的,以及他究竟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希犹如拥抱着一个最喜爱的玩具、亦或是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抱住舒莫,他其他什么都不想想,他只想要抓紧面前的人。

银发青年压在舒莫的身上,他已经长得很高了,几乎只比舒莫矮上一些,等到再过一段时间,他的体型就会越发庞大,希会逐渐成为那个脸上带着淡笑,眼中却无一丝人性的日冕之主,舒莫低着头看着希,却在这张脸上寻找着未来的他的身影,希的表情中有着清晰的不悦,舒莫却想,比起那个时候的希,现在的他似乎情感更加生动鲜明一些,也更像是个……活人。

他不知道希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他想要帮助希改变。

舒莫这么想着,似乎有些出神了,希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片刻后,银发青年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脖颈,即使声音很轻,也仿佛在咬牙切齿般地说着:

“你在想谁?”

舒莫回过神,就对上几双满是执拗的目光,舒莫眨着眼睛,他扭过脸,知道不能在希面前说太多,否则他的态度会更加偏激:“在想你。”

“骗子。”希说道:“你一直在看着我的脸,是在透过我看谁?”

舒莫被他紧紧盯着,脸上却没有慌张的样子:“你。”

“别多想,”舒莫说:“你是最重要的。”

他伸出手,心却突然一紧,因为舒莫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上还一直戴着他给希打造的婚戒,银发青年的脸颊上划过一丝凉意,他转过眼,就看见了在舒莫的手上,清晰可见的戒指。

希的眼睛一顿,下一秒,他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这个戒指,仿佛在看着一枚淬毒的毒药。

“这是……”

舒莫刚想要解释,希却移开了眼睛,银发青年定定地看着他,接着,他突然说道:“很好看的戒指。”

舒莫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希眨了眨眼睛,说:“你有爱人,对吗?”

“我的爱人是你。”舒莫想说出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声音被某种力量死死卡住,他只能说道:“对。”

“你爱他吗?”希仿佛很好奇似得。

舒莫颇有些心惊肉跳,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模糊地说一句:“这个戒指的来历,你之后会清楚的。”

“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希。”

希趴在他的胸口处眯起眼睛,砰砰的心跳声传来,多有趣,他的眼底猩红,表情却始终冰冷:“你一直这么说,是在害怕我做些什么吗?”

“可你明明有喜欢的爱人。”希说:“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比你的爱人重要?”

“……你是最重要的。”舒莫有点头痛起来,他现在真的感觉到了百口莫辩是什么感觉,但希却说道:“没有关系。”

银发青年这么说着,声音却越发甜蜜,舒莫听着他的话,不仅没有感觉到松了口气,反而还背后一凉。

“无论你有没有爱人,都没有关系。”希这么说着,死死抱紧他。因为无论面前的人喜欢的是谁,他都会揪出那个人,然后拧断他的脑子、抽出对方的脊骨。

他的手臂收紧,像是要将面前的人死死困在手中,舒莫感觉自己的腰近乎被勒断了,他喘不过气了,但还是说道:“我关心的人只有你,希!”

舒莫握住希的手,对方却突然擡起脸,那张脸带着抹不去的阴郁之色,犹如从深渊之中探出的怪物,正以深邃的目光凝视着他;又似被溺死在湖水之中,从湖底探出头颅的鬼魅,阴冷、湿黏。

“那你口口声声说只在乎我,却又说你爱别人,难不成,你爱的人还是另外一个我?”

希说着,舒莫却沉默了,孩子你真相了。

就算世界上有另外一个希,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是想要和他争夺的人,都会被他除去,他不允许有其他任何人夺走对方的注意力。

舒莫和希对视了一眼,终于无法解释,舒莫叹息一声,终于感觉有些累了,他抱住希,接着说道:“我累了。”

“睡吧。”

听到他的话,希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舒莫疲惫地闭上眼睛,接着沉沉睡去。在狭隘昏暗的洞xue内,两个人犹如缠绕在一起的蛇般,只要扯开一方,另外一方就会死去,希睁着眼睛,鼻腔内满是浑浊的血腥味,他身受重伤,伤势却已经被舒莫治愈了大半,希的体温是冰冷的、情绪更是冰冷的,整个人从内而外,都犹如一具毫无感情的雕塑。

但舒莫却是暖的。

希紧紧抱住面前的舒莫,感受到从对方身上渗出的暖意,明明作为日柱,身为太阳化身的他,却无法克制地留念对方身上的温度,希在这一刻才突然意识到,他是一堆毫无温度的炭石,对方却是一把温暖的火焰,不顾一切地燃烧自己来救他。

希的目光落在舒莫的脖颈处,对方的肤色极白,白得伸出手,似乎就能留下痕迹,舒莫抱着他睡了,将银发青年抱在怀里,却没有发现对方是用什么样的眼神在注视着他,在那短短的几个小时之间,希数次无法控制地将手压在舒莫的脖子上,想要掐住那截脖子,贪婪又渴望地看着舒莫身上被他摧残后留下的痕迹,心中的渴求无法自控地叫嚣起来。

面前的这个人,就连发丝都是属于他的。

犹如只为了他而来,长成了一幅完全符合他心仪的样子。

他那么好,所以希想要留下他,永永远远地留下他。

“别闹。”

舒莫在窒息中醒来,看着面前的怪物,他迷迷糊糊地认出是希,就伸出手把人抱进怀里继续睡了,他看得出来希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但舒莫实在太累了。

也不知道柱神之后会做些什么,舒莫就算在梦中也皱着眉,没有力气去管希的手为什么掐在他的脖子上。

希的呼吸一紧。

他的手缓缓松开,刚刚那一瞬间,甚至认为自己被人发现了,犹如做错了事一般抽回手,希将自己挤进舒莫的怀抱里,他的骨手一只只地爬出,像一群玉色的蜘蛛般落在青年的身上,将他死死抓住。

“留在我身边。”

睡梦中的舒莫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睁着两双银眸,面容半毁如邪祟般狰狞的怪物这才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接着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但就算他再用力地想要握紧身边的人,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银发青年却还是发现,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骗子。”

希站起身,甚至顾不得自己身上完全痊愈的伤势,感受着身旁留下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低吼道:“骗子!!!”

时空回廊中,舒莫站在壁画前,看着先是发狂、愤怒,接着是不顾一切地发狂、嘶吼,最终,银发青年甚至开始祈求,对着不存在的空气祈求。

在那一瞬间,看着他的样子,舒莫觉得自己很残忍,但他想不通,也不理解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想要拯救希?】真理的代价在一旁观望了一切,却对此毫无感觉,仿佛……早就知晓会发生什么。

【你听说过一个典故吗?】

【一个时空穿越者穿越到过去,想要拯救自己一位自杀而死的科学家,帮助对方完成他未完成的实验,他成为了科学家的朋友,给予他金钱和精神上的鼓励,支持他完成学业,甚至为了保护科学家而死,当科学家知晓这件事后,他抛弃了自己的完成到一半的实验,接着抑郁自杀了。】

“你的意思是,是因为我所作的一切,才导致了希之后的疯狂?”

【不,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历史的一环,而过去是无法被改变的,它只会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进。】真理的代价回答道:【你确确实实救了希,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

“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我做得越多,希就会变得越发疯狂?”

【也许在另外一条时间线里,他的性格更加暴戾呢?】笔记本缓缓翻开一页,他的声音悦耳温和,但舒莫的表情却一直紧绷,见状,真理的代价并未多说什么:【柱神前往了下一个节点,我们走吧。】

舒莫最后回过头看了这张壁画,接着只能转身离开。他想要回到过去,想要去希的身边,但是时空回廊却阻止了他的举动,他们只能一直向前,无法回头。

舒莫看着这一张张挂在墙壁上的壁画,黑红色的笔记本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舒莫想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你拥有穿梭时空的能力,你可以进去这些壁画中吗?”

真理的代价缓缓停下,他说:【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你可以去帮他吗?”

真理的代价沉默了,片刻后,笔记本漂浮到他的面前,仿佛在凝视着他,那黑红色的视线落在舒莫的身上,仿佛将他整个人完全看穿。

【你真的认为除了你以外,希会接受其他人的帮助?】

片刻后,真理的代价说道,只是这一句话,舒莫就闭上了眼睛。

【更何况,你搞错了一件事,亲爱的。】黑红色的书本是如此说着:【除了你以外,没有人会真的在意他的死活。】

真理的代价用悦耳的声音说道:【除了你以外,他也不会接受其他任何人。】

【我们该继续前进了。】

笔记本向前飞去,舒莫看着它的样子,片刻后,才跟随在他的身后继续前进。

神居之中,普尔纳和希的战斗仍然在继续,此时此刻的天幕已经被他们身上爆发而出的光辉完全遮盖,日冕组织的猎人大批量的伤亡,但战斗本就不会儿戏,他们在绞杀了大批量的滋生物后也不得不离开,因为再留在这里,猎人就该被战斗产生的余波拍死了。

在最后一位猎人退走后,整个神居除了这两个狰狞的怪物以外再无其他活物,滋生物们发出嘶吼声,残留的滋生物们爬向柱神,纷纷握住了祂的发丝,接着一口啃食在了祂的身躯上。

这让空中的柱神一顿,下一秒,这些怪物就被祂的光辉碾压成碎片,前方的希缓缓张开自己的翅膀,他的六双翅膀上层层叠叠的眼珠转动着,圣洁又狞恶。

希和柱神对视着,两个人此时丑得不分伯仲,一层层的神域展开,接着彼此斗争,厮杀,这样的场景之前曾经发生过一次,希看着面前的柱神,对方的发丝缠绕在一起,说道:

“我本应该在最开始,就扼杀你这个亵神者。”

听见祂的话,希都忍不住笑了:“可惜你做不到,今天还要死在我的手上。”

柱神在刚刚被希压制,祂的思绪越来越浑浊,身上的气息也越发粘稠起来,一股极度不祥的力量在祂的手中涌动,柱神现在已经准备拼命了,不在这个时候用出底牌,难道等着把大招留着过年,回家带进坟墓里?

污浊又残忍的红光闪耀,柱神的手中,一把血色的大刃成型,甚至没有给希阻止的机会,祂只是随手一翻,手中就多出了一把狰狞的巨刃,上方残留的金色余晖仿佛是还温热的神血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辉,又转瞬被血色压制。

柱神撕开嘴,望着希笑了起来,在很久以前,祂就是用这把刀攻击了自己的同伴,并夺走了他们的神源。

直到今天,普尔纳也没有一丝悔意,就算是有,也不是对那两个人的悔恨。祂将刀刃举起,很短的几秒内气势就骤然一变,希并未惊慌,他飞在空中,此时的他需要一个机会。

但有什么东西,可以让面前的人分神呢?

希这么想着,突然露出一个笑,那个笑容中是完完全全的恶意,柱神的身影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中的巨刃挥下,但希却突然说道:

“瑟伦。”

他在除了战斗以外毫无理智的柱神面前,念出了这个名字。

一股夹带着腥臭气息的恶风袭来,柱神的身体却在挥刀的这一瞬间突然一顿,即使祂在两秒后就回过了神,但希的手已经搭在了祂的胸前,贯穿了祂的胸膛。

噗嗤一声,柱神的心脏被希挖出,这一瞬间的失神带来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柱神的胸膛迅速复原,祂共有三颗心核,红发怪物眼睁睁地看着希毫不留情地捏碎祂的心脏,却只是微微一顿就说道:“你……怎么……知道祂的名字……”

“你对祂做了什么?!”

希没有说话,只是挥出一刀,柱神又惊又怒,手中的巨刃挥舞,将希斩得连连后退,看似凶狠,实际上已经露出败相。

两个人不断扭打着,柱神已经力竭,祂刚想要后退躲过希的攻击,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男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

“你想知道祂在哪里吗?”

“祂对我说了很多东西,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希淡淡说着,柱神的身体却猛得一颤,瑟伦的性格是最顽固的,祂不可能主动对希吐露什么,若是希真的见到了祂,那么瑟伦的下场几乎就已经显而易见。

但这显然让普尔纳无法接受,祂已经丧失理智到连自己的名字都有些记不清了,但在听见希的话后居然还会控制不住地惶恐起来。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希说着,却趁着这个机会毫不犹豫地偷袭,柱神被他屡次攻击,险些毙命,祂的第二颗心核都被希砍碎,这听上去有些天方夜谭,但却是真实发生的事。

希的身上也满是是伤,但他却冷笑了起来,因为普尔纳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柱神已经有些挥不动刀了,祂的身体摇晃了一瞬,吐出一口神血,下一秒,那团污浊的血液就将半个神居污染,其中的滋生物缓慢爬起,遵从祂的命令去缠住希。

柱神的眼神落在希的身上,接着突然笑起来,祂此时必败无疑,但比起被希杀死,如果祂现在自爆后污染整座高塔,那么即使是希,也无法完全清洗掉祂所留下的污秽。

似乎是看出了柱神的意图,希凝视着祂,男人的翅膀扇动着,他飞在空中,手中是滴落的神血,希的一头银发垂落,在男人的身后,一轮太阳缓缓浮现。

“其实,我还有件事没有告诉你。”

希缓缓开口,柱神已经完全不想听他说任何话了,祂在这一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爆,就在柱神自爆前,希的长刀挥出,精准地贯穿了祂胸膛中的最后一刻心核。

柱神快速后退,整个神居都因为祂的自爆而摇摇欲坠,在神居崩塌之前,希望着祂,突然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杀了瑟伦最好的朋友,对吧?”希说着,看着柱神在那一瞬间露出错愕的表情,这仅有柱神们知晓的秘密从希的口中说出,让柱神感到了一丝难言的恐慌:“祂告诉了我这件事,并求我来杀了你。”

柱神的眼睛睁大了一些,下一秒,一股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暴怒情绪喷涌而出:“你、说、谎!”

“——因为祂恨你,祂此生再也不想看见你。”希微笑起来,柱神望着他,整个人都在那一瞬间完全失神,犹如被击中了命脉,下一秒,希的长刀贯穿了祂的最后一颗命核,让祂在自爆前,先死于他的刀刃之中。

整个神居在瞬间缓缓崩塌,因柱神的逝去而毁灭,但在希将柱神的尸体砍成肉泥后,神居的大殿内,一颗早已被激活的奇迹之石绽放出一道光芒,接着悄无声息地破碎开来。

——

时空回廊内,柱神进入一张壁画之中,这张壁画十分特别,其中所映出的并不是希,而是昔日的神居。

天空之中,柱神的信徒们在被其赐福后挥舞着羽翼飞翔,神居一派安详、宁静,所有的人都信奉着伟大的柱神,空气中满是渗人肺腑的馨香,没有恶臭、也没有污秽。

柱神终于从沉睡中醒来。

在祂的梦境之中,昔日的挚友站在他的面前失望地看着他,询问祂为何要那么做,为何要突然对祂们的同伴下手。

在劝说其他人一同成为柱神后,普尔纳突然出手袭杀了两位柱神,并掠夺了祂们的神格,所有人都因此而感到震惊,为了避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所有柱神都封闭了高塔,再不相见。

普尔纳很想念对方。

想念到,近乎有些疯魔了。

瑟伦怒叱祂,然后又对祂感到失望,祂说普尔纳疯了,普尔纳并未反驳,但祂其实清楚,祂不是疯了,而是从最开始,祂就一直想要这么做。

……想要杀了瑟伦身边的所有人,然后将对方囚困起来。

柱神的神殿内,神使跪在神像前,告知了刚苏醒的柱神一个消息:

“高塔的两位日柱按照您的神谕去围剿日柱1,在刚刚身亡了。”

柱神一愣。

高塔诞生了新日柱的事,祂隐隐约约感知到了,但是按照祂的命令去围剿?

柱神都忍不住笑了,笑完之后,就是全然的愤怒。

“谁在装神弄鬼?”

还不等祂出手查明缘由,一道身影就突然出现在了祂的神居之中,在祂的面前,一个长相和祂一模一样的男人静静地凝视着祂,两个人仅仅只是对视了一眼后,来自未来的柱神便上前一步: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来自未来的柱神告知了过去的自己,希是祂的死敌,高塔的最大隐患。】

舒莫微微一愣,就听见真理的代价说:【柱神在经过验证后,就毫不犹豫地相信了祂的话。】

舒莫的脑子轰地一声,炸了,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这是必然会发生的情况:柱神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对希出手,哪怕用上最疯狂偏激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柱神……难道要对希动手?”

【不,祂将这件事告诉了其他柱神,并对祂们说:希是威胁所有高塔的存在,必须立刻绞杀。】

【因内部分裂而几十年未曾联系的柱神们在这个时候终于再次聚集起来,然后,祂们相信了普尔纳的话。】

“……?”

舒莫停下脚步,深呼吸了一口气:“祂们疯了吗?普尔纳说什么,祂们都相信?!”

【因为预言之神进行了预言,祂预言到,高塔将毁灭在希的手中。】

然后,接受到这个消息的柱神们就以最快、最迅速的速度聚集在了一起,并向普尔纳索要了希的消息,在看见画像中那长着六双翅膀、两双眼睛、三双手的狰狞怪物仰起脸发出咆哮,并抓住一位日柱将其撕成两半的时候,所有柱神都皱起眉,双腿一抖,背后满是冷汗。

当祂们看见希的双腿化为触须,犹如来自深渊般缓缓爬向审判所的教士,看见那些骑士和主教一一死在他的手中时,所有的柱神当即决定:此子不得久留,必须立刻马上将其绞杀!

说句实话,当看见希原型的那一瞬间,其他柱神们甚至觉得,希并不是什么日柱,而是造成了上个纪元的毁灭,来自深渊的怪物,祂们甚至擦了把冷汗,大洪水淹没了一切,如果高塔在这个时候被这个该死的怪物所摧毁,那么所有的种族都会死于洪水之中!

所有柱神都严阵以待,祂们终于打开了封闭的高塔法阵,然后纷纷来到了普尔纳所在的高塔之中,展开了各自的神域,布下了天罗地网,就为了以雷霆之势将希绞杀。

但不知为何,这由审判所的人所回溯的录像中,却并没有舒莫的身影,因舒莫来自未来,他的身影当然不能再被回溯而出,柱神本来想要留下舒莫的录像,但祂为了证明自己并无二心,也为了此次战斗的胜利,已经被现在的普尔纳所吸收,在死之前,祂只是对普尔纳说:希有一位护持者,在大战开始时,那位护持者一定会出现。

这件事让普尔纳更加警惕起来,整整十二位柱神围在一起,埋伏并偷袭了希,将他拖入了他们所构造出的神域之中,高塔的居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一天的太阳仿佛即将陨落一般,整个世界都因日蚀的到来而变得灰败、潦倒,天空一片暗沉,夜晚的时间不断拉长,直到第二天,太阳甚至也没有出现。

所有人都为此感到惶恐,这场十二比一的战斗从最开始就是抱着彻底绞杀希的目的而去的,即使是之后舒莫及时赶到,十二柱神们也并未有退却的意思。

“无耻。”舒莫看着他们,护在希的面前,银发男人倒在地上踉跄着吐出一口血水,在刚刚的战斗中,舒莫也被祂们一起围攻,两个人艰难地护住彼此,希看着舒莫,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爬向白发男人,握住他的小腿。

希的两只手被扯下,原本的六双翅膀只剩下三只,就连他的眼睛都被挖出,男人竭力睁大眼,却面色冷淡,只是拉着舒莫,看着他的背影:“别走。”

“留在我……身边……”

希紧紧抓住他,舒莫也浑身是血,白发男人回过身来到他的身边,用圣力治愈他的伤口,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下,希的伤势被舒莫不惜代价地复原,舒莫冷冷地望着他们,眼中的愤怒和仇恨几乎已经快染成实质了。

“我不会战斗。”舒莫冷冷地说:“但我会疗伤。”

在柱神们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刚刚重伤到无法起身的希突然就站起身,他张开翅膀啪地一下将舒莫抱进怀里,目光仍然是冷的:“别看祂们。”

“恶心。”

望着活蹦乱跳的希,柱神之中的原始之神望着自己手中的法杖,片刻后,祂默默地将自己的治愈之力收起,接着换了一根新的法杖,祂没别的意思,只是感觉这玩意还是收起来好。

“圣者……对吗?”柱神望着前方的两个人,可能是感到有些棘手,人群中的一位蓝发神祇突然走出,挡在了普尔纳的前方,劝慰道:“你身上涌现的,是最纯粹的圣力。”

“你是圣洁的存在,为何要与这个深渊之物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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