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二章《依稀是故人》（1 / 2）

山崖之上，寒风凛凛。

一袭白衣，风姿袅娜，傲骨不改。清兮怀抱瑶琴看向崖下的树林之中，在那里有几个小村子……

这几个散落在群山间的小村子相距不远，乡里乡亲都相当熟悉。

咔嚓！又一块柴火被劈开，劈柴的男子擦擦汗，抬头看向一旁的研磨药材的女子，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朴实的笑容。

女子似乎感受到他的注视，于是也抬头对他一笑。“天明，过来喝点水吧。”

“不用，我再劈完这点柴。”男子又转身拿来一块木柴继续劈。“月儿，这天恐怕要下雨，你要不要先进去？”

女子看了天空一眼，道：“也好，我去做饭，你快些把木柴劈好收起来就来吃饭。”

“好！”斧起，又一块木柴被劈开。

夜至，雨临

饭桌上只是几道家常小菜，但他吃得很香。

她为他递上一杯水：“怎么吃得这么急？噎到了怎么办？”

“那也值得啊！月儿做的饭菜太好吃了。”

“可以慢慢吃呀，又不是没机会。”看他吃得这么开心她也好快乐，可以这么给他做一辈子的饭就好。

“呵，确实。再不多吃点就再也没机会了。”随着这声冷笑，三道音刃破门而来。

天明看都不看，旋身捞过月儿躲过，饭桌就可怜了，直接四分五裂。

天明硬是咽下口中的饭菜抬手抹了下嘴巴后才道：“虽说墨家讲究劳动才有饭吃，但像清兮大人你这样一来就劈了我家门和桌子当柴火似乎也是换不到饭吃的吧？要蹭饭好歹也得提前打个招呼不是？月儿你怎么看？”

月儿不由掩唇失笑，想当年天明还劈了蓉姐姐镜湖医庄的牌匾呢！不过，来人是清兮就不由不认真了。若是以前功力未丧失时她与山鬼尚有一拼之力，但如今就不得不小心警惕了。“天明要小心，山鬼的音杀术可不好对付。”

“音杀术？琴？噢！想想都是噩梦！想当初小高雪女天天逼我弹琴下棋，真是受不了！”天明叫得那是一个凄惨，表情也是很到位。虽然他表面上故意无视清兮，但实际却是时时刻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毫不放松警惕。

清兮显然不会跟天明废话，右手抬起手心向上，海棠花盛开于掌心。姬如自是认得清兮的绝技，拉拉他的袖子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硬抗。

天明会意，将姬如护在身后，在海棠花炸开的刹那他手中的非攻变为盾牌。看似柔软实则锐利的海棠花瓣这次竟没有突破这小小一面盾牌的抵抗。

姬如手中出现了一个盒子，一个阴阳家的人再熟悉不过的盒子。

幻音宝盒自动开启，乐声婉转悠扬。手捧幻音宝盒的姬如似乎也在此刻显得神圣高贵异常，丝毫不受一身布衣的影响。

有道是万物相生相克，这镇魂之音可是音杀术的克星。清兮可不敢去听这曲子，连忙封住了自己的听穴。等她回神时却发现房间内除了她之外再无他人。举步来到窗前，只见外面大雨淅沥。

“以为这样就能跑掉吗？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小屋崩塌，大雨竟也浇不熄这冲天的火光。清兮走远，什么也不曾留下。这种场景很熟悉，几乎就是她每次出去后必须经历的的一幕。心中的杀戮有多少，琴声的冰冷就有多少。

山林间，天明冒着大雨前进，身后背着半昏迷的姬如，其实如果不是姬如是幻音宝盒命定的主人，失去内力却强行使用幻音宝盒的她怕是会直接因反噬而死，而非仅仅只是虚脱昏迷这么简单。

清兮的追杀绝不会到此为止，要知道星魂已经下了死令，必须将姬如的尸体带回去。纵然阴阳家已灭，但这是她最后接到的一个命令，她必须完成。因为，除了杀戮她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音刃尾随着天明的步伐连续炸开，这爆破力倒将落下的雨水纷纷炸开，丝毫沾不到两人身上。但天明可不敢有一丝懈怠，他深知如若慢上一步就都完了。

不知不觉中，天明与姬如竟被逼到山崖旁。大雨依旧，只是越发让人寒心。

“清兮大人，阴阳家已亡你又何必这般苦苦纠缠我们呢？”天明此刻倒显得极为深沉，雨水打湿了他的发他的面容，却打碎不了他的坚定。

“你或许可以活，但姬如必须死。”清兮道，她有些奇怪，自己为何要给他们这种选择？她应该一声不吭都杀了才对，为什么……难道，是嫉妒？或许是吧，最近总跟在他们身边有些羡慕他们那种无忧的田园生活。一个爱她怜她护她的人，是她这辈子不可能拥有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针对月儿？她只是一个女孩子，毫无自保能力的女孩子啊！”天明很生气很激动，大叔死在他手上的阴影没有褪去，好友少羽和石兰死了的消息让他差点跑去刺杀刘邦，现在又冒出个阴阳家清兮穷追不舍要杀他的月儿，他真的有些崩溃了！

“魂归阴阳家是她的命，谁也改变不了。别说是她，就是我或月神或星魂，只要九歌殿下说我们得死，那么就没人能活着。”清兮也无奈，只是太过淡漠看不出来。

“你们怎样我不管，我只想保护好她。前方就算有再多困难，我都不会后退，我才不会再放开她！”天明左手抱着姬如，右手的非攻变为剑形态。

神色异常冷静坚定，他看着清兮，没有退却。

清兮不语，依旧那么冷淡。

“天明。”姬如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几分让心怜的柔弱。她握住他的左手，对他柔柔一笑。他的话，她一直听着，而且全都放在心上。“谢谢你。”

天明想说不用谢这是他最想做的，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怎么回事？带着这句没出口的疑问，天明整个人反而软倒在姬如怀里。

“天明，原谅我。这次，我可能会一去不回了。忘了我，去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生活下去吧。”姬如将天明放在地上，动作轻柔。起身，迎视清兮。“你说过，我必须死但天明可以活对吧？”

“你想以命换命？”

“是的，我可以死，请你放过他。”他身上的同命咒早已被她解除，所以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一死会连累他。姬如此刻那么平静，与生俱来的高贵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即使是现在这种狼狈的状态。

“不…要…”在清兮回答前，天明微弱的声音传来并艰难地抬起手，他可以感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真的好痛！为什么又让这种不能保护她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上演？够了，真的够了！

姬如垂首向躺在地上的他灿然一笑，儿时清纯无邪的笑颜与现在高贵美丽的容貌相重合，天明看痴了，但心中的不安却不因此减少，他好像知道她要干什么了，伴着他再次拼尽全力吼出来的不要，姬如纵身一跃坠下山崖。

天明，这次真的是诀别了……几滴清泪被冷冷的风吹入雨里，再也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