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尘埃落定（1 / 2）

晨光熹微，西厢房的灯还亮着。沈秀竹伏在案前画了一夜的设计图，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地上散落着许多画废的草图。

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她这才抬起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院子里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叶昭手里提着热腾腾的豆浆和油条，看见西厢房亮着的灯，眉头轻轻一皱。

“一夜没睡？”叶昭将早餐放在石桌上，走到西厢房门口。

沈秀竹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整理散乱的头发：“就快画完了，想趁着有灵感多画几张。”

叶昭的目光扫过桌上的设计图，又看向她眼下的青黑。

“先吃饭。”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身体要紧。”

正说着，沈秀兰从正房出来。她今日穿了件墨绿色的毛衣，下身是黑色长裤，整个人显得利落又精神。

看见妹妹的模样，她轻轻摇头：“又熬夜了？快去洗把脸，吃完早饭再休息。”

姐妹俩在石桌旁坐下，叶昭给每人倒上豆浆。

热腾腾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升腾，油条的香味弥漫开来。

“今天要行动了？”沈秀兰轻声问叶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

叶昭点头，眼神沉稳：“都安排好了。”他喝了一口豆浆，看了眼手表，“七点整出发。”

沈秀竹看看姐姐，又看看姐夫，隐约感觉到什么，却懂事地没有多问。

她低头咬了一口油条，酥脆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七点整，叶昭放下碗筷，整理了一下领口。

“我走了。”他起身，目光在沈秀兰脸上停留一瞬。

沈秀兰送他到门口，替他理了理肩章：“小心些。”

叶昭点头，大步流星地走出四合院。门外停着一辆吉普，几个穿着制服的干警已经等候多时。

见他出来，纷纷立正敬礼。

“都准备好了？”叶昭的目光扫过每个人。

“报告叶队，一组二组都已经就位。”一个年轻干警递上对讲机，“火车站和煤矿两边都布置好了。”

叶昭接过对讲机，声音沉稳：“出发。”

吉普车驶出胡同，融入了清晨的车流。叶昭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透过车窗扫过街道。

晨光中的燕京城渐渐苏醒，早点摊冒出腾腾热气，自行车铃声响成一片。

“叶队，刚接到消息，李文博买了去广州的火车票。”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包厢票，带了一个秘书两个保镖。”

叶昭拿起对讲机：“按原计划进行。记住，要等他上车再动手。”

另一边，煤矿家属院里，赵德柱正在吃早饭。

一碗小米粥，两个馒头，一碟咸菜。他吃得很快，时不时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今天怎么吃这么急？”妻子给他添粥，有些疑惑。

赵德柱抹了把嘴：“矿上有点事，得早点去。”

他放下碗筷，起身穿外套，手指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妻子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这些日子，丈夫总是心神不宁，夜里常常惊醒，问她却什么都不说。

七点四十分，燕京火车站人声鼎沸。李文博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手提皮箱，在两个保镖的护卫下快步走向站台。

秘书跟在身后，不停地查看手表。

“快点，别误了车。”李文博催促道，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环顾四周，眼神警惕。

站台上，绿皮火车喷着白色的蒸汽，乘客们挤挤攘攘地上车。

李文博找到自己的包厢，让保镖先把行李放上去，自己则站在门口张望。

“李总，该上车了。”秘书小声提醒。

李文博最后扫了一眼站台，这才迈步上车。包厢门关上，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掏出手帕擦汗。

就在这时，车厢连接处突然出现几个身影。叶昭带着三名同事快步走来。

“李文博同志，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叶昭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车厢。

李文博的脸色瞬间苍白，手指紧紧抓住皮箱把手：“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叶昭出示证件：“请你下车接受调查。”

两个保镖想要上前，被另外两名同事拦住。车厢里的乘客纷纷探头张望，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我有重要生意要谈，耽误了你们负得起责任吗？”李文博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颤。

叶昭的目光扫过他紧握皮箱的手：“如果是正当生意，自然不会耽误。”

他侧身让开通道，“请吧。”

李文博站在原地，脸色由白转青。他看看窗外，又看看面前的人，最终颓然放下皮箱。

与此同时，煤矿办公楼里，赵德柱正在整理文件。

他把一沓沓材料塞进碎纸机，机器的嗡嗡声在办公室里回荡。

突然，办公室门被推开，两名干警走进来。赵德柱吓了一跳，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赵德柱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干警出示证件。

赵德柱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办公桌上：“你们有手续吗？”

干警从公文包里取出一纸文件：“这是批准文件，请你配合调查。”

碎纸机还在嗡嗡作响，地上散落着未销毁的材料。

赵德柱看着那些纸张，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上午十点，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燕京城。

菜市场里，两个买菜的大妈交头接耳：“听说了吗？那个李老板被抓了！”

“哪个李老板？”

“就是开火锅店那个，以前可威风了，现在啧啧”

百货大楼里，周科长听到消息，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助理说：“去兰竹看看沈老板在不在，约个时间谈谈合作。”

四合院里，沈秀兰正在核对服装订单，裴晓蝶匆匆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秀兰姐，你听说了吗？”裴晓蝶压低声音，“火车站那边出大事了。”

沈秀兰抬起头，手中的钢笔顿了顿：“什么事？”

“李文博被抓了！”裴晓蝶凑近些，“说是上火车的时候被带走的，好多人都看见了。”

沈秀兰放下钢笔，指尖微微发颤。她走到院中，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暖意。

重生以来的种种在脑海中闪过，那些曾经的屈辱和挣扎，如今终于有了结果。

“姐，你怎么了？”沈秀竹从西厢房出来，看见姐姐站在院中发呆。

沈秀兰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事。设计图画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沈秀竹拿出草图给她看，“你看这个款式，我想用真丝面料，领口绣上兰竹的商标。”

姐妹俩正说着，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叶昭从车上下来，一身警服依旧笔挺，但眉宇间带着些许疲惫。

沈秀兰迎上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