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2 / 2）

秦不知却有了顾虑，“年轻一代的内官之中，只有他最得陛下的宠信和喜爱，他还同李昭南走得这样近，若是贸贸然下手，恐怕掀起大波澜。”

才哥儿面皮不动，“那是个死士。”

秦不知错愕看他。

才哥儿示意邱一峰走远些，等邱一峰撤到洞口处，才哥儿才轻声道：“执金吾中有几人，都是无家无口的，做死士用。言大人平日里也交待过，若是秦大人要用，只管用，做死士的不会供述出卖秦大人，这后续的事情，言大人自会料理。”

言照清……

秦不知垂着眼，一下子不知道要展露出什么情绪。他早已没有情绪。

才哥儿道：“若这是真是圣上所为，必定是听了旁人的谗言。清君侧是我执金吾职责所在，秦大人这一桩案子，执金吾理当鼎力相助。”

秦不知仍旧有顾虑，“但执金吾应听皇名，不应当质疑——”

“秦不知，我比你更见不得这些惨案的发生。非战乱的年代，这样多的孩童死了，这样多的人被造成了僵尸，只为了生一尾不知道是不是真能起死回生的虫子，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才哥儿打断秦不知的话，“还没有证据，我们也不必铁口断言一定是座上那位。执金吾目前全力相助，只是想助京城太平，并不知道身后主使者是谁。执金吾在行的，从来是自己的职责，并非为了个人的恩怨情仇。”

秦不知看进才哥儿的眼中，那里头有火焰燃烧。他猛然间才回想起，每个执金吾的眼里都有这般坚定的光，这么多年来，十六卫的这支精英眼中的火，从来没有熄灭过。

秦不知重重点头。

洞中没有多余的发现，在山壁和往来机关洞道路勘探的执金吾来报，说是在山壁上没有发现僵尸藏匿的痕迹。山壁上也没站立人，更惘论僵尸。

才哥儿迟疑，“但扑落谢大人的确实是从上头落下来的东西，那味道，分明也是腐臭的人。”

来报的执金吾道，“也问过守在上头的左骁卫弟兄们，昨夜庙里没有一只僵尸逃脱出去，全被大人们诛杀在庙中大殿里。机关洞在山崖上的出口，往上正对着破庙的后门，但那门前没有空地，迈出门槛就是直接踏空的悬崖，悬崖下也没有可以站立或是躲藏的地方。昨夜里有兄弟守在那儿的，没见过有人从那儿出去。”

“那道呢？机关洞往这儿下来的路，发现什么痕迹没有？”秦不知问。

“有的，虽然凌乱，上下的脚步十分分明，但往山下来的脚步没有往山上的多。并好在昨天午时三刻下过一场雨，我们从那些脚印和僵尸身上残留的泥点推测，僵尸是昨日酉时末左右被赶到机关洞里去的。沿路有鲜血洒落，赶僵尸的人是用鲜血吸引僵尸往山上去的。”

这倒是跟他们昨天碰到僵尸的时辰差不离。

秦不知想了想，问：“若是人拿着血，这么多僵尸在后头追着，那人怎么可能全身而退？机关洞不是只有前后两个出入口么？”

执金吾道：“勘测尸体的时候发现四具特别的僵尸，手臂被木棍钉住，只能高高斜举着手。他们的手腕都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我们又在机关洞里找到了几破碎了的酒坛子，虽然被僵尸啃咬过，但上头确实有鲜血的残留。”

这是相当挂了把草在鱼竿上头，勾引着牛自己往前走啊。

秦不知突然想笑，不管参与其中的人都是谁，对驱赶和驯服僵尸，他们确实有一套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