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怒气冲天骂柳家（2 / 2）

与柳家萧索的气氛不同的是，梁笙的心情一直都很好，此时他正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着一本书，旁边的石桌上放着各色瓜果，毛嗑花生和几盘颜色鲜艳的精致糕点，金慧娴正在给他泡茶，夏行也抱着小雨在院子里遛弯，现在的夏行早就恢复了精神，只不过常常向门口张望，他是盼着梁云娘回来呢。

“笙儿，外头天热，你别总晒太阳，要是伤口化脓就不好了”

夏行担心梁云娘，却也更心疼儿子，早上起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儿子是要以那种方式去申冤，要是知道情愿自己去受罪，也不能让儿子受罪，等人回来了，夏行见儿子额头血肉模糊的，可把他心疼坏了。

“药都上好了，没事的，而且唐医女也说不会留疤，你就放心吧”

金慧娴也在一旁帮腔，说是多亏了阿叔拖住柳家人，计划才能顺利进行，而说到计划，金慧娴现在简直要佩服死梁笙了，她曾经问他，为什么不借助朱家的力量，梁笙却说梁云娘之事人证物证凶器具在，不是说有权就可以翻案的，而且朱家名义上是城主，但她们也没有闲工夫什么芝麻绿豆大的事都管，她们手下还有专管刑事案件的衙门，所以要想让她们介入就必须使些手段。

金慧娴也曾问过他，为什么要她去人群里散布真相，梁笙却问了她一个问题。

“历朝历代的百姓都有一个共同点，慧娴姐姐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

“百姓的盲从和传播谣言的速度无论哪朝哪代都是一样的，而且百姓一向惧怕鬼神，我只要耍一个小把戏，就能抓住那些盲从百姓的脉门，让她们成为我的口舌，成为我的助力，成为我最坚实的后盾，只要百姓的舆论站在我这边，我就赢了一半，而且朱家也有了足够的借口介入此事”

梁笙晒足了太阳，也吃饱喝足了，便回屋去逗弄妹妹小雨，小雨出生还不足一月，但家里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是让人糟心的，梁笙也只有跟小雨玩的时候才算真的高兴。

“梁公子，外头有个妇人递了拜贴，说是前来赔罪的，姓柳”

“姓柳，让她进来”

梁笙让夏行在屋里头待着，领着金慧娴去了东厢房，而金慧娴冷不丁听到是柳家人来了，更是怒气升腾，她是气柳家人逼的梁笙受了那么“重”的伤。

柳河音进门，看在房中主位上坐着的俊俏少年，不禁浮现往日初见他时的情景，那个时候这个少年举着菜刀冲进后院，黑暗中依旧能感到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犀利，之后他见到自己和王申，眼中的错愕瞬间变为了戏谑，一张嘴就给她下了套，让她给王申一个名分，她一时恼怒便出口调戏了他两句，还故意贬了王申，没想到他们的第二次相见，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是该称你一声嫂子呢，还是叫你柳二小姐呢”

“我与王申已无关系，今日也不是来攀亲的”

“哦？没关系了，你把他甩了，还是他找了下家”

柳河音此时没有心思与他闲扯，便直奔正题，只见她毫无征兆的“扑通”一声跪在了梁笙面前道：“我今日是来赔罪的，是柳家对不起你们梁家，而且我也不期望能得你们的原谅，我只希望你们看在家母年事已高久病缠身，命不久矣的的份上，不要太过为难她，柳家的罪过由我柳河音一人承担，你们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柳河音本来是带了柳家一半的财产来梁家求和的，只希望梁家收了钱能够绕他们一回，但在门口两个卫士说漏了嘴，柳河音报上姓名的时候，一个新换来的侍卫不让进，结果另一个却让进，那个新来的侍卫很死心眼就是不让进。

结果另一个侍卫说了一句“是三小姐吩咐的，你敢不听”，柳河音听到这句话，瞬间全明白了，冷汗顺着脑门往下流，她们柳家踢到了铁板了，这次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于是她只能改变策略，认下罪名，兴许还能保住家人一条命。

“想自己担下所有罪责吗”梁笙语气不善的接着说：“你担的起吗”，话一出口，一件东西就硬生生的砸在了柳河音头上，柳河音捡起来一看脸色瞬间惨白，那是一份庚贴，上面写的是柳家嫡长孙女柳青红的名字，而那柳青红，谁都知道她是个痴呆儿。

“你们柳家好算计啊，先是陷害我娘，然后再假意来关心，还想套出我家宝物的秘密，完了还不够，还想着赶尽杀绝一锅端，我问你，如果那日我没有击鼓鸣冤，府衙门前没有奇迹出现，我梁家没有一个可靠的靠山，我们现在会怎么样？”

柳河音说不出话来。

“我来告诉你，你们柳家会得到我梁家的宝物，然后我会被逼着进了你柳家的门，跟一个傻子过一辈子，可能连我爹都会被逼着改换门庭，然后我妹妹也会改姓柳或是其他的什么姓，哦，对了，还什么一辈子，我想的美，说不准我就什么时候抑郁成疾一命呜呼了，指不定还因为无所出祖坟都进不了，啊，还有我娘呢，你瞧我把自己娘都给忘了，不过忘就忘了吧，她那时候说不定骨头渣子都烂了”

随即梁笙突然厉色道：“柳河音，你是柳素梅的亲闺女，但我不是柳家人，我不知道她柳素梅的心肝是黑的还是红的，是方的还是圆的，我告诉你，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我真想把她的心肝掏出来看看，看看她长没长良心”。

柳河音瘫坐在地上无言以对。

“你们柳家的人是人，我们梁家的人就不是人了，只许你们富贵，我们就活该家破人亡，只许你们家祖坟冒青烟，我们家祖宗就活该被刨了，你们苦你们可怜，你们至少衣食无忧穿金戴银的，我们呢，我们不苦，我们不可怜，家都烧没了，就差露宿街头了，你们柳家有本事抢平民百姓的东西，怎么不去抢朱家的樊城，怎么不去抢女帝的江山，那多显得出你们能耐，显得出你们与众不同，显得你们高贵非常…”

梁笙多日的怨气一朝爆发，句句诛心，骂的那叫畅快淋漓，柳河音此时此刻真的是万念俱灰无地自容，如果不是她心中还念着母亲念着柳家，怕是要撞死在这里了。

她无限悲哀的想着：“母亲，这次你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