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只能爱她(2 / 2)
但想想,相比在东平郡的谢春深,石璞还真实了几分。
她转口答应。
“有劳。”
石璞喜出望外,去月星殿让人套马。
午时之前,她向善阳问别,善阳又给她备了一份细礼。
箱子一打开,珍珠宝石闪耀,应是受石璞的意见,送来投她所好的。
她被这些西域的宝石闪了眼,虽无之前那种喜悦万分,仍旧有些饥渴,想立马拿起来看一看。
有权利的滋味真好啊。
谢春深就这样滋养着自己,如鱼得水了三年么?
善阳含笑,满目温柔:
“我们给陛下请过安,也要出宫去了,日后要多来我公主府上做客。”
她应下。
待石璞送木漪离去,善阳脸上堪称无暇的笑容便立刻褪去。
女婢子来问:“殿下,要奴跟上去吗?”
“你多什么事?你以为他们会做什么?”
女婢赶忙低头退下。
善阳看向外,喃喃:“若心不在我这,别说你跟着,就是绑着,抓着,锁着,那也没用。”
她知道石璞有分寸。
……她的驸马都尉,最大的长处,便是这分寸。
御道上禁行马车。
宫人先拉马至西华门,留宦官引路,石璞与木漪二人慢行。
“待归宅之后,是不是该办一顿庆功酒?
我记得县君的寿辰将至,可以借此请一请方圆百里的贵客。”
木漪颔首。
“我会考虑。”
二人将将说话走到门前,却发现已有一辆马车停在那处,挡住了月星宫马车的路。
宫人呵道,“这是十四公主的马车,你们还不让开,挡在这里是想以下犯上吗?!”
石璞看了一眼那牵车的马夫,竟是中书监陈河的家奴,便抬手噤宫人声。
又拱手问:“可是中书监在内?”
家奴道:
“中书监与新上任的谢监司正在中书省同忙呢,让小人替谢监司先来接个人,说,是他家里的大夫,也是新封的平梁县君。”
石璞看向木漪。
木漪冷冷地站在原地,似乎并不领情,两辆马车堵在西华门,就这么僵着。
不多时,西华门外面的尽头出来一人,但离这处很远,迎风站着不动。
木漪不禁看向那人,他已换了绿色,替掉了前驸马温遂安,着酱紫色官服,可与五十多岁的杨尽,在朝廷里平起平坐。
她只是有一瞬想:为什么他每次都是这样,不能朝她往前走一步呢?
但也只一瞬,很快转身当着他的面,拿了石璞手里带了一路的书筒,里头装着封词。
“我突然又想看看,我带回去看。”
而后毫不犹豫地上了月星阁的马车。
石璞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转了心意,笑意变得很淡。
上来看似帮忙,实则往自己这边扯了一下缰绳,提醒:
“知道么?你在船上贴身照顾他,他在东平郡中箭也要救你,现在,洛阳到处都在传你们两人的流言。”
她哼笑:“流言驸马也信?”
石璞迎着阳,感觉刺眼:“是真是假,唯有自己清楚。”
说罢,松了马缰:“珍重,木芝。”
眼看她上了公主的车,陈河的家奴也没有办法,只好先让开了路。
金粉的马车香气袅袅,至谢春深身前时,他还站在御道中央不动。
宫人无奈勒马,又不敢得罪元靖的功臣,低声下气地说:
“谢监司行个方便,小的……也是给十四殿下办事啊。”
谢春深阴森森地在原地又停了几瞬,停得宫人冷汗都出来了,忙抬手擦着汗时,帘内半手掀穗,手腕上是一对错金银的雕花手钏。
手主人并未露脸,只传声:
“请谢司监,让路。”
谢春深心下郁闷,他从公务里跑出来,恐她也许会错了意,不肯上陈河的车。
那他便来露一面。
这总行了?
但方才那一幕,在他眼中更是突兀至极,他想将她直接拽下来塞进陈河的马车,但更想问一问:
怎么才算是对你好。
他为人处世的经验,令他根本想不通这个问题。
方要抬眼,便被丢来这冷冰冰的五个字,咬一咬牙,竟然气笑了。
眉眼一紧一挑,骇的宫人脸上血色褪尽,以为他要杀人,但下一瞬,他让开了路。
一句话都没说。
宫人兢兢战战,将车从他身边错身,而后送木漪送的飞快。
直到消失,谢春深无声喃喃一句:“如果喜欢你喜欢的,就是对你好,那我做不到。”
他只能爱她。
却不能爱屋及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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