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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病得不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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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尚不懂会发生什么,这时梁幽玄出来跪地谢恩,陈擅忙将他扶起。

没想到,梁幽玄也为木漪说话:

“我不知他二人之间,是否有些深仇大恨,听这位大哥所言,似乎有钱财未讫?

但这位姑娘方才正要送在下出城,却被廷尉监拦截。

她想躲避,他却不让,连人带马将我们撞翻,简直狂极,之后又提剑指她喉咙......

她之举,虽有失道义,自私了些,但确实.....求生而已,无甚大罪。”

先是秦二,又是梁幽玄。

陈擅不得不在这片含着血腥气的大雾里,将木漪与刘玉霖两相对比。

世人习惯喜觉女子的温柔,贤顺,刘玉霖做得到,便得万人垂怜,但木漪是不会让普通男子去喜爱的女人。

她倒反天罡,逆流而上,与贤惠、纯良都毫不沾边。

普通的男子如秦二、梁幽玄一流,会被她的魄力所折服,震慑,不普通的......

回转的马蹄声飞近。

跌跌撞撞,仓仓惶惶,夹杂着木漪的怒喝与斥骂。

陈擅低下头,将目光落在身中数箭,气息微弱的谢春深身上,“疯子碰上疯子,两败俱伤呗。”

秦二没有听清他在嘀咕什么:“将军有什么指示?”

陈擅只是一笑,指了指地上:“我说这个人有病。”

秦二点头:“是啊,这个人病得不轻。”

战马方听了号令,便调转飞返原地,速度之疾,像是完全忘了马上还有一人。

木漪挂在马上被它颠地东倒西歪,拼了浑身力气才险险稳住身体,没有摔下马去。

马儿直跑至周无疾面前才高抬前蹄刹住了脚。

木漪自然也被这马丢了出去。

陈擅单手从空中接住她,提她腰身,将她轻易地拽了回怀。

他在她上方,冲她意味深长一笑,“在莽林马场,你害我丢了面子,这次,我可算找回来了。”

可惜,物是人非。

陈擅心里这样想。

木漪不悦地推开了陈擅,陈擅又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硬扯到了谢春深身边,抱住臂,开始对账:

“我找到他时,他跟团烂抹布一样,你要他百箭穿心,碎尸万段?你自己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只是不想陪他去死而已。”木漪反问,“是我找那些人暗杀的他吗?我走我的路,他偏偏挡道,我为了求生,推他出去有错吗?”

陈擅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就没有错过。”接着提起,“我问你还有没有人,我能救他,你却故意隐瞒,胡言乱语推三阻四,你这么想他死啊。”

“为何不能想呢?”木漪争辩得都有些疲倦了,“我早跟你说过,欺我之人,我都会恨。”

陈擅沉默了一瞬:“他不只有欺你。”

“他想害我,他处处压制我,他一直要夺我财产。”

陈擅叹了口气:“你就只在钱上灵通。其他时候,脑筋又板又直。

你怎么不再多想一步?他为何要五次三番地费心思,只向你讨债?

像今日这般情况,他要想拿你下狱,使唤牢典官捉你,轻而易举,可他没有这么做,他就是要私自收了你身上的牌子,又只身来拦你。”

“他要护我?”

“我没有这么说。”

“那你就直接说!”木漪烦道。

陈擅也有些语塞,人的感情,他不好一言概之,最后还是觉得,之前那一句最合适,“谢戎,他这个人有病。”

秦二也跟着重复一句:“是啊,这人病得不轻!”

木漪:“.......”

一个时辰已过,黑云复遮住了月,染墨吐水,下出些些蚕丝细雨,浇在半死不活的谢春深身上,纱布药粉融粘一处,看上去又破又碎,“烂布”这个称谓,太过应景。

让手下为木漪扶起了马车,将几处裂痕简修之后,陈擅不能再拖,将梁幽玄请去自己的马车上,“我来送六郎君出去,谢戎既是找你,有始有终,我就把他交给你。”

木漪有些弄不懂他了,“我方才还要他死,你现在将他交给我?”

陈擅已经上马,令马车向前,他垫后:“夜半,除非兵临城下,严禁开城,你要我罪加三等么?”

他一夹马腹,马加了速,传来他似笑非笑的声线。

“他也就是个病人,这段时间爬都爬不起来,你怕什么?

你是给他养好送回去,还是直接丢去廷尉府大门口,我不管。可他要是就这样死了,我抄了你的酒楼,唯你是问!”

雨越堆越湿,连绵不尽,秦二为她从车里拿出朱伞来撑起。

“姑娘,怎么说?”

她湿了半身,与之前的汗水黏流一处,脚步都被黏得沉重不少。

“你扛了他,然后丢上车。”

“真带回家去啊......刘姑娘见了,要吓到。”

“谁说我要带回去?我宅子里处处都是香的,他个烂人也配。”

“那——”

“酒楼有一间收拾出来的酒库,库旁有冰室,”木漪无奈,却只能时审时度势,“他身上的伤不能受热,丢去冰室那里,我来缝针。”

“然后呢?”

木漪一甩袖,嘴角恶意上扬:“把他给我绑了。等他醒来,我要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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