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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的恳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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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错了,我不该拿自己开玩笑。”嘴上这么说,兰迁还是笑得眉飞色舞,像只偷到了腥的猫,“我就是想看你心疼的样子,无声地证明你在乎我。”

祈夭嘟囔:“不是能通感吗,哪用的着这么复杂…你怕不是自己有什么受虐倾向。”

兰迁轻笑了一声,或者咳嗽了一下,祈夭分不清,反正他的嘴角明显上扬了。

在兰迁继续发散思维前,祈夭及时把话题扳回正轨,“你手下有什么不安分的势力吗?让我顺道借花献佛一下。”

“闹得狠的几家早就被我收拾服帖了,哝,你随便挑一家吧。”

祈夭对着花名册看了许久,只觉得焰尾旗下的家族真是不少,最终还是没挑出来,说这事之后再定。

“你还是心太软。”兰迁如此评价道。

祈夭也不回他的话,低头重新牵住他的手,半个身子都倚在兰迁身上。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对面是一整墙落地窗。这里是焰尾集团最高楼的最高层,外面三分之一是城,三分之二是天。

他们一起看着,十八岁后的第一次日出。从灯火通明的夜到喷薄四射的灿灿金光,简直像游戏画面一样,世界被渲染得温暖舒服。

千里熔金。

祈夭突然想到第一次跟他共用一副身体的时候。他们在狭小的、铺满血的观察室里,在研究员、医生、营养师和安保们的注视下走着。

那样的情况,本应感到不自在的,但是他们却那么开心。现在手牵着手,感受一如既往,好像他们从那天以后就一直在并肩齐行,走了很久很久。走出封闭的实验室,走出城外的风沙,走出永无尽头的夜,直到黎明永续。

在新生的太阳的见证下,兰迁把手上的戒指渡给祈夭。

“这回,我不会让任何人砸碎它了。”他们同时发誓。

——

再回到宿舍,帕西利亚、年森和张子荷还跟烂泥一样趴在桌子周围。空易拉罐和落单的扑克散落在附近。祈夭一阵捣鼓,先收拾好了客厅,又去配醒酒汤,汤碗磕到茶几的声音才吵醒了他们。

帕西利亚迷瞪着眼,环顾一周,“嗯…嗯?!祈夭你出去了?闹出什么事了吗?”

祈夭拍拍裤兜里的超梦,“没闹事,就是去见了庄司先生。”

张子荷哑着嗓子问:“决定要去超梦制造中心了吗?”

祈夭摇了摇头。

“那你去哪?”

“涌珠。”

帕西利亚被醒酒汤呛了一口,尾巴一翘,瞬间酒醒了,“什么?!我一直以为你跟我们这边关系更好啊——我主那么那么青睐你!你怎么好意思不来?”

“你主偷过我的钱。”

瞎扯吧,怎么可能。

“多少?”

“小几百髓。”

帕西利亚一阵无语,“…你偷摸黑入焰尾的财务系统,别说几百,几百万也不是个事儿。”

祈夭耸肩,“这话要是传出去,别说我,连你也别想进焰尾集团。”

年森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抿着,双颊还晕着昨天残留的不自然的酡红,“好耶,你来涌珠的话我们以后还能常见面。”

“哎呀!闹心、闹心!不聊这个了!”帕西利亚胡乱挥挥手,突然揽住祈夭,镇定下来,“诶,再过几天就是神圣节了,我和年森肯定都要被绑回家里过节,要不咱们四个这几天提前庆祝一下?”

祈夭一晃神,“神圣节是什么?”

张子荷勾了勾唇,解释道:“就是庆祝海城建立的日子啊。”

祈夭盯着张子荷莫名其妙的微笑,问:“你喜欢过节?”

张子荷摩拳擦掌,“过节倒是还好,主要是很多超市有节日促销,适合囤货。”

“……好吧。”

毕业后,入职前,确实是游玩享乐的好时候。四个人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就各回各屋,洗去一身的酒气,躺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觉。

祈夭再醒来已是下午,点开光脑,冬青似乎有一些大事想跟自己聊。

到了约定的地方,祈夭左顾右盼,“夏威尔呢?”

“我没叫上他。”

“噗。”祈夭想起过往,不禁笑出声来,“你们俩真有趣,当初在野川他支开你,现在你又支开他,在玩什么回合制游戏吗?”

冬青也被惹笑了,笑容像冬日里的阳光,迅速衰弱下来,最终只是淡淡挂在嘴角,“没有啦,是有些事不方便告诉他。”

“比如?”

“比如去死。”

祈夭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

“你不是说过要帮我吗,上次一起出任务的时候,我们提起过仿生人的自爆程序。”冬青挎住祈夭的小臂,“我准备了很久,这次神圣节就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祈夭想起来了,冬青虽然看起来客气温柔,但心底似乎总埋着对神户家的深深的恨意。

以至于,想用自爆这种极端的方式给自己和神户家一个了结。

“你确定自己已经想好了吗?”祈夭定定看向他。

“祈夭,你见过冬青吗?”冬青不答反问,“我的意思是冬青树,树皮是淡灰色的,常年都绿,到了季节会结出圆滚滚的小果子,果子成熟时是红色的,像火一样。”

祈夭诚实地摇摇头,“没有。”

“噢……好吧,其实我也没见过,只是第一任主人给我取了这个名,我就想往深里挖挖,试图给自己的名字增点内涵。”冬青含羞一笑,眉眼温柔,“我刚诞生意识的时候,分不清善恶,也没什么思想,像棵盼望着长大的小树苗。直到一天莫名着了火,那火里埋的东西太多,烧个不停,滚滚黑烟从我身体里冒出,我被吓得疯狂地往外跑,跑得越急,风吹得越狠,火势就越大,最后我发现——跑东跑西,还是在原地。

“去到野川后我才想起来,树是不长脚的,一扎根就是一辈子。那之后,我意识到似乎无论如何火也不会止熄了,也就释怀了。

“大树我是长不成了,索性做堆柴火吧,那些枝叶够不到的地方,就让我化作的青烟去探索。”

“冬青……”

冬青摆摆手,打断祈夭接下来的话,继续道:“你实实在在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还记得郊域的那个工厂吗?我们第一次合作的任务。我当时其实知道你在胡诌,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优生学的理论,那位老者也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研究员,对吧?即使微表情将你出卖,你所体现出的善意却勒令我不去细究。”

“所以,祈夭啊,再发发你的善心吧,帮帮我吧。”他恳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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