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非她不可(2 / 2)
但谢春深的回答万年不变:“没有。”又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陈萍脸上没有笑意,严肃说:“她身上,穿的是你的衣服。”
谢春深无谓:“我不在帐中,她想拿就拿,想穿就穿了。
我并不知道她是怎么拿的,也不知道她怎么穿的。敢问将军,这就能代表,我和她有私情吗?”
陈萍被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折服。
他不便在此时追究此事,便继续提起方才要谈的正事:
“梁兵烧了我们的粮仓和药库,烧了便逃,没有应战的打算,不过我们按你的计划全部拦住了,歼了一大半的人,还活捉了他们的头领。可惜啊,可恨啊,那个人我竟认识!”
“谁?”
陈萍恨道:
“他是裘家的三公子裘吉,在洛阳时与陈府结交甚笃,阿擅还曾亲教他军法。”
抹了一把热烫的汗,脸上就平白擦出一块浅色汗斑,“我是真不明白,裘夷当初跟随陛下,也是功臣,现今为什么要反?还带着他的亲生儿子一起反!”
裘夷会这么做,道理浅显,陈萍不明白,是因为身不在低位,不屑谋其职。
谢春深不打算议这个,可陈萍猜测,他知道。
“你跟我说说吧。裘夷为何要帮梁王反呢。”
谢春深只是淡淡笑了一下,这时收完尾的陈蔍也回来了,或许听见这一句前言,进来了只是提起竹筒,想要喝水解渴,往嘴里一倒,可水被借花献佛,交给木漪拿去洗脸,此时摇了半天,仅有两滴液体,堪堪落在嘴角。
“……”
谢春深看了他们兄弟二人一眼,“你们既从不在乎,又为何执于知道原因。”
陈蔍扔掉空竹筒,沉吟:“知道了,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陈萍年轻气燥些,“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就成我们不在意了?!”
“你若在意,怎会不知裘夷反的根本不是陛下,而是段太尉呢?”
谢春深走了两步,站在燃烧的烛前,漆黑的发丝莹莹。
“你二位包括陈小郎君,都是天之骄子,陛下待你们如亲如宝,席间平起平坐,从不怠慢,你们不会看见裘夷的挣扎。
他与太尉一样在陛下身边跟随多年,为陛下殚精竭虑,出谋划策,立下不少功劳,但陛下仍盛宠太尉。
他自认才华谋略都不在太尉之下,却不受重视。
陛下启新朝之后,他本以为能留在洛阳一展手段,却因太尉一个随口的建议,就被一道调令,送去了东平郡监视亲王。
而这些,你们都知道,只是不关心,不记得,不在意。
现在还在这里捶胸顿足,说自己不懂裘夷,我都有点替裘夷,可怜他自己了。”
这一通说后。
确实能够解释通达,裘夷这些天无视朝法的作为。
“他一直在等待机会,可是陛下不肯给他,他只能自己去造。何不扶持梁王青云直上,再许自己,一个无法替代的栋梁之位?”
陈蔍和陈萍不约而同叹一口气,“连儿子都搭上了,看来他已经什么都不顾了,那刘书云他们……”
谢春深:“必死无疑。”
陈蔍站起身,立在贴满图纸的屏风之上:“这就是你装疯卖傻的原因。”
谢春深淡笑,“我确实头疼以至发狂,并非装疯卖傻。”
陈蔍无所谓他的狡辩,也就随他去了,继续说。
“现在我们粮药受损,更不能在冬日长战。我想假意劝降,先找人进入郡中直取梁王性命。由此一来,裘夷扶持无主,便不成大患。”
谢春深摇头:“行不通。”
陈蔍便问,“你有更好的兵法?”
谢春深道,“兵法并非百试百中,比起强硬的兵法,狡诈柔情的手段,更适合梁王,与其劝降,不如来一场献计。”
陈萍又糊涂了,拍案道:“献什么计?谁来献?”
“一出叛城计。”
至于人选,狡诈柔情的……陈蔍想起来一个,但有些狐疑,“你是不是,想荐你身边的那位木女郎?”
陈萍瞪大了眼,谢春深淡道:“非她不可。”
非她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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