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1 / 2）

有了日光的照亮才好办事。

但对山脚下的大洞来说，也只好办一半罢了。

秦不知从宫中请援回来，已经是晌午过后。上游下来的水量越发丰沛，叫早晨才落潮的河水又高涨起来。好在水位目前还在岸边下头，再往后，或许就要淹上来。

如万马奔腾咆哮的河水将日光反射在山脚大洞的石壁上，将昨夜里没看清的石洞照出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这是个天然形成的大洞，洞口宽百尺，高六丈。上头怪石嶙峋，倒掉着鳞次栉比的钟乳石，下头起先还是平坦的一段，但看进里头，越往里越是有起伏的坎坷。洞里有潮湿闷热的腥臭气扑鼻而出，应当没有另外的出去的地方，若然空气对流，不至于这般叫人窒息。

秦不知才下来，邱一峰便迎了上来。

“洞不深，探过了，五百来丈，往里三百丈的时候更宽广，越走到尽头越狭窄，是半个椭圆的形状。”

秦不知随他走，日光照不到的里头已经点上了火把，但照明仍旧十分有限。

“发现了一些东西，都是僵尸残留的痕迹。他们用活人喂过僵尸，有十六的人头，躯干被撕碎得只剩下碎骨头了。”

上头的钟乳石滴答往下滴水，这洞里真是又潮湿又闷热，腥臭淤积在里头，压根没法挥散出去。地面上是凌乱的血肉痕迹，有被啃咬过的骸骨散落在其中，看着新鲜，是最近才有的。

“能看出死了多久了么？”

秦不知指着一堆集起来的新鲜骸骨，问邱一峰。

邱一峰讪讪道：“石斯年不在，留下来的年轻仵作看不出个具体的时日，但看这痕迹，应当没超过一个月。”

秦不知转头看洞口的光，低喃了一声，“难说，这外头水汽足。”

但眼前也没有别的办法，石斯年伤的是脑子，得卧床休养一段时日。京都府在勘验尸体这一块，这几年可靠的也确实只有石斯年。

秦不知拿了根火把，在洞中四处查探。没有活人的痕迹，尽是僵尸留下的污糟。

不一会儿，才哥儿也下到这洞中来，同秦不知道：“陆汀送走了。”

秦不知“嗯”了一声，“线索都指向宫里，若如我们说的一样，是那位要做这些事情，那陆汀就不能信。”

才哥儿点头，表示清楚。

这林林总总的线索之中都有不男不女的人掺和在里头，如果真是内官，那在背后的主导者，也只有李皇才有这般大的能力，能在京中行杀孩童、造僵尸的事情十几年。

才哥儿低声道：“已经叫人跟上陆汀，若是陆汀嘴不牢，那……”

才哥儿在颈子上比划了一个落刀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