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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1 尘埃落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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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点头,脱下警帽:“都办妥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完成了一件寻常的工作。

沈秀竹识趣地退回西厢房,留下夫妻二人在院中。

“顺利吗?”沈秀兰轻声问。

叶昭揉了揉眉心:“比预想的顺利。证据确凿,他们没法抵赖。”

阳光照在院子的石桌上,那杯没喝完的豆浆已经凉了。

沈秀兰看着丈夫坚毅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

“饿了吧?我去热饭。”她转身往厨房走,脚步比往日轻快许多。

叶昭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他从警服口袋取出一个信封,放在石桌上。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油锅噼啪作响,香气飘满整个院子。

叶昭坐在石凳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沈秀兰从厨房端出热好的饭菜时,叶昭已经换下警服,穿着件半旧的深蓝色工装衫,正提着水壶给院角的几盆菊花浇水。

水珠从壶嘴均匀地洒落,在墨绿色的叶片上滚动。

他的动作很稳,手臂肌肉线条随着动作微微起伏,侧脸在阳光里显得格外硬朗。

“先吃饭吧。”沈秀兰摆好碗筷,目光扫过那个牛皮纸信封。

叶昭放下水壶,在水缸边洗了手。两人在石桌旁坐下。

“小妍呢?”叶昭拿起筷子。

“去同学家写作业了,说是要准备生物竞赛。”

沈秀兰夹了块鸡蛋放到他碗里,“小凯在工地,说今天要跟着测量队学放线。”

叶昭点点头,扒了口饭。两人安静地吃着午饭,院子里只剩下筷子碰碗的轻响和远处传来的隐约车声。

吃到一半,叶昭推过那个信封:“李文博案的结案通知书。”

沈秀兰放下筷子,手指在围裙上擦了擦,才取出里面的文件。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列着李文博的罪状。

她的指尖有些发凉,纸张轻微地抖动。

“都结束了。”叶昭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他盛了碗汤推到她面前,“趁热喝。”

沈秀兰低头喝汤,热汤顺着喉咙滑下去,暖意慢慢扩散到四肢百骸。

母亲从厨房探出头:“兰啊,晚上包饺子吃不吃?菜市场今儿个有新鲜的韭菜。”

“吃。”沈秀兰扬起声音,“妈,多买点,小凯爱吃韭菜馅的。”

母亲应了声,拎着菜篮子出门了。阳光透过枣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在地上摇曳。

叶昭吃完最后一口饭,起身收拾碗筷。沈秀兰要帮忙,被他按回座位:“你歇会儿。”

她看着丈夫挽起袖子洗碗的背影,水声哗哗地响。

“下午我去接女儿。”叶昭一边洗碗一边说,“顺便去趟百货大楼,给秀竹买些绘图纸。”

沈秀兰轻轻嗯了一声。她走到院门边,倚着门框看向胡同。

几个邻居孩子正在跳皮筋,笑声清脆地飘过来。

对面院墙上的爬山虎已经枯黄,等着来年春天再发新芽。

重生回来的那个雨天,她站在这个门口,手里攥着离婚证书,兜里只有皱巴巴的几块钱。

叶妍躲在她身后,小脸哭得通红。

“想什么呢?”叶昭洗好碗,擦着手走过来。

沈秀兰转头看他。阳光照在他脸上,额角有道浅浅的疤痕。

她伸手碰了碰那道疤,叶昭愣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谢谢你。”她说。

叶昭眉头微动:“谢什么?”

“很多。”

叶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嘴角微微上扬:“该做的。”

胡同口传来自行车铃响,是邮递员老张。他停下车,从绿色邮包里取出几封信:“沈老板,有你们的信!”

沈秀兰接过信。一封是火锅料厂的采购单,一封是百货大楼周科长的合作邀请,还有一封来自深圳,信封上印着绣花厂的标志。

叶昭接过她手里的碗筷:“去忙吧,我去接小妍。”

他推了自行车出门,沈秀兰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拐角。

她拆开深圳的来信,秀竹工整的字迹铺满信纸:“姐,深圳这边新到了一批进口面料,我看了样品,质量很好”

读着信,沈秀兰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母亲买菜回来了,篮子里装满新鲜的韭菜和猪肉。

“今儿个韭菜真好,水灵灵的。”她笑眯眯地说,“晚上多包点,给对门王大姐家也送些。”

沈秀兰帮忙拎过菜篮:“好。”

她们在院里的石桌上择菜,韭菜的清香弥漫开来。

母亲絮絮叨叨说着菜市场的见闻,谁家媳妇生了双胞胎,谁家孩子考上了重点中学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沈秀兰眯起眼睛。

叶妍先回来了,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妈!我生物竞赛进决赛了!”她举着通知书扑过来。

小姑娘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像是装满了星星。

“你爸呢?”沈秀兰问。

“爸去百货大楼了,说给姨妈买纸。”叶妍凑过来闻了闻韭菜,“晚上吃饺子呀?”

母亲笑着点她额头:“小馋猫。”

小凯是踩着夕阳回来的,工装裤上沾着泥点,手里拿着卷尺和笔记本。

“妈,我今天学会用水平仪了!”他兴奋地比划着,“张叔说我有天赋!”

沈秀兰替他拍掉身上的土:“快去洗洗,一身汗味。”

叶昭回来时,饺子已经包好了两盖帘。他手里拎着绘图纸,还有一盒彩色铅笔。

“百货大楼新到的进口货。”他把铅笔递给叶妍,“给你画实验图用。”

叶妍欢呼一声,拆开盒子试色。小凯凑过来看,被妹妹推开:“你的手脏!”

秀竹的电话是晚饭前打来的。胡同口的公用电话大爷来喊人,沈秀兰小跑着去接。

“姐!深圳这边太棒了!”秀竹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带着滋滋的杂音,“我见到电脑绣花机了,比手工绣得快多了!”

沈秀兰听着妹妹兴奋的叙述,嘴角一直扬着。

挂掉电话时,天边已经染上了晚霞。

饺子下锅时,满院都是香气。叶妍摆好碗筷,小凯和团子帮着剥蒜,叶昭调着醋汁,母亲忙着捞饺子。

白胖的饺子盛在盘子里,冒着热气。一家人围坐在石桌旁,夕阳给每个人都镀上一层金边。

“今天什么好日子?”母亲笑着问,“又是饺子又是好菜的。”

叶妍抢着说:“我竞赛进决赛了!”

秀竹虽然不在,但她的设计图在西厢房里,她的电话刚挂断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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