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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追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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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冬儿娘神色有些痛苦,若早晓得多年之后,还是要回到原来的境地,那时候会不会选择离开呢?冬儿娘不晓得,王大叔伸手想摸一摸她的头发,但忍住了。

王大叔只能喃喃地道:“也不晓得小爷能不能寻到蛛丝马迹。”

秦渝蓉此时一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依旧做着点心铺的生意,和独悠商量着生意上的事儿。

独悠心中暗自纳罕,但还是和秦渝蓉像往常一样,但独悠偶尔提起秦家那边的事儿,秦渝蓉却不接话,甚至还和独悠说,让独悠在初八那天,带着孩子,还有许嫂子她们,一起去外面上香。

这情形和秦渝蓉原先并不一样,独悠口中答应着,就和许嫂子说了。许嫂子听到秦渝蓉说要自己去上香,眉头就皱起:“你和姑爷,到底怎么了?”

“姑姑,没有什么,想来他是觉得,您这些时日太操劳,想让您歇歇。”独悠自然也是能瞒的就瞒住,许嫂子拍一下独悠的手:“胡说,哪里就这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呢。”许嫂子和独悠还在这说话,就见腊梅走了进来,许嫂子瞧见腊梅手中捏着些东西,就笑着问:“你捏着什么?”

腊梅的手扬起:“姐夫给了我一两银子,还让我按了单子上的去操办,说他要请客。”请客?许嫂子和独悠相视一眼,独悠就笑着道:“哪天请客呢?”

“姐夫没有说,只让我在初七准备好。”说着腊梅就把单子递过去:“这上面的,点心是不用了,自己家就有,只有这酒,唉,这酒还不成,姐夫说,这酒啊,他自己已经准备了。”

许嫂子点头:“那这一两银子买些鸡鸭鱼肉,尽够了。”腊梅也笑着说:“就是呢。”

独悠让腊梅出去操办,就往外瞧去,见秦渝蓉还坐在那里,似乎在想事情。独悠想走出去问一问秦渝蓉,倒被许嫂子按住:“他啊,这心事只怕你去问,他还不肯说,还是我去问。”

说完许嫂子就走出去,独悠刚想跟着出去,孩子已经醒来,独悠只能把孩子抱起来哄着,耳朵就听着外面动静。

“你要办酒席请你大伯?”秦渝蓉还在那呆坐,就听到许嫂子问自己。

“是,那日,只怕这酒席,这酒席,会很不一样。”秦渝蓉只能含糊地说着。许嫂子哦了一声:“那这日子,是哪天的?”

“我日子还没定下来,姑姑您……”许嫂子瞧着秦渝蓉,秦渝蓉被许嫂子瞧得有些不自在了:“姑姑为什么瞧着我。”

“我啊,就在想,你明明是个连撒谎都不会的人。”许嫂子这句话让秦渝蓉又笑了:“姑姑怎么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许嫂子反问,秦渝蓉想了想摇头:“您没说错。”

“你有什么心事,如果不好对我说,也要对独悠说出来,独悠是你媳妇,而且,独悠比我见识要多多了,你又何必什么事儿都放在心上?”许嫂子的话让秦渝蓉面上露出一些很奇怪的神色,许嫂子继续道:“你和独悠,两个都不愿意和我说实话,冬儿身份必定有蹊跷,不然不会那日来抱走孩子,落后又不见了。”

“是,这事儿,独悠不愿意告诉您,是怕您担心。”秦渝蓉的话随即就被许嫂子打断了:“还有,你这会儿,也在发呆,我就晓得,你还有些不能说出来的话,没有和独悠说,还是怕独悠担心。”

“我不是怕独悠担心,我只是,只是一时也不明白,到底要怎样说。”秦渝蓉说完就长叹一声:“原本,我们不该过这样的日子。”

“你和独悠是夫妻,夫妻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许嫂子反问,秦渝蓉也笑了:“您说的是。”

“横竖,那日,你别打什么要把我们送走去躲一躲的主意。”连许嫂子都这样说,秦渝蓉的笑变得有些飘忽:“姑姑,您怎么突然说这话。”

“好端端地,你怎么让独悠和我说,要让我们去上香?我们这边,老的老,小的小,独悠自然也要跟去,那这家里,只有你一个人,这个世上,要会亲也没有这样的道理。”许嫂子一口气说完,秦渝蓉笑了笑:“姑姑,是这样的,我不过就是想着,我大伯对独悠,有些成见,所以索性就让独悠不要见我大伯,免得和大伯吵起来。”

“只是这样吗?”这话秦渝蓉相信,谁都不会相信。秦渝蓉很想说,只是这样,但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呢,晓得你对独悠好,但我不是为我自己侄女说话,独悠这个人,要论对事情的果断,可能还比你更强。”许嫂子这话,算是非常不客气了,秦渝蓉的眉微微皱起,接着秦渝蓉就笑了:“是,独悠确实比我果断。”

“她既然是个很果断的人,你们又是夫妻,你这会儿把她遣开了,等真发生什么事儿,你要她怎么过?”许嫂子这话,已经是质问了,秦渝蓉的汗都有些出来了,但秦渝蓉沉默不语。

在屋内的独悠已经哄好了孩子,索性抱着孩子出来。秦渝蓉看到妻子孩子,唇张了张,似乎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而独悠已经温和地说:“你想要做的事,我已经晓得了。”

“我没有想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秦渝蓉脱口而出,独悠淡淡一笑:“是,我晓得我的丈夫不会去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但你也不能因为你是个男人,就想着独自扛下这一切。”

“我害怕了,独悠,我害怕了。”秦渝蓉只连续说了两遍害怕,许嫂子听清楚了,却听不明白了,秦渝蓉害怕什么呢?

“我们是夫妻!”独悠的语气还是那样平静,接着独悠就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我把我自己的命看得很要紧,而我,把你的命也看得很要紧。”

秦渝蓉不觉握住独悠的手,独悠淡淡地道:“初八那天,我让周婶婶陪着姑姑去上香,带着孩子,而我呢,和你在这,一起迎接客人。”

“我担心他们,担心他们狗急跳墙。”秦渝蓉终于把自己的担忧说出,许嫂子也听懂一些,伸手拉住独悠的手:“那日你迟迟未归,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姑姑,都过去了。”独悠还是这样温柔,许嫂子摇头:“你这是把我的心掏出来在踩啊,我好不容易寻到你,我还愿你好好地过日子,哪里愿意你涉险。”说着许嫂子就道:“不行,初八那天,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出去。”

“姑姑!”独悠轻轻地拍了拍许嫂子的手,对许嫂子依旧笑着:“我这不是涉险,我很有分寸的。”

有分寸?真得有分寸吗?许嫂子只觉得自己的侄女侄女婿,一个比一个胆大包天。独悠又笑了:“我当然很有分寸,姑姑,你真得不用担心。”

“独悠,你还是听姑姑的吧。”秦渝蓉沉吟一会儿,怎么都舍不得妻子冒险。

“那不是冒险。”独悠语气温和却很坚定,面上也露出了笑:“那是揭开他们的真面目,看着他们狼狈,狼狈地承认,承认自己错了。”

那位李太太,她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也许很快,就能被揭穿,还有秦家邹家的人,他们三方,看起来是很稳固的,但终究不过是为了利益。

“独悠。”许嫂子担忧地叫了独悠一声,独悠笑容依旧温和:“姑姑,没事儿的,不会有任何事儿让我们不能过太平日子。”

“唉,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许嫂子晓得说服不了独悠,只能在那长叹一声。

“对不住!”秦渝蓉这声对不住是真心的,若独悠没有嫁给自己,那独悠和许嫂子的生活,还会这样平静安宁。

“你是我选中的人,而我,不会看错。”独悠的话让秦渝蓉想紧紧地抱住妻子,上天对自己还是公平的,在自己经历了那么多之后,给了自己独悠,这个全天下独一无二的人。

“你啊,你啊,你以后,若敢对独悠有半点异心,我拿起擀面杖把你打出去。”许嫂子也忍不住在那擦泪,独悠已经扯一下许嫂子的袖子:“姑姑,不会的。”

“永远不会。”秦渝蓉在那加了个期限,永远不会。独悠又笑了,一家人,只要把话都说开,心往一处使,有什么好怕呢?

王大叔的无故失踪,常州知府也去报了官,来喜也晓得了,初七那天,来喜就来到点心铺寻秦渝蓉。

“这是给您找的钱。”秦渝蓉刚把客人送走,就见来喜站在自己跟前。秦渝蓉不由笑了笑:“你今儿得空来寻我。”

“原本呢,我今儿忙得不行。”来喜说着自己就给自己倒了杯茶。秦渝蓉哦了一声:“这么说,你是偷空出来的。”

“也不是偷空,二爷说的是今儿进京,二奶奶让我带了人在城门处等着,我想着,这会儿还早,就来寻寻你。”说完来喜还笑嘻嘻地:“再说了,我来寻你,二爷也不会生气,只怕还会高兴,也说不定二爷也会来寻你。”

“你来寻我,就是来说这些废话的?”秦渝蓉摇头,来喜又笑了:“还是不是连襟了,这样说话。”

“那你要说什么?”秦渝蓉说着就在算盘上打来打去,来喜瞧着他打算盘:“我就想问问,常州知府那个管家,上回被人用花瓶砸到头,这回呢,无故失踪了,这事儿,你清楚不清楚。”

“我也想晓得他到底在哪儿,毕竟他曾服侍过家父。”秦渝蓉自然不会完全说实话,这件事,说起来也算家丑,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说,这京城要拐人,也拐的是孩子,或者年轻的姑娘小媳妇,怎么会有人拐壮年男子?”来喜还真煞有介事地想要分辨一番,秦渝蓉看着他:“你这是跟着二爷去做了几日推官,就想着自己也学着勘磨一番?”

“这不是二爷常常把卷宗拿回来瞧,有时候还问问我,那我不是不会也得学吗?”来喜笑嘻嘻地说着,说完了就道:“你说,会不会是仇家?”

秦渝蓉当然不会告诉来喜,就是仇家,这仇家结的仇可大了。秦渝蓉还没开口说,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你们说的,是有人无故失踪的事儿?”

“你也晓得么?”来喜笑着问,这客人皱眉:“可是初三那天?”

秦渝蓉听到这话,不由身子前倾,看着那客人:“正是初三那日不见的,就在……”

“就在前面那条街旁边的宅子门口。”客人的话刚说出口,秦渝蓉就已经激动地站起身,上前对客人道:“可是门口贴着个李字的宅子?”

“似乎是个李字。”客人还在思索,秦渝蓉已经拿起笔,把那个字写给客人看,秦渝蓉是学过画的人,画都画得很像。客人已经笑了:“就是这个。我那天抄近路,见到有人在门口争执,就只看了眼就走了,这两天听说有人无故失踪了,仔细一琢磨,似乎有些不妥,还在想,要不要去问问里正。”

“多谢多谢!”秦渝蓉松了口气,就对客人连连作揖,还顺手拿了包点心递给客人:“这事儿,我要去和那家主人说,还请您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别人。”

“为何?”这客人虽然伸手接过点心,但面上神色却带着迟疑,秦渝蓉笑了:“这里面牵涉的多了,况且,若他们晓得我们晓得了,只怕就对王大叔不好了。”

这个不好了是什么意思,客人自然晓得,于是客人点头:“原来如此,但是……”

“迟不过三日,必定有消息了。”秦渝蓉在那再三地说着,来喜也回神过来,对客人笑着道:“这事儿有些棘手,所以我们也在打听信,但这信若人人都晓得了,那就不好了。”

“说的是。”这客人看来打消了疑窦,对秦渝蓉拱手告辞。等客人一走,来喜原本以为秦渝蓉会去寻一寻那户人家,谁晓得秦渝蓉又坐下了,来喜的眉不由皱起:“你怎么不去寻人?”

“去了也寻不到。”秦渝蓉十分坦白地说,来喜看着秦渝蓉,就听到秦渝蓉道:“那户人家的主母,就是昔日那个继母。”

来喜差点惊叫出声,秦渝蓉已经笑了:“所以我和你说,这事儿,寻到了,她也不会承认,反而可能打草惊蛇,倒不如我装作不晓得,这样王大叔的命只怕还能保住。”

若秦渝蓉贸然上门去要人,只怕李太太会让人对王大叔下狠手,毕竟闹市之中,着人扔花瓶的事儿都敢做了,谁晓得李太太还会做什么呢。

自己的父亲,还真是给自己娶了一位好继母啊。虽说做儿子的不能这样腹诽父亲,秦渝蓉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下。

“你家的事儿,还真是牵扯甚广。”来喜见秦渝蓉这样,伸手拍一拍他的肩安慰,秦渝蓉已经对来喜笑了:“这也许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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